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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瑾一直静 静的站在悬崖边,看着漆黑一片的崖底,没有说话,眸底幽深,寒气袭人。
景容和暮亭还在拉着 皇甫瑾,景容和皇甫瑾说话,皇甫瑾宛若没有听到一般,景容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他现在看皇甫瑾的样子,才感觉到,他默不作声的让夜睿轩抓走我之事,是真的做错了。
白珞晨被白 戍带走之时,虽然也带走了一部分杀手,除去已经死去的,还有一部分被苍沫抓了起来,苍沫看着自己的主子很是担忧,但看着害了我让他家主子伤心的黑夜蒙面刺客,苍沫命人把那些还没有跑掉的刺客抓了起来,其实苍沫想的很简单,他只是想要他家主子亲手处置了那些刺客,好为我报仇出气。
竹韵跪在悬崖边上痛哭着,苍绝还在一边拉着她,苍绝不知道该怎么说一些安慰竹韵的话,他索性就不说话,只是拽着竹韵,以防她想不开跳下了悬崖。
一些被皇甫瑾派下去的身手敏捷的士兵,从悬崖边拉着绳子爬了上来,跪在地上和皇甫瑾复命说:“陛下,悬崖实在是太深了,百米长的绳子还没有到崖底的一半,陛下,您节哀吧!”
“混账!你这是想和朕说皇后已经殒命了吗?朕说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皇甫瑾听着那个将士的话,冷冷的开口说道,眸底的寒意就算是这寒冬腊月,也不及三分。
那个将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他低着头,说:“陛下恕罪,末将该死,末将这就去找一些长的绳子来。”那个将士说完,连滚带爬的远离了皇甫瑾,他怕再离皇甫瑾近一些,自己会被皇甫瑾的眼底的寒光杀死。
“来人,去找,看看有没有通往崖底的路!”皇甫瑾又冷声吩咐着,苍沫领了名,带着一群人往四下散开,去找找看有没有能通到崖底的路。
竹韵听到皇甫瑾的话,她冷静下来,站起身来,擦了擦脸上的泪痕,也跟着苍沫去找路,她不相信我会死,她不想坐以待毙。
苍绝看着竹韵的样子,叹了口气,他现在也感觉自己做错了,不该听景容的话,不然就不会出这样的事,自家主子也不会如此的悲痛欲绝,生无可恋。苍绝也加入了那些将士中,他把绳子绑在腰间,拉着绳子,一点一点的往悬崖下面下去,他想着,无论我是死是活,都要给自家主子一个交代。
“瑾,已经有人去找皇后娘娘了,你先去处理夜睿轩的事情吧!夜睿轩的人马还在那边呢!”景容小声和皇甫瑾说着。
皇甫瑾看了景容一眼,冷声说:“你去处理吧!和夜睿轩说,无论朕的皇后有没有事,他煊夜国朕要定了,这就是他动了皇后的代价!让他不想死的就赶紧从我龙渊的国土上离去,他回煊夜的路上,朕不会让他好过的,就和夜睿轩说,朕与他,战场上见!”
“可是你……”
皇甫瑾打断景容的话说:“朕不会跳下去的,皇后的仇还需朕为她报!”
景容听皇甫瑾的说的话,他点了点头,交代了暮亭看好皇甫瑾之后,景容抬脚往夜睿轩马车的方向走去。
景容抬起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雪的天,还有那纷纷扬扬的雪花,他心中一阵惆怅,之前所发生的一切,他都历历在目,他想着,他确实是做错了,特别是看到皇甫瑾心如刀割的样子的时候,他更加意识到自己错的彻底。
景容来到夜睿轩的马车边拱了拱手说:“煊夜皇上,在下景容前来求见!”
在马车内,此时已经毒发的夜睿轩,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但还是冷的直哆嗦,脸上结着冰霜,煊夜国的太医在一边用着热水给夜睿轩擦拭着,这个太医是看出来夜睿轩是中了毒,而不是因为天冷被冻得,但夜睿轩中的是什么毒,那个煊夜的太医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时的夜睿轩已经是意识全无,他也听不到景容的声音,那个夜睿轩身边的近侍说:“这位大人,我们皇上身体不适,不方便见客,还请大人见谅!”
