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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 这阿福补完了作业, 也就把这个风波给度过去了。
学校又在配合教育厅举办的什么英语、数学竞赛,顾老师作为班主任忙活得是不可开交, 一时半会儿是顾不上原来这桩事情的。
阿福也就安安稳稳地过着自己的“完美”小日子,同林铮一起下学、写作业。
俩人还约好周末一同去图书馆一起看书自习。
可是偏巧, 这老天爷就不想让这桩作业的风波悄然飘过去,原来所存在的东西也不能平白无故地消失不见。
那天周一,按道理是又要上交作业题册的时候了。
也不知道是谁, 鬼使神差地交了一份写着“燕韫安”名字的作业本上去。
顾老师批改作业的时候,翻开一瞧, 这不正是开学那会儿,燕韫安那份儿不见了的作业本儿?
上头还写着寒假里做作业的日期,并没有老师批改过的痕迹。
看来燕韫安不见得假期作业本,就这么找回来了。
顾老师虽说年龄不大, 可是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 她也知道女生之间那种相互嫉妒,使小心眼儿的小心思。
明摆着,就是有人偷拿了燕韫安的作业本儿,来诬陷她没写作业, 然后无奈之下,燕韫安只好又写了一份儿。
想要查出来, 这个幕后黑手是谁, 一点儿都不难, 最难的是, 如何处理这个人。
要是一个处理不当,那还不是就造成同学之间更大的矛盾了?
顾老师也留了一个心眼儿,先不动声色,揪出这个人来再说。
这天,发作业的时候,一改了以前的那种方式,而是她站在讲台上,一个一个念作业本上的名字,唯独把燕韫安的暑期作业留了下来。
一个一个名字念出来,回应道的是一个又一声的“到”。
最后,她手里就剩下了最后的那一本儿,她才抬起头,看了看大家,“怎么样,谁没发到作业本儿?这个人写得最好,就是没写名字。”
这话一说,很快就有一只手,高高地举了起来。
顾老师拿着作业本,走下了讲台,将本子放在了王佳佳的桌面儿上,“下午班会,你好好儿给大家讲一讲你的解题思路吧。”
王佳佳看着桌面上的作业本儿,封皮上赫然写着“燕韫安”三个字,她只觉得脑袋一疼,眼前一黑。
不对啊,这不是已经被她给扔到垃圾桶里去了,怎么又出现了。
王佳佳虚心地看了看顾老师,发现老师神色上没什么表示,可是她心里却突突起来。
刚才顾老师让她下午开班会的时候发言,鬼知道要发些什么言?
还没等她准备好下课去私底下找顾老师坦白这个事儿,燕韫安就先去找了老师,并且跟着顾老师去了办公室。
这回,王佳佳心里头更是忐忑了,燕韫安去找了顾老师,不用说,铁定会从老师那儿知道这事情,到时候搞不好又会当众来质问自己。
这心里头一急一紧,再加上神经上的绷紧,也不知道咋回事儿,王佳佳竟然开始闹肚子了。
上完早课的课间一会儿功夫,就跑出去女厕所两趟,有一回还是人太多了,忝着脸上前头去加号的。
饶是这样,也是误了回来上课的铃声。
上课铃结束了三五分钟她才跑进教室,又被英语老师训斥了好一会儿,说她本就英语发音有问题,还不抓紧课间多练习口语,而是跑出去瞎玩。
王佳佳到底是个小女生,也不好意思当众说是因为自己拉肚子才误了上课铃声的。
她低着头,连声道歉,也就回到了座位上。
燕韫安早早儿就从顾老师的办公室回来了,她其实压根儿啥还都不知道,就是跑去顾老师那儿问了一道实验题而已。
她昨天跟林铮解题解了半天,虽说最后林铮的方法解了出来,可是她选择的方法走了一半儿就走不下去了,她才想到去问问顾老师是不是自己遇到了什么误区。
燕韫安扭过头看了王佳佳一眼,其实是很稀松平常的一瞥,并没啥特殊的寓意。
可是架不住王佳佳自己心虚,她以为燕韫安再顾老师那儿什么都知道了,她素来也知道燕韫安不是啥特别好欺负的,更何况人家弟弟姐姐都在学校里,要是真想对她怎么样,她一时之间哪来得及招架?
