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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太累了,所以我睡的很沉,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隐约觉得有人推我,迷迷糊糊得回头一看,火光映射之下,白小青脸色惊慌得看着我,趴在我耳边说道:“老莫,刚才,好像,好像有人”。
我一下醒了过来,翻起身子,朝着四周张望,“你说什么?有人?在那?”。
白小青指了指张敏睡的地方,低着嗓子说:“张敏,人没了”。
人没了,我彻底醒过了神儿,朝着那地方一看,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再望四周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
“她,她人呢?”,我问道。
白小青摇头。
“你刚才说有人,人呢?”。
白小青的脸色刷白,小声说道:“我,我一直就没怎么睡着,刚才迷迷糊糊的,好像看见林子里有个人影,好像,好像在看咱们”。
“你看清了?”。
“看清了,我一看他,他就跑了”。
“你看清他长什么样了吗?”。
白小青摇头说:“天太黑了,只看见了轮廓”。
“那张敏人呢?会不会是她?”,我起身四下看,周围黑洞洞,静悄悄,没有张敏的影子。
“我感觉,不像是她”,小青脸色蜡白,幽幽说道,“我本来想叫醒你们俩,可转头才发现,张敏人不见了”。
张敏就睡在我们两人的旁边,我们三个人依着篝火,围成了一个三角形,她的书包和其他的一些东西都还在,只是那把倭刀不见了,这么看来,她应该不是故意要甩下我们俩个人的,而是临时离开的,而且还带着她的刀。
是去追那个人影了吗?我琢磨着。
“那个人往那跑了?”。
“我记得是往南边,好像是上山了”,白小青指了指说。
我想了想,这荒山野岭的,张敏一个人行动太危险了,“收拾东西,我们去追他”。
我和白小青手忙脚乱得把行李带上,摸出手电,沿着白小青所指的方向追了过去,为了防止张敏再回到篝火旁边找不到我们,我特意留了记号。
山路本来就难走,这漆黑一片的山路更是难上加难,为了节约电量,我和白小青没敢一直打着手电,而是抽了两根树枝,做了两个简易的火把,借着微弱的火光往山上爬。
庆幸的是,那条土路依然没断,一直延伸到了山上,虽然路已经很长时间没人走了,坑坑洼洼的长满了野草,但也总比完全自然的野山坡要好走的多。
我们两个人一前一后,举步维艰得往上爬,我的精神高度紧张,一边要顾着凹凸不平的山路,一边又要提防着会不会有人突然窜出来。
山上一点亮光都没有,除了我和白小青手里的火把发出的丁点火光,四周黑得像是泼了墨一样,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偶尔听见山林中传出唦唦的响声,听起来像是有人在走动。
这里面的气氛实在吓人,白小青下意识得抓紧了我的衣角,往我的身上凑,低声说:“老莫,这山上有点怪呀”。
是呀,白小青说的没错,自从我俩刚才一上山,我就渐渐感觉到了,这里面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感觉。
这种荒山头的路确实不好走,野外环境没有光源,四周漆黑一片也是正常的。
但这里的气氛总让人觉得有些别扭,之前在翻过前面那座小山的时候,我也在山里熬过一夜,虽说四周的环境也黑,也有这种时不时就冒出来的怪响,但却没有现在的这种感觉。
这里气场让人说不出来的难受,就好像周围的空气都往自己身上压一样,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响声似乎很有节奏,隔一段时间就冒出来一声,让人极不舒服,心慌意乱的。
我有点后悔上山了,现在我俩也没走多远,我想了想,为了安全起见,还是原路返回比较好,等到明天天亮了再做打算。
白小青也同意我的想法,我俩立即转身往下走,可没走上两步,我就觉得不对劲,隐隐约约得感觉到身边似乎有动静,不是那种由远到进的声音,而是就在很近的地方,听上去就在我们的身边。
是树叶相互摩擦发出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楚,像是有人在草丛里走动。