“煊夜皇上怎么了?是病了吗?在下刚好会些医术,这位大人若是信得过在下,在下可以给煊夜皇上看看。”景容很是怀疑那个侍卫的话,在夜睿轩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说病就病了呢!
那个近侍有些犹豫,他看了那个煊夜的太医一眼,那个太医点了点头,夜睿轩的近侍又看了一眼夜睿轩的样子,心想着,这个太医也没办法救治皇上,索性就让那人试试吧!反正就死马当活马医吧!他却忽略了,自己的主子被他自己当作死马了。
那个近侍掀开马车的帘子,对着景容抱了抱拳说:“这位大人,有劳了!”
“不必客气,在下也不一定能医好煊夜皇上!”景容看着这个近侍的脸色,感觉夜睿轩应该是出事了。
景容上了马车,马车内的暖炉已经点燃,马车内一点都不冷,景容看到了还有一个老头,他并不知道那人是煊夜的太医,景容看到了裹着被子还在哆哆嗦嗦的,脸上还结着一层薄霜的夜睿轩,景容心下一惊。
景容让那个近侍把夜睿轩的手拿出来,给夜睿轩把脉,景容刚把手指放在夜睿轩的手腕处,冰的他把手缩了回来,景容面上无常,但心中吃惊,夜睿轩都被冻成这样了,还没死?
景容又伸出手去,放在了夜睿轩的手腕处给夜睿轩把脉,这下他没有缩回手,他感觉到夜睿轩的脉象微微皱眉,以景容的医术自然是看出了夜睿轩是中毒,而且中的还是极难配置的寒毒,景容慢慢的运用内力,把内力过渡到夜睿轩的体内,夜睿轩幽幽转醒,景容才收回内力。
景容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夜睿轩说:“煊夜皇上,你这是中了毒了,不知下毒之人是谁呢?”
“是凤倾城那个贱人!”夜睿轩恶狠狠的说着。
景容的脸色有些难看说:“煊夜皇上,你当着在下的面,辱骂我龙渊的皇后娘娘,这样真的好吗?而且皇后娘娘也因为你之事,被刺客刺杀,先已经掉下悬崖了。”
“哈哈哈哈……她…这是她凤倾城活该!这是她的报应!老天爷对她的惩罚!”夜睿轩虽然很是痛苦,但还是口不择言的在景容面前骂着我。
景容听着夜睿轩的话心想,还好是他前来的,要是皇甫瑾在,听着夜睿轩咒骂我的话,皇甫瑾会不会气的直接掐死夜睿轩呢?景容看着夜睿轩说:“煊夜皇上,我们陛下说了,不管皇后娘娘有事没事,你煊夜国都是你动皇后娘娘所要付出的代价!还说请煊夜皇上尽快从我龙渊的国土上离去,我们陛下和你战场上见!”
夜睿轩听着景容的话面色不善,恶狠狠的瞪着景容,原本就有些阴鸷的脸上,更加阴冷。
景容还不等夜睿轩说话,又接着说道:“煊夜皇上身上所中的毒,无解!”景容说完看也不看夜睿轩一眼,转身跳下马车。
景容说夜睿轩的毒无解的意思就是让夜睿轩一直忍受毒发的折磨,等死吧!不得不说,景容的话实在是太狠了,看着夜睿轩铁青色的脸就知道夜睿轩气的不轻!
夜睿轩的近侍看着夜睿轩的样子说:“皇上他这是妖言惑众,信口雌黄,我这就去杀了他!”
“你去还不够给他塞牙缝的,别在这丢人了,传令下去,连夜启程,尽快赶回我煊夜国!”夜睿轩咬牙切齿的说着,眸中的怒火燃烧着。
那个近侍听了夜睿轩的话,虽然是有些不服气,但还是下了马车去传令了!
景容从夜睿轩的马车中走出来后,面上有些笑意,他想着,我的手段高明,既然能对夜睿轩下了如此诡异的毒,他现在有些期盼着我会相安无事了,若是我不死,帮着皇甫瑾出谋划策,这天下对于皇甫瑾来说也是唾手可得!可景容又想到那深如万丈的悬崖,他低声叹了口气。
景容很快的走到皇甫瑾的身边,皇甫瑾还保持着他刚刚走时的姿势,看着皇甫瑾的样子,景容很是无奈,他对着皇甫瑾说:“瑾,我已经和夜睿轩说了,夜睿轩也下令连夜赶路了,现在雪下的越来越大了,你快些赶回皇宫吧!”