王佳佳心里又是一紧。
本想就着这件事儿解释一番的,可是又怕自己说来说去倒是坐实了自己偷拿燕韫安作业的罪名。
“偷盗”这个词,并不是光彩的事儿。
王佳佳本来觉得自己来得及回来上课就是好的,可是她倒是忘记了,自己虽然是来得及回来上课了,可是闹腾的肚子半点儿没休息啊。
没过多一会儿,她的肚子又开始咕噜咕噜叫唤起来了。
她本想强忍着自己肚子里那股准备喷薄而出的气,可是这哪能说忍就忍的啊。
她举手请示英语老师能不能去趟卫生间,英语老师本就生气刚才她上课迟到,已经打断她的课堂一次,现下又是请假出去,还准备耽搁第二次。
“王佳佳,你有完没完了,刚上课几分钟你又要去厕所?你下个去哪儿疯了?”
王佳佳下半身不适的感觉已经强忍难耐,她一直使劲儿强忍着,脸色上已经是憋得通红,被老师一数落,更是憋得快要说不出话来。
她慢慢站起身,用小声说道,“老师,我真的想去,可以吗?”
还没等不耐烦的英语老师再开口,只听见一声惊人的“砰”!
整个教室都开始弥漫出一股子臭味,且不说臭气熏天,但也是够大家恶心反胃的了,尤其现下冬天的尾巴也才刚过去,教室并没有开了过大的窗户。
尤其是老师和坐在了临近的同学,是觉得臭气熏天。
林铮的同桌,也就是王佳佳的后桌儿赵洁,惊讶地叫出了声音。
她指着王佳佳的屁股一急自己和桌布上的污点,简直整个人快要崩溃一般地惨叫出来,“天呐,我的天呐!!”
王佳佳没有多余的犹豫,撒腿就跑出了教室。
留下站在讲台上的英语老师,看着王佳佳弄得腌臜不堪的椅子以及赵洁的桌布,惊讶得差点儿连架在鼻梁上的眼镜儿都掉了下来。
也就是这个课间的功夫,整层楼就传遍了,一班的王佳佳再英语课堂上一个臭屁,崩了好些屎出来,弄得满座位都是。
阿福是幸运的,虽然是同桌,可是并没有蹭到那些不洁的东西,也就是当初闻到的味道比别人更明显一些。
林铮不幸,洁白的桌布上沾到了一点点。
他赶紧,捂着鼻子,把桌布全撤下来,赶紧胡乱扔到垃圾桶里去。
他同桌赵洁差点儿没哭出来,她可咋办啊,这不只是桌布上啊,这书上、笔记本上都有啊。
反正这节课最后,王佳佳也没好意思再回来,她的裤子彻彻底底得脏透了。
她躲在厕所间里哭了一节课,当然是蹲着哭,因为她的肚子并没有因为她的哭泣而停止闹腾。
最后还是在顾老师的帮助下,给弄回家去了。
顾老师:我就吓唬你一下,还没找你聊呢啊。
作业事件,一时间,顾老师也就不好再做什么别的的动作了,王佳佳也跟着学校请了长假。
且说回学校准备组织参加市里中学生竞赛的事儿来。
学校是准备校内先做一次选拔,然后再择优送去参加市里头的比赛。校内的报名也就没打算设置什么门槛,准备让大家都多多参与。
要是阿福还是上学期的学习情况,就英语和数学的比赛啊,她铁定是没戏的。
不过经过了一个假期的认真努力,她还是自认为信心满满,还跟林铮一起打了赌,说是分数低的那一个可要满足分数高一点儿那个人一件事情。
在答应这个赌约的时候,阿福就想好了,她要约林铮一起去看明年春节的灯会,为了这样一个约定,她近日来更加努力地奋笔疾书。
与阿福完全相反。
自从阿宝来到了繁华的北京,已经渐渐地把学习抛在了脑后了。
按照胡娴的话来说,这就是被花花世界迷了心智,忘了来北京最首要的事儿是干啥。
在赵春芳看来,主要还是因为阿宝现在不同阿福一个班级上课,不在一张桌子上学习。
阿宝自小就是个没啥主意的,好多事情都是跟着阿福干。
阿福去学习,她也去,阿福去帮着田秀平的铺子忙活张罗,她也一起去,因为是姐妹啊,就应该事事都在一起。
