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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他正在客栈二楼凭栏远眺, 季南江北忽然争先恐后的从门口挤了进来。
“侯爷侯爷!有个好消息!”
“侯爷,有个坏消息!”
两人同时开口, 之后对视一眼, 又异口同声:“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您先听哪个?”
傅毅洺靠在栏杆上头都懒得回:“还能有什么好消息?”
如今在他眼里, 什么都是坏消息,于是又接了一句:“一起说吧。”
季南江北点头, 再次一同开口。
“唐老太爷死了。”
“程墨死了。”
靠在栏杆上的人身子一僵, 猛地回过头来:“什么?”
两人重复了一遍, 傅毅洺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似的,喘不过气来:“好消息呢?”
季南莫名其妙:“程墨死了不就是好消息吗?他死了唐大小姐的婚约就解除了啊, 您就可以……”
“放屁!”
傅毅洺咬着牙骂了一句,话音落竟然直接从二楼的栏杆翻了出去, 吓的路人一阵惊呼。
楼上的季南江北赶忙冲了过来,在楼上对他喊道:“侯爷!您去哪?”
傅毅洺打了个呼哨, 边向城门的方向跑去边回了两个字:“回京!”
一匹正在马厩里吃草的马儿听到动静, 嘶鸣一声跑了出来,追向自己的主人。
傅毅洺脚步未停,直接翻身上马, 不等下人收拾好东西追上来,就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季南江北赶紧点了几个人跟上, 至于马车和客栈里的东西, 让其他人收拾好慢慢追上来吧, 再晚一步那位祖宗就要跑没影了!
傅毅洺一路策马狂奔, 路遇驿站也不歇息,吃喝都在马背上,听了季南他们的解释才知道,原来程墨是路遇山贼出了事,而唐大老爷是听闻程墨死讯,气急攻心之下才一病不起,就此离世。
季南一开始见傅毅洺脸色不好,没敢问,赶了几天路之后见他稍稍平静一些了,才没忍住问道:“侯爷,唐老太爷死了固然不是什么好事,可程墨……他死了对您来说不是天大的喜事吗?”
他们侯爷可不是那种悲天悯人的人,程墨跟他非亲非故的,又是阻拦在他和唐大小姐之间最大的绊脚石,他没主动踢掉就不错了。
如今这块绊脚石自己没了,怎么想他们家侯爷都应该开心才是啊。
傅毅洺靠坐在一棵树上,因为连日赶路所以灰头土脸的。
他喝了口水,看向京城的方向,说道:“程墨死了,唐老太爷也去了,她的婚事就落在她那位二婶手里了。”
他倾慕唐芙多年,对唐府上下的状况自然是十分了解的。
那位二夫人是什么人,他也很清楚。
季南啃了口干粮,皱着眉头口齿不清地道:“那又如何?如今唐老太爷刚去,唐大小姐还要守孝呢,二夫人总不可能在自己的公公尸骨未寒的时候就急着给唐大小姐找婆家吧?”
“她可能想不起主动去找,但若有人上门提亲的话……只要符合她的利益,她会答应的。”
季南一口干粮噎在嗓子里,好半天才咽下去:“不……不至于吧?谁会这个时候上门提亲?唐家可还在办丧事呢!”
傅毅洺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
“万一有呢?”
他这两年虽然在京城待的少了,但以前好歹也是京中一大纨绔,私底下有几个觊觎唐大小姐美色的他都知道。
这些人往日看唐大小姐订了亲,未婚夫还是程家那位探花郎,不敢轻举妄动,但如今程墨死了,唐老太爷也去了,唐大小姐说是唐府的长房嫡女,但长房就她这么一个,无依无靠的,连祖母都不是亲的,自然就成了他们眼里一块任人宰割的肥肉,谁都想叼回家里去。
唐二夫人这个人目光短浅又自以为是,只要对二房有好处,她才不会管唐府是不是还在办丧事,绝对能一口答应下来。
何况就算没有这些事,骤然失去了两个最亲近的人,她的日子也一定不会好过。
季南咋舌,问道:“那……那要是咱们回京的时候,唐大小姐真的又被许给了别人呢?”
傅毅洺冷笑一声,向来带着几分轻慢的脸上显出几分杀伐果决来。
“她若愿意就算了,她若不愿……谁也别想逼她。”
说完后季南半天没出声,只是一脸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像看个大傻子。
傅毅洺皱眉:“干吗?”
季南叹道:“我以为你会说直接抢过来!大好的机会啊侯爷!趁着这个时候跟唐大小姐表白心意多好啊!反正嫁给别人也是嫁,嫁给你也是嫁!好歹你是真心待她啊!”
