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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三百余众的精锐军卒,开出了怀县县郊的军营,沿着向北的官道,向着冀州方向而去。
远远看去,一面面黑红相间的旌旗,迎风招展,旌旗上绣着“荡寇将军”,中间一个硕大的“高”字。而旌旗之下,高顺正一身镔铁甲胄,端坐在战马之上,擎着一杆镔铁长枪,领着士卒一路向北。
不过此时这一支队伍之后,却跟着一长溜的老弱妇孺,不用细数,但看二者长度,就可以看出,那只老弱妇孺之队远比军卒人数多得多。
迤逦队后的人群,虽是百姓打扮,但是却备有大量的马车、牛车,骑马者也不在少数,这样一来,虽然拖累了行军速度,但也没有慢下太多。
此时,军伍中军之中,刘辨骑着一匹青骢马,正与荀彧并辔而行,看了看身后的司马家族那庞大的迁移人群,也是一阵感慨。
“文若,这司马家可真有钱啊!”虽然在狠敲了司马家一笔后,刘辨依旧对司马家如此大阵仗,眼热不已。
“呵呵,陛下,这司马家累世为官,其先祖司马印早在秦末之时,便已成为项羽十八路诸侯之一,后降高祖,在彭城之战中,为楚军所杀,其后高祖将司马家的封地定在了我河内郡,所以在我河内郡也是数一数二的望族,这家资与人口多一些也是正常的!”
听到刘辨之言,居于刘辨身后的张汪急忙一提缰绳,打马来到刘辨身侧,对着刘辨解释起来,由他和荀彧二人出马,已然向司马朗敲了一笔不菲的“保护费”,刻下他可不想让刘辨这个小皇帝,再生觊觎之心。
“哈哈,张主簿,你还真是用心良苦啊!你就放心吧,司马家族还能少了你的那一份聘礼不成?”
与刘辨同行的荀彧焉能不知张汪的心思,不由哈哈一笑,打趣起主簿张汪来,不过荀彧也是出身名门望族,也不希望刘辨对于同为士族的司马家族盘剥过重,有道是过犹不及,于是开口岔开话题来。
果然,刘辨对荀彧打趣张汪之言来了兴趣,眉宇间跳动着一抹八卦之火。
“聘礼?难道张主簿与司马家结有姻亲之好?”
“嘿嘿,陛下有所不知,此次司马家举家搬迁,本就早有定义,所以司马朗前来就是告知张主簿此事,但这也是顺手而为,最关键的是,年初主簿大人喜得千金,所以建公公(司马防表字建公,此处参照玄德公、孟德公称谓,只不过这司马防的表字起的也太促狭了些,公后加公,委实有些猥琐,好在眼下这个时代中,还没有公公这个称呼,否则司马防就杯具了!),便有了与张家一结秦晋之好的念头。”
作为刘辨的代言人,荀彧在与张汪联手之时,对于司马朗的来意,也是摸了个清清楚楚。
“哈哈,那就恭喜张主簿喜得千金了!”刘辨也是灵魂顽固性,还没有被这个封建时代浸染的太深,于是顺口向着张汪恭喜起来,浑然忘了他自己现在就是最大的封建头子。
“谢!陛下!”听到刘辨之言,张汪也急忙谢恩起来。
“哎?不对啊!年初刚刚诞下千金,如今且不还在襁褓之中,怎的......”
“哎!如今董贼把持京师朝廷,建公公也是担心今后这京师之地,成为众矢之的,所以这才有了举家迁徙的想法,故而,打算在搬迁之前,给他的次子司马懿定下一门亲事,而微臣之父,又与建公公乃是至交好友,在听说微臣之妻诞下小女后,便有了与微臣结为亲家之意。而此次伯达前来,除了告知搬迁之事外,最主要的便是想将这门亲事定下。”
“哦......”刘辨不置可否,随口应道,对于司马家打算去取一个襁褓中的小女婴,刘辨便失去了兴趣。
“咦!不对!”突然刘辨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浑身一颤,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斜过身子一把拉住张汪的袍袖,厉声问道。
“你刚刚说的是谁?谁要娶你家女儿?”
“司......司马懿......”张汪被刘辨突然起来的表现,也是给吓楞了。
“司马懿!?那你家女儿叫什么名字?”
冒冒失失问起对方女儿的名字,是很失礼的,即便作为皇帝,也不能这般,当然,如今张汪之女不过以襁褓中的婴儿,张汪自然不会联想到刘辨会对他女儿产生什么想法,只是觉得很是奇怪。
“小女名叫春华。”张汪虽然觉得奇怪,但还是回答了刘辨这个貌似失礼的问题,谁让提问之人是皇帝呢!
“啥!?张春华?”刘辨顿时觉得眼前一黑,犹如被晴天一个霹雳打中一般,只觉得天旋地转起来。
司马懿虽号称冢虎,但其心性却更似狡狐,其妻张春华,更是巾帼不让须眉,女中丈夫也,懂隐忍、知进退,心性之狠不亚虎狼,更加要命的是,这个女人还很能生,历史上可是为司马懿生了三子一女,这三子便是晋景帝司马师、晋文帝司马昭、平原王司马干。
虽然司马师与司马昭的帝号是被追谥的,但那也是皇帝尊号不是!而她的孙子司马炎,那可就是真正的晋国皇帝。
“我去,这个女人可是皇帝播种器,太可怕了!”想到司马家在不久的将来,可能上演的历史,刘辨背后的冷汗,唰的一下打湿了中衣!
虽然司马家族抢的不是他老刘家的天下,但是晋朝之后是什么,那可是汉家子民历史上最黑暗的一段时期,五胡乱华、衣冠南渡,北方草原上的胡夷,差点就将汉人杀得个亡国灭种,不复存在!
“呃?陛下,您这是怎么了?”张汪被刘辨突然变的苍白的脸色,也是吓了一跳。
“额,你答应了司马家的提亲?”
刘辨这时候也顾不上什么礼仪,以及张汪与荀彧一脸的震惊,急忙开口询问起来,这可是大事,此时还略带一些愤青的刘辨,顿时就急了起来。
“是啊!这可是建公公与家父的意思,微臣怎敢拒绝!”张汪也是懵了,这不过是一桩小小儿女婚事,这陛下怎么如此上心?
“陛下!”此时,荀彧伸手拉了拉刘辨的缰绳,口气有些凝重。
“此乃张主簿之家事!”荀彧在家事上加重了语气。
“呃?哦!”在荀彧的提醒下,刘辨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
是的,他所知道的,恰恰是别人不知道的,而最可悲的是,刘辨就是寻访全世界,也不可能找到一个可以述说心中的答案之人,也许这就是作为一个穿越者的苦恼。他将永远是一个孤独的灵魂,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