等上了学,俩人又是同桌,还是阿宝看着阿福听讲、学习,然后姐妹花一起考试里取得好成绩,一起名列前茅。
如今阿宝不跟阿福一起了,就不知道该怎么做一个学生了。
“老三啊,要不咱们想想法子,给阿宝弄到阿福那个班里去,叫他们俩还在一块儿,阿宝铁定是被她班里的几个不爱学习的小姊妹给影响了。”
这事儿燕建学是可以理解的,有的孩子啊,他就是没有定性。
可是说给阿宝换班级就给换班级的事儿,可不是说能弄就能弄得,他燕建学还没那么大的能耐啊。
“大嫂,不是我觉得不妥,这事儿实在是有点儿难为我……”
“老三啊,你放心,要是使钱的问题,铁定是我掏钱的,你只要帮忙去问问就成了。”
自打赵春芳开了面摊儿赚了银子,她心里头倒是越来越畅快,凡是遇上事儿也不提心吊胆了,总觉得钱多了好傍身的。
大嫂这么发话了,燕建学也不好意思过于扭捏,只好硬着头皮准备去为了侄女儿试一试。
兴许也是运气好些,燕建学就是去学校问了一趟人家教学主任,人家欣然就应允,还说刚好一班转走了一个小姑娘,空出来一个位置,赶巧儿外校的一个学生又不肯转去一班,说是想去二班,他们还不知道如何协调。
燕建学更是一分钱都没花,就给小侄女儿办了转班手续,又同人家二班的老师说了好些遍抱歉。
二班的班主任可没有丝毫的不乐意,做不过阿宝也就是和花瓶,长得高挑标致惹得班里男生不踏踏实实学习不说,自己成绩也就平平的。
她把阿宝送到隔壁一班,还能挽救一下班里男生们的学习风气,没啥不好。
燕建学一脸满足地把这事儿报告给了赵春芳和胡娴,她们欣喜万分,还后悔没当初早一些申请给阿宝转班的事儿。
不过总归是仗着有了赶巧儿的事儿,阿宝转班才办得如此地顺利些。
可阿宝知道了这事儿,就没那么畅快了。
起初,三小只一进门儿,瞧见了饭桌儿上那么多“硬菜”,还以为今儿又是谁的生日。
可是好记性阿福数了半天,都不是啊,也不是燕建国燕建业他们的。
“妈,咋回事儿啊,是不是咱们家又拿了大订单,赚了大钱了?还是我二哥要给你开大面店了啊?”
赵春芳开心地笑着,一边儿往饭桌上菜,一边儿忍不住地夸夸老三,“还是你三叔厉害啊,宝啊,你要跟福和旺财一个班儿上学了!”
阿福听见这个消息开心得不行,半年多没有宝姐的班级,她还是没能习惯,她和阿宝大小儿就是两颗橡皮糖似的,分都分不开的。
如今宝福姐妹花再度合体,别提心里多舒坦了,对阿福来说啊,那真是一种久违的感觉了啊,就是可惜俩姐妹不能再做同桌儿了。
旺财也开心,可以跟着俩姐姐一起回家了,不会出现自己一个人被抛弃的局面了。
燕建学:旺财啊,这个点,你想的可能是有点儿多了啊。
唯一看起来心情有点儿复杂的就是阿宝。
你要问她开心不,答案肯定是开心的。
毕竟全老燕家里,跟阿宝最亲最亲的,就是阿福了,两姐妹就像是连体婴儿一般,愣是分都分不开的。
可是她现在也舍不得二班里的那些小姊妹们啊。
她们带着阿宝玩遍了大半个北京城,带着她了解了那么多新奇的东西,她当然是越来越喜欢出去玩儿,而不是坐在桌子前,跟书本打交道了啊。
“妈,这事儿你为啥不跟我商量呢?”
赵春芳一脸懵圈,这去年两姐妹还吵着说要一起上学放学,要坐在一个班里,要读同一所高中,还要上同一所大学的呢
过个年就都变了?
“你在原来的班里,没有阿福带着你学习啊,就知道跟她们出去玩儿了,越来越贪玩可不成。”
这么一听,阿宝更委屈了,她好歹也是每天都完成功课的,也就是不会的题目比以前多了不少,考试卷子上的叉叉比以前多了不少而已啊。
“我都是写过作业才出去玩的啊,我又没耽误学习!”
