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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张逸仙进了清风堂医馆,发现这家中医医馆很小,大概也就是四五十个平方的样子,不过装修的倒是挺精致,一人多高的药柜占满了两面墙,让整个屋子里飘满了中草药的味道,屋子里只有两张对拼的桌子,看起来也似乎只有张鲁年和张逸仙父子二个人。
“这个门诊就你和张大夫两个人吗?”。
“奥,是,小本买卖,以前就我父亲一个人,还有两个徒弟,后来人家都自立门户了,我毕业之后在研究所工作,有空就回来帮忙”。
张逸仙边说边让我坐下,招呼我,给我沏茶倒水。
“这家门诊开了多久了?”,我随口问道。
“得有二十年多年了,那会我还小,也不知道太多”。
“张大夫以前在哪工作?”。
“在一家中医院,后来就辞职了,开了这家门诊”。
二十年前,对门的案子也是二十年前发生的,我喃喃说道:“那对面那宗案子,你知道吗?”。
“听说过,我爸说的,二十年前这里发生过凶杀案,这间房子的原主也是个开门诊的,可能是忌讳,就搬走了,后来这房子就往外卖,价格很低,我父亲看价格确实便宜,就给买了下来,在这里安顿了下来,开了这家小门诊,做起了买卖”。
我一边打量着这间医馆的陈设,一边问道:“张大夫就不怕吗?”。
“怕什么?”,张逸仙沏上一杯清茶,递到我的眼前,笑得淡如止水。
“奥,不怕犯忌讳,住在凶宅对面不怕染上晦气,一般生意人不是都很忌讳这个嘛”。
张逸仙哈哈一笑,满不在意地说:“我们又没干那伤天害理的事,有什么害怕的,冤有头,债有主,就算是有什么冤魂索命,也轮不到我们的头上呀”。
这个张逸仙说得一本正经,头头是道的,那语气和表情根本就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人,眉宇之间有一股子说不来的劲头。
我俩有意无意得寒暄了一阵,我从兜中掏出了刘景夫抄写给我的药方,递到了张逸仙的面前,说道:“这就是那张药方子,麻烦您帮我看看”。
张逸仙接过方子,仔细端详。
半晌过后,他的两道细眉一紧,语调沉了下去,问道:“这张药方是谁给您的?”。
我看他脸色变了,就把这张药方的来历告诉了他,但并没有透露太多案子的细节。
张逸仙点了点头说:“刘景夫,这个人我确实听说过,我爸从他那买过不少的药材,我们是小生意,有个便宜的进货渠道很重要。至于这个张家来,我没听说过。我爸与社会上的人也有些往来,可能是他的朋友吧”。
“张大夫提起过这个人吗?”。
“没有,从来都没有”。
“我听刘总说,这个方子上的药,张大夫也卖过”。
张逸仙噗嗤一笑,“莫警官对中医不太了解,这中药的搭配千变万化,有时候一味药的改变就能有完全相反的效果,卖过这些药并不能代表什么,我爸是有正规医师执照的大夫,不会乱下方子的”。
这话说的明显是弦外有音。
“这个方子有什么问题吗?”,我试着追问。
张逸仙的脸色一沉,表情有些紧绷,白皙粉透的脸上泛着一块块青紫色,两道浓黑的眉毛已经快要凑到一起了。
他站起身子,慢慢地在屋中徘徊了起来,嘴中嘀嘀咕咕地说道:“我记得很久前读过一本唐朝人所作的古医书,叫《奇术百录注》,其中记载了先秦时期的一个药方子,其实也可以说是一种巫术。书中记载,此张药方效果奇佳,后来被铸造在一座青铜鼎之上以便流传,再后来几经战火,最后就失传了。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这张药方子。因为那本书并不为经典医家认可,在我们中医的体系中是本野书,所以也就没什么人知道”。
我忙问:“那这药方到底是治什么病的呢?”。
张逸仙瞪圆了双眼,一脸诡异地说道:“避阴回阳”。
我不解,喃喃问道:“避阴回阳,这怎么解释?”。
张逸仙摇了摇头,说道:“书中记载不多,只是说古人在祭祀祖先的时候,会偶然通灵,通灵后的人便会阳气衰减,阴气上升,直到最后虚寒而死,古人称之为“冥毒”。先秦时有位巫师偶然得到了这个方子,做法医治好了不少人,这张药方便是治此病的”。
通灵,阴门录中有记载,但只有一行字,阴阳乱气,毒之不避。
我不明白,问道:“”通灵?这又怎么解释?”。
“说不上来”,张逸仙微微皱起眉头,“书里的文字很晦涩,我看的时间也久了,应该指的就是人体内的阴阳紊乱”。
“阴气上身吗?”。
张逸仙一笑,“算是一种吧,这阴阳学也是博大精深,我也说不上来,不过这个方子主要就是提振阳气,克制阴气用的”。
“这…”,我满脸的疑惑,琢磨了半天也说不太明白这里面的道道,便转而问道:“这病就是外面传的鬼挠心吗?”。
张逸仙一摆手说道:“哎,不是,不是,鬼挠心是一种罕见的寒症,我父亲多年刻苦钻研,医治了这个怪病,也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唬人的名字,故弄玄虚而已”。
“原来是这样”,我听了反倒是有点失望,接着问道:“张家来还从刘总那里买过虎鞭,听说是东北成年老虎的虎鞭,我还听他说,您父亲也采购过这种虎鞭,您知道这件事吗?”。
“虎鞭,这个我倒是没听说过”。
“您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用的吗?是不是与这个方子有关联”。
张逸仙的眼神突然一亮,直勾勾地盯着我,语调有些怪诞地说:“您是说张家来在那副药方中加入了成年虎的虎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