“皇后此时还不知生死,朕要在这等着,朕不会回去的!”皇甫瑾冷声说,也没有看景容一眼,其实皇甫瑾心中很是纠结,他埋怨景容,但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景容。
景容看着皇甫瑾铁了心的样子,命人在此地安营扎寨,然后对皇甫瑾说:“我刚刚看了夜睿轩的,他中毒了,是皇后娘娘给他下的毒,是寒毒,此毒连我都不知该怎么解。皇后娘娘这又是帮了你帮了龙渊了,若是两国开战,夜睿轩就算不死在战场,也会熬不过去死于此毒的。”
皇甫瑾听到景容听到我,他半闭着眸子,仿佛眼前出现了我言笑晏晏的身影,皇甫瑾眸中带着温柔的笑意,皇甫瑾伸出手去,想要抓到他看到的幻影,可他没有抓到,反而感觉幻影又离他远了些,皇甫瑾向前迈出一步,一脚踩空,要不是景容和暮亭反应快及时拉住了皇甫瑾,皇甫瑾就掉了下去。
此时的皇甫瑾也已经回过神来,他眨了眨有些酸涩的黑眸,嘴角上扬,笑的苦涩。
“瑾,你怎么了?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景容看着皇甫瑾,他低声吼着,景容也是一时后怕,要不是他眼疾手快,皇甫瑾此时应该如我一般,不是粉身碎骨,就是葬身白骨。
皇甫瑾没有在乎景容对他的怒吼,皇甫瑾低声说:“我看见她了!还是如往常一样,笑意嫣然,明眸皓齿,她应该是在怪我吧!怪我没有保护好她!”
“瑾,你清醒点!你看看这下面可是万丈深渊,就算皇后娘娘没有摔到粉身碎骨,但她却是身受重伤!你真的以为她还能活吗?”景容把他看到的实话说了出来,试图能让皇甫瑾清醒些。
没有找到通往崖底的路的竹韵刚到悬崖边上,听到景容的话,她冲过去对着景容大声喊着:“我家小姐不会死的!小姐一定会平安无事的,我不许你再咒我家小姐!”竹韵也不管皇甫瑾有没有在边上,景容的话就像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狠狠的击打着竹韵的心底,打碎竹韵的幻想。
皇甫瑾了一眼此时的竹韵没有说话,因为他心中和竹韵想的一样,都在祈求着我会平安无事。
“好!是我说错话了!皇后娘娘不会有事的,这总行了吧!”景容有些无奈的看着痛哭流涕的竹韵,担心下也在佩服竹韵的忠心。
竹韵白了景容一眼,没有在说话,而是在另一边冲着悬崖跪了下来,不知是在祈求上天,还是想要送我最后一程。
此时天上的雪越下越大,站着不动的皇甫瑾身上已经有了落雪,暮亭伸出手打掉了皇甫瑾身上的雪说:“瑾,我叫你瑾爷行了吧?你能到帐篷里面等着吗?你这身体要是垮了,你还怎么给皇后娘娘报仇?你还怎么打下煊夜国?”
帐篷也只是搭在皇甫瑾的身后,里面已经生了火,但皇甫瑾还是迟迟不肯移动一步,自我掉落悬崖之后,皇甫瑾就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动都没有动过,这让暮亭看不下去了,他很是担心皇甫瑾,皇甫瑾一直不言不语,不怒不笑,只有发自内心的悲伤。
“陛下,已经找到通往崖底的路了,只是现在雪下的太大了,属下等不知崖底的情况,不敢轻举妄动。”苍沫从一边气喘吁吁的跑到皇甫瑾的身边说道。
皇甫瑾听到苍沫的话,有了些反应,他挪动了一下脚,但身子有些不稳,暮亭在一边伸手扶着皇甫瑾,皇甫瑾稳住身形看着苍沫说:“派人下去找,多派些人手,朕能等雪小、雪停,可皇后等不了!”
“是!属下这就去!”苍沫领命后,又转身离去。
竹韵听到找到了通往崖底的路,她站起身来跟在苍沫的身后离开了。
皇甫瑾看着苍沫离开的方向,也抬起脚,景容看着皇甫瑾说:“瑾,你这是要去哪?”