原本,赵春芳对这三小只都是温柔的,很少训斥,因为三个孩子都有自己的把控能力,知道啥时候该学习,啥时候该玩耍,从没在学习自主能力上有落下。
也因此,她们无论是不是第一,考了多少分数,她都觉得挺好。
人生来就有聪明的,也有笨的,尽自己最大能力去做一件事儿,就挺不错了,至于分数高不高,这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啊。
但是很明显,阿宝最近并没有尽自己最大的努力。
她三天两头就往外头跑,周末更是可以连着两天都不在家。
有时候早上跑出去,天黑才回来,就连阿福都不清楚她到底去了哪里去,白白让家里头的大人们操心。
“你没耽误吗?那你跟我说说,你最近没事儿就往外跑,到底是去哪儿去了?”
阿宝支支吾吾半天说不清楚,赵春芳一看她这个态度,就知道铁定不是什么图书馆、纪念馆的,肯定是跟学习半点边儿都不沾的地方。
“我知道你现在大了,讲究自己的生活自己做主,可是这不代表你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以后不管是周末还是放学,你去了哪里,跟谁去的,大概什么时候回家,都要跟我汇报,不然我就把家里的大门锁了,你回都别想回来。”
这算得上的极少数的一回,赵春芳很阿宝说了狠话。
阿宝眼圈儿都憋得通红,强力忍着,不让自己的眼泪掉落下来。
阿福和旺财赶紧凑上去,安慰阿宝。
“姐,别难受,不在一个班,还在隔壁班啊,下课下学还是能一块儿玩的。”
“就是啊宝姐,以后请她们来家里,咱们一起,再叫上林铮一起玩啊。”
听着旺财的建议,阿福又想了想阿宝那几个长得好看的小姊妹们,赶紧摇了摇头,“嗯,林铮就不用叫了,咱们一起出去玩吧。”
默默地给磊磊盛汤的胡娴,不厚道地笑出声儿来。
这个阿福啊,真是一点儿亏都不想吃的。
赵春芳看着阿宝那个可怜样儿,也不好意思多说啥别的,只管招呼三小只赶紧吃饭了。
且说长期沉醉于清华大学某实验室的铁蛋,真的是连带着过年期间,度过了一段灰色的实验室时期。
就连过年那段时间,也就是三十儿晚上回家吃了口年夜饭,再睡了个觉,然后又再初一的中午回到了学校里去。
但是,付出总会有回报的。
这次的实验完成的极其出色,尤其是最终结尾的部分,更是铁蛋提出的总设计方案,最后被导师采纳。
这项研究成果也获得了业内的高口碑,导师就此写出的论文更是带上了铁蛋“燕安”的名字。
这也帮助了铁蛋提前完成了大二学分的获得。
导师给铁蛋放了一个假,说是让他好好儿休息几天,回来以后直接就去实验室搞毕业设计。
不用说,老燕家优秀的铁蛋哥,八成是要提前毕业了。
铁蛋回到三叔那儿,先是把情况跟三叔燕建学说了一下,燕建学高兴得手舞足蹈的,还问铁蛋以后是不是打算读研然后留校,就像他小姑夫赵志文一样。
铁蛋摇了摇头。
他可没觉得自己小姑夫哪里好,也就是自打赵志文回了北京,老燕家这些孩子一个一个儿越来越不待见他了。
赵志文就总像是想跟老燕家划清界限一般,能不来拜访的时候就绝对不过来。
他也不摸摸良心,想一想当年在大罗村儿,没有田秀平做主结婚,他能住到老燕家那么好的房子里去?
他能不下地干活儿,年年吃到猪肉,几乎每礼拜都能吃上细粮?
这要是田秀平,还想亲自问问他,没有我们家阿福的福星照耀,你还真以为你能一口气就考上人大啊!
当然,当年老燕家帮了他也没图这些,只不过大家眼瞧着燕金梅和赵志文过得越来越冷静,大家心里头都有点儿心寒罢了。
燕金梅倒是不寒了,八成都快心死了。
铁蛋想了想小姑姑怨怼的模样,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当什么大学老师啊,不当!仇视!
“那,你准备干啥啊?”
难不成,真的去修水利去?
“去忙活修水利啊,一味读研究生又不见得有啥用,实践出真知啊,实践重要啊!”
燕建学:啥啥啥?那读农学专业的,还真要回老家种地吗?咋就非说实践重要了,以后这世道儿啊,文凭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