我的神经一下就紧绷了起来,赶紧用火把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照,光线一到,声音就戛然而止了,那里是一片乱草丛,什么都没有,我举着火把左右照了照,没发现什么,草木静悄悄的,一动都不动。
难道是我们听错了,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可没走上两步,身边又发出了那个响动,而且这回听得更清楚,似乎距离我们又近了一些。
这回,我和白小青同时用火把照,但还是什么都没有,如此反复了几次,简直要把我们俩折磨疯了。
没办法,我们只能硬着头皮,又往下走了一段,那响动居然自己消失了。
这夜里的山路走起来简直要人的命,再加上精神高度紧张,我的身上已经湿透了,嗓子眼又渴又痒,我俩决定歇一会儿,补充些体力,再往下走。
我靠在树上,咕咚咕咚得喝水,白小青在我对面,也抱着水壶往嘴里倒水,我俩的火把全都插在树叉上,扑哧扑哧得蹦着火苗。
就在这会儿,我突然觉得眼前亮光一闪,火把动了一下。
很快我就反应了过来,是人,有人动了火把。
火光中冒出来一个人影,多半个身子藏在树后,露着半张脸,正盯着我们两个人看。
由于光线太暗,我看不清楚那人的模样,他看到我发现了,一把抽出火把,转身就往林子里钻。
“谁?”,我大喊了一声。
白小青被我这嗓子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瞪着惊恐的眼睛看着我:“怎么了老莫?出什么事了?”。
“有人”。
白小青一下又站了起来,四下乱看,“谁,谁呀?”。
我想都没想,从书包里翻出手电筒,立刻追了上去。
白小青喊了一嗓子,“老莫,你去哪”,也抽出另一个火把,紧追在我后面。
灌木很密,天又太黑,前面的影子举着火把,在弯折的树林里来回乱窜,动作灵活的像只猴子。
我只能看见一团亮光在前面晃动,可怎么追都追不上。
手电筒的光渐渐弱了下去,像是马上就没电了,路实在太难走,我为了追上前面的人,有点不管不顾,跌跌撞撞得摔了不少跤,感觉全身都要散架了。
突然,前面的火光一灭,眼前一片漆黑,前方传来的唦唦声也突然戛然而止,什么都听不到了,那人像是蒸发了一般,转眼间的功夫,就消失了。
我心里着急,用尽力气往前跑了几步,忽然脚下一软,被一根凸起的树根绊倒在地,一个马趴飞了出去,结结实实得摔在了地上,手电也飞出去几米远,啪得一声摔成了零件。
一阵钻心的刺痛让我下意识得喊了出来,我想试着从地上爬起来,但浑身的关节好像全都罢了工,都不再听我的使唤,废了好半天的劲,我才强忍着疼,慢慢直起身子,蹭到了一棵树下,周围黑漆漆一片,手电又没了,我连自己那受伤了都看不见,只觉得身上到处都疼,简直是要了命。
没过多久,远处冒出来一丁点的亮光,在树木之间慢慢得移动,朝着我的方向靠了过来,我听见轻微的叫喊声,一直在喊我的名字。
是白小青,这丫头从后面追上来了,我赶紧朝着她不停得喊,让她寻着声音找我的位置。
很快,白小青就凑了过来。
看到我后,吓了一跳,我身上的衣服被树枝剐出了好几道口子,脸上也划出了几道血痕,她从书包里找出手电,在我的身上找了一遍,发现我的脚踝被荆棘刺出了一道血口子,正吱吱得冒着血,我说怎么觉得脚腕生疼呢。
还好张敏的背包里有个野外急救包,白小青在警队又学过几天急救课,再加上伤口也不算太深,只是些皮外伤而已。
白小青麻利得帮我处理了伤口,上了药和纱布,这才算是感觉好了些。
我们跟着那个火光追了好远的一段路,现在已经没有什么方向感了。
不过,这个地方太危险,不能多停留。
我休息了一会儿,感觉脚伤没什么大碍,决定继续想办法往山下走。
白小青四下寻摸,找了根树枝给我当拐杖,然后又做了个简易的火把,慢慢得扶着我,我们两人便一瘸一拐得,继续找路下山。
这山上枝叶茂盛,到处都是一个模样,根本就分辨不出东南西北,我们只能凭着感觉,摸着石头过河,一点一点得找下山的路走。
就这样披荆斩棘得走了一段路,突然间脚下的山道变宽了,挡在路上的野草藤蔓也渐渐得消失了,更神奇的是,路也跟着平整了起来,竟然是越走越顺。
找到了来时的土路,我俩一阵的兴奋,想着很快就能下山了。
但是很快,我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脚下的这条路,明显要比我们之前走的那条土路更加宽阔,而且更为平整,简直就像是刚刚铺好的柏油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