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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中旬, 邵元树和吴珍成婚,邵始辉匆匆赶了回龙江城, 好心情在看到邵家大房满目的喜庆时跌落谷底,之后连儿子婚事准备的如何都没有多过问,便径直去了邵家二房。
恰好邵元松在家,邵始辉看着憔悴了的侄子非常心痛,“大伯不过离开一个多月,你怎么就成了这样?有事不能给大伯写信么?大伯背靠英王, 还不能替你做主?”
邵元松非常委屈,“侄儿犯了错, 惹了英王不快,您在王府本来就不容易, 侄儿不想连累您……”
邵始辉看着他充满慕孺的眼睛, 心底生出一股暖意来,要论贴心, 自己的亲儿子都不如邵元松。
不过这点温情很快就一闪而逝, 他这做大伯的高官厚禄了,难不成还能亏待了这侄儿不成?
“况且,商会如今也是背靠英王了。”洪瑞林拿着御赐玉牌回来的事情早就传的沸沸扬扬,龙江府尹因此还邀请过他几回呢。
官宦圈子里的宴会上,竟也开始出现商户的身影了, 可见南方商会的商人们地位跟以前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邵元松自然也是知道的, “在英王眼里, 我们都是一家人, 我找您不也是让您为难么?”说到这里难过的道,“都是侄儿无用,父亲的家业,怕要在我手上要收缩了……”
“唉,别说丧气话!”邵始辉安慰道,“你年纪还小,这时候下定论还为时过早,你看洪瑞林那老狐狸,比你大着两轮呢。况且就是亲生的孩子,还有偏爱呢,靠英王怎么了,英王若不偏爱你,为何还托大伯给你送孤本呢?”
“什么?!”邵元松一脸惊喜,“英王没有怪我?”
“反正太子也没拿到那笔银子,”邵始辉安着邵元松的心,“并没有坏了英王的事情,英王一向宽厚,怎么会怪罪你,这不?听说你吓坏了,还专门托我来给你送东西。”
邵始辉拿出一个小樟木匣子递过来,邵元松迫不及待的接过来打开,见果然是几本难得一见的孤本,十分开心,“大伯您一定要替我谢谢英王!”
“这就对了。”邵始辉点点头道,“英王虽然没怪你,但你还是要将功补过,知道了吗?”
“知道了!”邵元松信心十足,“龙江这边,没有现银流水,周转不开。”
“不过侄儿今年查账的时候,发现浮北那边的几处本该盈利的产业竟然亏损,打算过段时间去看看,”邵元松积极的道,“到时候把不合适的铺子都处理了,应该能带回几十万的现银回来……”
“不过听说那边因为有流民的关系,关卡很严,所以还得请大伯替侄儿向英王求个牌子,好让侄儿一路畅通。”
“这有何难?包在大伯身上!”邵始辉容光焕发的离开。
邵元松达到目的,也心满意足。
邵元树的婚礼办的很简单,一来是再娶,二来邵始辉恨不得没有人知道他娶吴珍做媳妇,所以婚礼只邀请了必须要邀请的亲戚朋友,对比邵家的地位,堪称简陋。
吴珍颇有怨言,可邵始辉和吴氏做的主,她要做人家的媳妇,不好多说什么,关键是她那从来不吃亏的母亲因为这件事情几乎不再理会她,仿佛当做没有这个女儿一样,没人为她做主,便只能委屈自己了。
他们婚后的第二天敬过茶后,邵始辉就离开前往京都了,仿佛多看他们一眼都要折寿的样子。因为两人凑在一起的原因并不光彩,再加上因此给邵家带来非常大的打击,吴氏也不喜欢这个儿媳妇,吴珍出嫁后的日子,完全没有想象中的美好。
不管大房如何,邵家二房又恢复了忙碌。三月初,浮北那边传来大量流民逃荒的消息,邵元松知道时机到了。
正好他要的通行玉牌也送了来,也许是邵始辉立功心切,或者是英王尝到甜头后迫不及待,总之不过一旬的功夫,京都英王府就亲自给邵元松送来的通行玉牌。
拿到玉牌后,邵元松带着年若去了年家。
书房里,听了邵元松安排的,年正宏不由皱眉,“需要这么着急么?周氏我一直牢牢看着,应当不会有什么大事,可以等天气暖和些了再走。”
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邵元松也算了解了自己这位岳父的脾气,一般不被逼到份上,永远都希望维持现状,是个十分被动的人。
邵元松委婉的道,“反正我们迟早要走,这次是个很好的机会,这样事态也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更保险一点。”
“浮北之地已经有了大量流民,按照以往惯例,必会有农民起义或者流寇趁机烧杀抢掠,到时朝廷派兵,而皇上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太子和英王势必要借此缘由争夺兵权和势力,这些都是需要银子的,那时候邵家就要被盯的紧紧的,再没有这样好的机会了……”
“父亲,女儿觉得还是听三爷的吧。”年若开口,“提早离开,我们也能提早安心,难道要等着别人追杀才走?”
