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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众人的表情也就很是一言难尽了。
君卿若赶紧招呼着,“赶紧赶紧,有鱼了!”
临渊很无奈,轻叹一口就轻松将她手刃的肥鱼捞了上来。
值得神奇一下的是,她的飞针之术可以说是出神入化了。
鱼上岸之后,看似好像都死透了,一动不动弹的。
却在君卿若将鱼身上的金针取出之后,登时就活了!
尾巴乱弹!活蹦乱跳的。
“我来烤鱼!”君卿若兴致勃勃。
这话一出,球球和临渊的眼神同时变得古怪。
临渊想到自己曾经受她所制的酸梅汤荼毒,那惊悚的余味仿佛现在还挥之不去。
球球更是不止一次被荼毒过。
此刻父子俩的表情和古怪的眼神如出一辙。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们对君卿若这话如临大敌。
“咳,要不还是让疾风……”临渊试图抢救一下目前如临大敌的状态。
球球在一旁自告奋勇道,“我来!让宝宝来!师父还没好好尝过宝宝的手艺吧?我也想让小弟尝尝手艺呢!”
君卿若不是个揽事儿的人,特别的……怎么说呢,她没那么一头热,要有人愿意做,她也乐得犯懒。
你来你来你来。
想到儿子的好手艺,卿若眼睛一眯,陶醉地笑了,笑眯眯地讨好道,“儿子,烤一条辣味的吧……”
“好!娘想吃什么宝宝烤什么!让宝宝来就行!”
君临就差没拍胸脯保证了。
临渊在一旁忍不住暗自松了一口气,暗暗捏了捏儿子的手,递去一个赞赏的眼神。
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若若虽然厨艺实在黑暗,但是她剖鱼的时候,堪称艺术。
动作又快,又稳,又精确。
每一条鱼身上划开好入味的刀口仿佛都是一模一样的位置,一刀不多,一刀不少。
如果眼下有把尺子来量,每条鱼上每个位置的刀口,长度恐怕都是不差毫厘的。
临渊本就在她旁边守着,疾风去生火了,俩孩子又瞎玩去了,在溪边打水漂呢。
临渊说道,“你说你能把人全剖开再全缝上,我信了。”
君卿若一顿,“这剖鱼准备吃呢!你非得这时候说剖人的事儿么……?”
临渊勾了勾唇角,“这么好刀工,怎么练的?”
君卿若又是一顿,咬咬唇,“剖人练的。”
她扬眸看着他,“你要真对我刀工和针线感兴趣,你明天来伯参的院子看看吧,我今儿正好也在教麒麟的军医官。”
“教他们……剖人?”临渊迟疑地问了一句。
卿若咬着唇,皱眉道,“算是吧。”
临渊张了张嘴,又欲言又止地抿了唇。
君卿若敏锐,察觉到了,就问道,“尊上想问什么?”
临渊盯着她的眼睛,“叶伯参……并不会这些吧?那么,是谁教你的?”
他一直很想知道这个。但这女人太神秘了,用力摇晃才能听到点儿声响。
他担心自己问得太急太多,她又像个紧闭的蚌壳似的,什么都不露了。
君卿若垂眸,敛住了眸中的明明灭灭,唇角弯着不对心的笑,看上去,漫不经心又慵懒,随口说道,“机缘巧合之下学会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不值一提。”
不是不值一提,是她还不想说。
临渊并未追问,听了这话之后便不再多言什么了。
君卿若听他不答,她咬住了唇,似是在顾虑他的情绪和想法。
踌躇迟疑着,开了口,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说道,“还不到时候,等到时候了,我再告诉你吧,好吗?”
临渊的唇角轻轻勾了勾,“好。”
事实上她会说这话,都已经是他意料之外了。
球球的手艺的确是好得不得了,临渊觉得……儿子这都是被逼出来的。
不容易啊。
小太子吃得差点没把舌头都吞下去,他在皇宫里,珍馐美馔也吃了不少,但就是觉得球哥做的东西比御厨做的东西好吃多了!
结果今天因为君卿若的没有心性,导致他们谁也没磨练心性,好在吃鱼吃得很痛快。
饱餐过后,时候也不早了,天色将暗。
一行人就打道回府。
小太子的脸上满是不舍,他觉得今天像做梦一样,一场美梦。
但他知道,自己一回到皇宫那高墙里,梦就醒了。
但是想到明天还能再来,他又充满了希望,希望之余,没忘了认真问上一句,“先生,学生明天……明天还能再来吗?”
“你不觉得辛苦,每天都可以来。”临渊淡淡说着。
这孩子的眼睛就亮了。
宫侍已经在国师府门口等着了,聂咏杰上了太子车辇,宫侍向临渊恭谨告辞之后,车辇就开向皇宫。
齐落雁和聂惊河都将太子拜入临渊座下很是看重,所以都在东宫等着了。
聂咏杰一回来,他们就追问他今天如何,学了什么,临渊教了什么。
满嘴问的都是课业,都是让他一定要好好学,诸如此类的。
聂咏杰心里有些难受,他忽然就明白了,是了,自己在父皇和母后面前,恐怕永远,都不可能得到球哥在娘亲面前那样的夸赞了。
他深深记得,君卿若一边吃着球哥烤的鱼,一边把球哥夸上天的样子,我儿子最棒,我儿子厨艺举世无双,我真是太幸福了……
这些话,他恐怕永远无法在父皇和母后口中听到了。
聂咏杰收敛表情,端出了父皇和母后希望的,一个太子应有的仪态。
规规矩矩说道,“国师大人今日教儿臣修养心性,国师教授儿臣心性扎得稳,便不会心浮气躁,根基便能扎得稳,此事不可急功近利,须得稳扎稳打,儿臣不敢怠慢,自当每日前去求教。不让父皇母后失望。”
他决口不提今天钓鱼玩耍的事情,并且婉拒了母后打算找人陪侍的提议。
好在聂惊河对他也是赞同的,“是,国师喜静,若是有人在一旁陪侍,没得国师还觉得朕不信任把孩子交给他教导,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不能搅黄了。”
聂咏杰一直等,等到最后,齐落雁和聂惊河都离开了,他也没听到过一句像君卿若对球哥所说的话语,一样的哪怕类似的,从他的父皇母后口中出来,一句都没有。
或许齐落雁和聂惊河根本不知道,他们只望子成龙,却疏于关心的态度,正在渐渐将自己的孩子推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