傅毅洺轻咳了一声,喝进嘴里的水差点呛出来。
他擦了擦嘴角,避开季南的视线,耳根泛起一抹可疑的红,心里像是被扔进了一颗石子,不可避免的动荡起来。
后面一路他都在想着等回了京见到唐芙应该说什么,随着离京城的距离越来越近,心里就越发慌乱,一方面想赶紧赶回去护着她,一方面又近乡情怯,恨不能把速度放慢一些。
可到底还是担心的情绪占了上风,一路用最快的速度赶到了京郊,再有不到半个时辰便能抵达京城了。
…………………………
唐芙被追赶的慌不择路,身后追兵却并不急着追上她,似乎是有意遛她似的,不远不近地缀着她,时不时在后面喊她几声,让她知道她并没有将他们甩开,又或者在她想拐到别的方向求助的时候从另一边横插过来,把她赶回原路不让她逃跑。
她像是被猎人追赶的猎物,夺路狂奔,却最终只能跑向猎人准备好的陷阱。
唐芙咬着牙夹紧马腹,脸色一片惨白。
四周出路都被堵死,她迟早会被追上,若真是如此……
她下意识看了一眼自己腰间,翻飞的斗篷下挂了一把小小的匕首,原本是用来防身的,今日可能就要用于自裁了。
她就是死,也不受淮王的羞辱。
或许是懒得再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身后追兵越来越近,马蹄声明显比之前急促了。
唐芙心中一阵绝望,正欲去摸腰间的匕首,却见山脚下一队人马从远处疾驰而来,看样子是从山下路过赶往京城的,她只要加快速度,就能在他们经过之前赶去求救。
但是身后的追兵显然也看见了,没有给她这个机会,很快便追了上来,在她们距离山下的路口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拦住了她们的马匹,一把将她和佩兰从马背上揪了下来。
“救命!救……”
她们高声呼救,奈何转眼间就被人围在中间堵上了嘴,只能听着那马蹄声由远到近,又迅疾的从山脚下经过,那么近,又那么远。
唐芙被人挡住视线,没有看见为首的人向她们的方向瞥了一眼,但那几个淮王的下人却看见了。
为了避免多生事端,有人装模作样地说了一句:“还不快把小姐带回去!生出什么岔子来夫人饶不了你们几个!”
另外几人唯唯诺诺地应了,似乎真是几个家仆,来带回不知为何跑到这里来的自家小姐。
一般人听到这几句知道是家事,也就不会过问了,但已经从山下路过的那队人却在跑出十余丈后吁的一声停了下来。
先前说话的淮王下人心中一惊,忙要带着唐芙佩兰离开,身后却陡然传来一声厉喝:“站住!”
从山下路过的正是傅毅洺一行人,刚刚匆匆一瞥他没认出来,现在停下一看,被人围在中间的不是唐芙又是谁?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做什么?”
他调转马头走了过去,看着唐芙身边的几个人说道。
为首的淮王下人做出一副谦卑样子,弓着背施礼道:“这位公子,我家小姐来未凉山游玩,跑的有些远了,我们来将她带回去,免得家里老爷夫人着急。”
傅毅洺视线在他们身上扫了几圈,又落到唐芙二人身上。
“堵着嘴带回去?骗鬼呢?你们该不会是拍花子吧?”
“不不不,公子千万不要误会,”那人说道,神情有些为难,似乎纠结许久才迫不得已吐露一些实情,“这……这实在是些难以启齿的家事,小姐气性大,跟夫人吵了一架,一怒之下就跑出来了,我们这也是……也是实在没办法,才以下犯上做出此举。”
“哦,”傅毅洺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脾气也太大了。”
说话时顺势抬手捋了一下因为匆忙赶路而从发冠中掉落的一缕头发,伸到脑后时却给季南等人做了个手势。
淮王的人没有察觉,接道:“可不是吗,我们这些做下人的……”
话还没说完,几支利箭迎面而来,带着凌厉的风声,直击要害。
刚刚还弓着腰一副怯懦样子的男人眸中陡然迸发出一阵精光,侧身一闪就躲了过去。
但并不是每个人反应都这么迅速,因为对面射来的是袖箭,根本不用拉弓搭弦,一抬手就冲他们招呼过来了。
这种箭射程不远,杀伤力肯定不如羽箭,但近距离内却是能要命的!
抓着唐芙佩兰的两人被射中,痛呼着松开了手。
唐芙回过神来,立刻拉着佩兰跑了出去。
那为首的男子双目一瞪,伸手就要把她抓回来,手指刚要碰到唐芙的衣袖,一支袖箭就擦着他的指尖射了过去。
他下意识收回了手,这么一眨眼的工夫唐芙就被人牢牢护住,七八个手持刀剑的人将他们与之隔开,想要把人抢回来,就要先把这些人杀了再说。
傅毅洺在袖箭射出的瞬间便已翻身下马,疾走两步将唐芙迎了过来,小心翼翼地扯掉她口中的布团,生怕把她嘴角蹭破了皮。
“怎么样?没事吧?”