“朕去找皇后!”皇甫瑾冷声说了几个字,抬脚就想走。
景容拦下皇甫瑾说:“苍沫他们已经去找了,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崖底情况不明,你不能去冒险啊!”
“难道要让朕在这干等着吗?朕意已决,不必多说!”皇甫瑾说着拿过一个侍卫手中的火把,往苍沫走的方向追去。火把都是浸过油的,在漫天的飞雪中也不会熄灭。
景容和暮亭无奈,也拿过火把,带着一些人跟在了皇甫瑾的身后,保护皇甫瑾。
走在皇甫瑾前面的是一队将士,跟在皇甫瑾后面的暮亭越到皇甫瑾的前面,景容跟在皇甫瑾的身边,后面还有一群人,一前一后的保护着皇甫瑾,生怕有什么不测。
一行人顺着崎岖不平的山路不知道走了多久,但还是没有走到崖底,景容有心想要劝皇甫瑾回去,可是看到皇甫瑾心意已决,不到黄河不死心的样子,他无从开口。
暮亭走着脚下崎岖不平,杂草丛生的山路,他是苦不堪言,可看到皇甫瑾冷着脸什么都不说,脚下不曾停留,他一时之间也没有抱怨出来。皇甫瑾身为一国之君都不曾喊苦喊累,他又有什么资格去抱怨呢!
不知过了多久,皇甫瑾所带的一行人终于走到了崖底,就着火光,皇甫瑾看到崖底树木丛生,乱石嶙峋,皇甫瑾暗了暗眸子,心底有着说不清楚的慌乱,皇甫瑾吸了一口冷气,都没有让他静下心来。
皇甫瑾带着众人在悬崖底找了起来,有些人还在大声喊着“皇后娘娘”,只是不知道我听不听的到。
皇甫瑾也不顾身上的锦衣华服会不会被这崖底的枯枝怪石刮破,也顾不上自己疲倦的身体,他只想着早些找到我,就像他所说的,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景容看着这崖底的怪石峥嵘,樟木丛生,他想开口和皇甫瑾说,我是活不了了,从那么高的地方掉下来肯定是尸骨无存,可是看着皇甫瑾的样子,他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想着,就算皇甫瑾没能找到我,心中还会抱着我还未死的希望,或者说是幻想,这样皇甫瑾才能撑得住。
皇甫瑾带着众人,找到天已经放亮都没有找到我,虽然他们找到了许多白骨,但根据分辨都能辨别出那些都是已经是很久以前的,活着是一些动物的尸骨。
那些将士也是又累又乏,但看着他们的皇上还在坚持些,他们就算是有怨言也不敢说出来。最后,还是景容下令让他们休息一下,之后再找。
众将士虽然是停了下来,但皇甫瑾却没有停,他看着地上的白骨,是越看越怕,他怕我也会是红颜枯骨,皇甫瑾也不敢停下来,他怕若是我还活着他没有及时找到我,他还想着我会笑意嫣然的出现在他面前,朱唇轻启,再唤他一声“夫君”。
景容看皇甫瑾没有停下,他也跟在皇甫瑾身后,他怕皇甫瑾会一时想不开,很显然景容是想多了,若是我死了皇甫瑾又怎么会不给我报仇雪恨就随我而去呢!我会怪他的!
众将士休息过后,又开始满崖底的大声叫喊着,希望我能听到他们的声音,会有所答复。
此时的竹韵,乱了秀发,脏了白衣,就连冰冷的脸上也是灰头土脸的,眼睛哭的通红,她也在怕,她怕我会殒命,她怕不回去不好向梅香几人和凤府交代,她怕她会再也看不到我,她怕我会连尸骨都不曾留下。她就算是再累,再筋疲力尽都不敢停下。
另一边的千墨也到了崖底,他看到了皇甫瑾的众多将士在寻找我,千墨也没有闲着,他也在寻找着,而且千墨也一直坚信我不会就此丧命。
千墨看着眼前的皑皑白雪低声呢喃着:“凤倾城,你说过要让我不再过刀口舔血的生活的,你不能食言!我答应你的三年还未到,你也不能让我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