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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卿若的手中多出了一个注射器和一瓶玻璃瓶装的针剂。
毋庸置疑是吐真剂。
临渊唇角勾了勾,他了解自己的女人,除了儿子和父王的安危能让她失去理智之外,基本难有什么是能让她失去理智而妥协的。
是陈永年太天真了。
“这是……什么?”陈永年瞳孔猛缩,心中多少能猜到这应该是什么药剂,这古怪的精巧的玩意儿,让他心中愈发不安。
君卿若懒得向他科普吐真剂的效用,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
声音竟是柔和的,凛冽的目光配上柔和的声音,这种反差使得她有一种妖异的美感。
“希望你是个意志坚定的人。”君卿若如是说。
针尖就挑进了他的血管,推注药液。
陈永年的面部肌肉缓缓松弛,先前还猩红狰狞的眼睛,目光迟滞涣散。
谢昭天在一旁都已经惊呆了!这个女人简直……可怕!
惹到她真的是会比惹到临渊还要可怕啊!
在临渊那里了不起是一死,在她手上,真的会生不如死!
君卿若双手环胸站在陈永年面前,不疾不徐问道,“告诉我,毒袭南越的计划。”
陈永年有持续十几秒的沉默。
然后才开了口。
“苍咏炎改良后的毒药,是专门用来针对东临国军阀和南越镇北军的。但未改良的初制毒药,早就已经送出去了。”
君卿若闻言,眉头轻拧,“送去哪儿了。”
“南越镇北军以外的其他军团。”
南宫瑶闻言面色铁青,手指紧攥成拳,指骨因为用力,关节噼啪炸响。
君卿若按住了小瑶的肩膀,沉声继续问,“送出去多久了?”
“四日。”
听起来,他应该是在去月牙城之前,就已经将初制毒药送出去了。
算算日子,君卿若眉头紧皱。
如果是急行军的脚程,那么,毒药已经进入南越国境了。
别说南宫瑶了,卿若都按捺不住怒火了。
她冷着脸,一把就捏住了陈永年的下颌,“你这种人,死一万次都不多。我的话你记好了,陈永年,如果南越的军团死一个人,我就把你做成人彘!”
哪怕陈永年不知人彘为何,也本能的对这个女人感到恐惧,他目光惶惶。
君卿若甩开他的脑袋,拂袖转身就走。
回到屋里。
谢昭天问道,“人彘,是什么?”
“将人斩去四肢,剜去双目,铜注耳使其聋,药哑其声,割其舌。置于酒瓮之中使其骨醉,居于厕中,是为人彘。”
她的声音没有丝毫温度,平铺直叙的语气配上令人惊恐的内容,更让人觉得毛骨悚然。可见卿若的情绪着实十分恶劣。
说这话时,君卿若倏然抬眸看向谢昭天,那一瞬间,她眸里的冷色还没能敛去,谢昭天都觉得自己被这眼神给杀到了。
难怪她一个女子孤身带着幼子能走到现在,她的确是能忍得下去,也能狠得起来的人。
好在君卿若很快就收敛了目光的寒凉。
临渊默不作声走过去,抓住了她的手,她的指尖冰凉,临渊不动声色地用自己灵力的温度暖着她。
这才低声道,“你不要急,陈永年初制毒药的解药,你在给麒麟斥候解毒时就已经配出来了,我让风灵和影灵赶赴南越,他们速度快,应该能赶上。”
临渊不喜这些勾心斗角的俗事,但比起这个,他更不喜看到她不开心。
君卿若没和他客气,在她心里,他是她最不需要去客套推辞的人,他是她的人。
“好,让影灵和风灵各自带一封手信,盖上小瑶和我的印,南越军团的军医都会买账的。”
谢昭天在一旁问道,“但来得及么?纵使影灵和风灵去了两方,南越的军团也不止两个而已。”
“我再去一个。”南宫瑶毫不犹豫地说道,她转眸定定看着谢昭天,“除镇北军之外,南越还有四个军团。我去一个,风灵影灵各一个,卿卿得留在天晋皇都,她的身体不宜奔波劳顿。”
谢昭天能够看得见瑶瑶眼睛里坚定的光,然后就听到了她更加坚定的话语,“还有一个军团,谢昭天,拜托你了,大恩不言谢,将来刀山火海,我南宫瑶以命相报!”
谢昭天笑了,“瑶瑶,这话,我可记下了。”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南宫瑶重重点头。
很快就写下了几封手信,亲自盖下了她的印,君卿若也翻出了在南越御医院首席的印盖上。
事不宜迟刻不容缓,大家也都不是矫情的人,自然是马上就出发了。
兵荒马乱的药庐这才归于平寂。
叶伯参煮好了茶水过来,亲自给君卿若和临渊都倒上。
“球球我哄睡了。”
老顽童素来顽劣嬉笑的脸上,难得的严肃,看向卿若,他就轻叹了一口,“唉,卿卿啊。”
君卿若苦涩地笑了笑,看着伯参,“我知道的,还是在业山的时候好,日子太平。”
“我知道你有多辛苦。”叶伯参看着她,就满是心疼,片刻,他转眸看着临渊,“国师啊,我们卿卿不容易,以后,就仰仗你多关照了。”
“叶先生放心,以前我错过了,以后我决不让她独自背负。”
临渊低声说着,紧紧握住了君卿若的手。
不知是他灵力的温度太暖,还是这话太暖,君卿若冰凉的指尖,终于逐渐有了温度。
陈永年那半死不活的状态,就暂时放在药庐了,有叶伯参在,倒也不用担心陈永年能玩什么花样。
叶伯参去后院料理陈永年了,君卿若这才轻轻靠在了临渊的肩头。
临渊揽住她的肩膀,低沉的声音盘踞在她的耳边,“什么时候,能不要为别人拼命?”
卿若笑得和缓,扬眸看他一眼,“尊上,你同时遣了影灵和风灵全速赶赴南越,消耗……会很大吧?”
毕竟召唤灵的行动消耗的绝大部分是唤主的灵力。
临渊原本想说其实消耗没那么严重的,但是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来。
他反倒点了点头,“嗯,消耗挺大的,六年前受的伤还没好全,到底是不如往日了,力不从心。”
这男人有多傲慢,她清楚。
听到他示弱,君卿若心疼得不行,脱口而出,“我照顾你。”
男人深邃漂亮的眸子低垂,眼底是藏不住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