他关切地问道。
唐芙摇头,眼泪却止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流,浑身都在发抖,一时间连话都说不清楚。
傅毅洺向来以哄她笑为己任,梦里都是她的笑脸,从未见过她哭,心疼的抽成一团,恨不能替她承受刚刚遭遇的经历才好。
他想拍拍她的肩膀安慰她,伸出手又觉得不妥,只能越发放轻了声音,温声道:“别怕,没事了,我不会让他们把你带走的。”
下人跟他说起此事的时候他确实吃了一惊,但并没有放在心上,觉得傅毅洺只是正好路过,又好逞英雄,见唐大小姐长得漂亮,就临时起意来了一出英雄救美,让人过些日子再找机会去抓唐芙就是了。
但他还没等到唐芙出门,就先后等来了傅毅洺登门拜访唐府,以及长公主给唐大小姐送去两个丫鬟的消息,这让冯旸觉出了几分深意。
“这小子怕不是要截胡吧?”
他喃喃道,派了个人去唐家找二夫人高氏,就说昨天有事耽搁了没去成未凉山,问她什么时候能再有机会安排一下。
结果下人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就回来了,告诉他说没见到高氏。
“没见到?为什么?她反悔了?”
“她反没反悔小的不知道,不过……唐家不再是她管家了。”
下人回道。
“听说今日武安侯从唐家离开之后,唐老夫人就不知为什么动了怒,收回了唐二夫人的管家权。后来长公主派人送了两个丫鬟过去,他们也没有拒绝,就这么直接收下了。”
就算是长公主深受皇恩,也没有随便往别人家安插下人的道理,除非是唐府自愿,否则没人能硬逼着他们收下这两人。
而唐府跟长公主非亲非故,长公主为什么要送丫鬟过去,唐府又为什么闷不吭声的就收下了?
冯旸皱眉,手中茶杯不轻不重地磕到了桌上。
“这群废物,肯定是事情败露了!”
下人心头微微一跳,问道:“世子,那……咱们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那武安侯是好惹的吗?换做别人我还能想想办法,可他姓傅的谁敢管?换淮王自己来也只能自认倒霉!”
冯旸本就觉得这事费力不讨好,唐大小姐那么一个美人儿,他白担了个图谋不轨的恶名却不能碰,心里很是不爽快。
现在倒好,他没碰成不说,淮王也没能得手,平白便宜了武安侯那小子。
冯旸别说从傅毅洺手里抢人了,连自己都不敢出门了,生怕傅毅洺找他麻烦。
他强忍了半个月,难得老实的没去寻花问柳,后来是实在惦念春意楼的头牌阮娘子,觉得风头差不多应该过去了,傅毅洺应该不至于真为了一个女人太为难他,这才再次出门去了春意楼,为了以防万一,还偷偷摸摸从小路走的,就怕在街上跟傅毅洺撞上。
谁知眼看着离春意楼只有两条街的时候,他的马车却被人堵在了一条胡同里。
下人隔着帘子小声道:“世子,是武安侯和永平侯世子,他们……”
话音未落,一支袖箭叮的一声钉在了车框上。
“世子小心!”
几个下人赶忙把马车团团围住,将冯旸护在了中间。
奈何他们人少,傅毅洺与沈世安却是有备而来,带了十几二十个人,不消片刻便把这几个下人拖过去打了一通,爬都爬不起来。
冯旸掀开车帘走了出来,脸色几番变换,硬撑着气势怒道:“武安侯!沈世子!你们眼里没有王法了吗?青天白日竟然聚众斗殴!”
沈世安耸了耸肩:“别看我,拿人手短吃人嘴软,我是因为一盒点心硬被拉来的。”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冯旸根本听不懂,只能又去看傅毅洺:“傅侯爷,京畿重地,你身为勋贵子弟,竟然……”
他说到一半舌头打了个结,愣是没敢继续说了。
只见傅毅洺抬脚向他走了过来,步伐不紧不慢,但沉稳而又坚定,一只手拎着自己的佩刀,刀未出鞘,奢华精致的刀鞘就这么拖在地上,发出嘎啦嘎啦的声音,听的冯旸头皮一阵发麻。
“你……你干什么?难道还想……”
原本距离他还有五六步的人忽然一闪身就出现在了他眼前,右手一抡,佩刀划过圆润的弧度,对着冯旸的脑袋就劈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