好在年正宏虽然优柔寡断,同样耳根子也软,只要对方态度强硬,没有违反他的底线原则,他基本上会选择听从,“那好吧,我这两天就抓紧安排一下,让宁宁跟着你们先走,我留下看着周氏,等宁宁和你们都安全了,我再离开……”
年若皱眉,“爹……”
年正宏知道她想说什么,打断道,“这是最好的法子,爹虽然没大本事,但好歹是年家的一家之主,有我镇着,下面人也会老实一点,不然我一不在,周氏就有大把的空子可钻。”
“况且即使发现了,我一个被罢官的文人,手无缚鸡之力,又没有任何利用价值,说不定看在我不知情的份上,他们也不会为难我。”
邵元松对于年正宏的性子,真的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有时候觉得软弱的让人讨厌,偏又有着正直的心性和责任感,简直让人不能完全讨厌又无法全然喜欢。
邵元松和年若还想再劝几句,年正宏却出乎意料的坚决,两人只能就此作罢。
从年府出来,邵元松安慰年若道,“不必担心,我觉得岳父所说也有道理,岳父不离开的话,姨娘和孩子们离开更不引人注意,而我们要离开,还需要一段日子,中间肯定有办法的。”
三天后的清晨,一辆不起眼的马车从邵家驶出,谁都没注意到邵家少了两个孩子,年家少了一个姨娘。
不过对于当事的两家人来说,还是有些变化的,尤其是邵家,两个孩子离开后,整个邵宅都冷清下来,别说年若了,就是邵元松也十分不习惯,在这种情况下,年若对邵元松又不自觉的亲近了许多。
年家,年正宏对众人说的是谢氏是去年家小住了,帮忙两个年轻人看孩子,其他人倒是不疑有他,其实谢氏在不在家,对他们都没有任何影响。只有年温瑜看着忙碌又焦躁的父亲生出一些疑惑。
又过了几天,果然如邵元松所料,浮北之地出现了大量的流寇反贼,还有各种起义军,虽然都是乌合之众,但朝廷绝对不会放任不管。没过几日,不知其中经过怎样的权利博弈,总之,传出了英王愿为朝廷分忧,自请前去平叛的消息。
待了解到对方率领的是北虎营后,邵元松知道自己的时间越来越紧迫了。
因为邵家大房背靠英王,邵始辉又是邵家族长,邵元松不用考虑整个家族撤离之事,只安顿二房即可,下人们安排好后路,到时候及时遣散,想必英王和太子也不会费心费力的去搜捕下人。
年家就麻烦多了,年家好歹在龙江立身百年,年正宏一家又是嫡支,颇有些费脑筋。
邵元松觉得自己至少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事实上,事情发生的比他想象的快多了,因为英王根本就没有随军出征!
京都东宫,太子气得将书案上的折子扫落,“英王那个无耻的东西!”就是为了遣他出京才把他手中最大的筹码,北虎营虎符给他,没想到他口中说的好听,结果到了临头竟然只派了亲信跟随出征,他自己依然留在京都!
“他就不怕天下人耻笑么?”太子气得直喘粗气。
王公公也很无奈了,“谁让皇上又昏迷了一回呢?英王以要为皇上侍疾为由留下,众人自然不好说什么。”
“跟兵部说,不要再给他们输送粮草,户部那边也吩咐一下,军饷也断了,”太子神情发狠,“我倒要看看,他光拿个虎符能得意几日!”
事实上,英王得意了好些日子。
显然,太子的算盘没打响。不仅没打响,还实实在在的折了兵。
王公公忧心忡忡的来报,“英王对北虎营的将领们说,皇上昏迷,灾害频频,太子您精力有限,所以才拨不出粮草和军饷,他绝对不会让为朝廷征战的士兵们饿肚子,将变卖一部分产业,为北虎营发放军饷!”
“什么?!”这不是在变相的说他无能?而且……
“如今北虎营上下,都对英王赞不绝口,百姓们也都盛赞英王贤明……”
“可恶!”太子气道,随即又冷笑道,“这是逼我呢!变卖产业?就他那点家底,能有多少银子?我倒要看看,他能支撑几天!”
然后,英王支撑了十几天,而且还有一直支撑下去的趋势,太子由一开始的胸有成竹,开始变得气急败坏,“查出来了没?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多银子?”
“是南方商会的商人。”王公公道,“年后足足送来五十万两银子!”
“什么?!就是你说过的龙江城的那帮商户?”太子惊怒,“那些充满铜臭的东西向来不见兔子不撒鹰,怎么会那么全力给英王送银子?”
王公公心中有些叹息,明明他们占了先机,偏太子看不起商人,所以一直不以为然,这时候却让英王捡了便宜去。
“太子您还记得去年皇上寿诞,英王并没有拿出什么礼物来,”王公公道,“只说自己近期体验了百姓生活,觉得受益匪浅,日后苏南之地若有灾情,全由他出力为朝廷分忧,皇上龙颜大悦。”
“对,”太子愤愤的道,“只会哗众取宠的家伙。”
“后来皇上问起他要如何做,”王公公继续道,“他说认识一帮忠义慷慨的商人们,愿为朝廷分忧解难……”
“然后父皇就夸了一句。”太子瞪大眼睛,“所以那帮家伙就因为父皇随口一句夸赞,就给英王送去那么多银子?”
就如英王所料,太子简直气得鼻子都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