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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认无误之后我们各自在协议上签了名字，一式三份。
“你们现在就把地址给我们把，我们明天一早过去看看。”
我们也没看协议，孙源将就把钥匙拿了出来，交给王坤一，我们三个默默无语地上了车。
在车上孙源问我，“旭哥儿，你觉得这七个人能在半个月之内完成装修？”
我摇摇头，“不管怎样，总得试试的，更何况，那叫做老刘的，似乎也遇到了什么急事，急需这笔钱。”
孙源坐在驾驶位一边开车一边摇头，“旭哥儿，我知道你为什么要选择他们，原因挺简单的。”
“什么原因？”
田野问道。
我笑笑道：“去去去，你咋好奇心这么强呢？”
我没有告诉田野的打算，实际上原因很简单，孙源也清楚无比。
“旭哥儿，你就是心太善了。你这样，不适合做生意。”
说完孙源便再也没有说话，田野见我们两个一直在打着哑谜，一点没有告诉他的意思，气急之下，干脆坐在副驾驶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烟。
之所以要和王坤一这一伙人签合同，是因为我也是农村里出来的，同样能感受到他们身上的那股气息，他们之中年纪最小的也是一副四十来岁的老态，而我爸今年也五十了。
他们身上和我爸的气息很像。
记得许多年前，我爸也是这样，为了赚钱供我读书，四处做工挣钱，谁知道一场突如其来的白血病打破了这一切的平静。
如果不是因为这场病，我想，我爸的头发也不会掉光。上次在医院看到他，尽管有了精神，但整个人却再也不复从前的精神焕发的样子。
那叫做老刘的...
很快到了公寓小区楼下，我挥手告别了孙源和田野，发觉肚子空空的，因为那会儿从秦薇薇家里出来，没有吃饭，现在有点饿了。
路过步行街的时候，那家凉皮店刚好还开着，不过老板已经在收拾东西了，准备关门了。
我走过去，问道：“叔，今天关门这么早？”
老板笑了笑，停下手里的活，“小伙子，现在都十二点半了，还早啊。是不是想吃凉皮？叔再给你拌一碗。”
我刚想离开，不过见他这么热情，便又停了下来，坐到一个稍显干净的凳子，等着老板将凉皮拌好。
店里的陈设依然如前，和我几个月前看到的景象没有什么分别，唯一的不同是，坐在我对面的，少了一个，少了一个会叫一大碗特辣的凉皮，自己缺吃不掉，然后抢我的微辣份吃的女子。
我突然想起了叶如雪，习惯性的拿出手机，看到那个熟悉的号码，点了拨通。
“您拨的号码已关机。”
依然是已关机的提示音，我收起手机，刚好老板也将凉皮端了过来。
吃凉皮的时候似乎身边总有一个人在说，“王旭，我能吃辣。”
“王旭，我不吃了。”
“王旭，把你这碗给我。你吃我这碗。”
...
结了账回家，我躺在床上再次不死心的打电话过去，得到的却和之前一样，莫非这姑娘把我拉黑名单了？
...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跑到酒吧里等着，没想到我到的时候，老刘几个已经在等着了，我转了一圈，没看到王坤一，我问道：“老刘，王坤一呢？”
想了想，我还是没有在称呼前加上“叔”字，毕竟我们这是正式的合同租赁关系，不能掺杂太多得人情。
“他去购买材料了。”
老刘和另外几个人对我笑笑，一人给我递过来一只烟，我接过来看了看，是十块钱的云烟，不过也没在意，当着他们的面儿点上，抽了起来。
昨晚因为天色比较晚，我没来得及好好打量他们，因为现在王坤一去买材料，他们估计也将情况查看清楚了，刚好都有时间，都坐在这里，我便趁他们不注意，眯着眼睛打量起来。
或许我真的猜中了他们的出身，他们身上的衣服料子的确不像是杭州的，反而和我四川老家的那边的很像，不过这不能说明他们和我是老乡，只是因为四川那边的工衣料子比较实在，不会很容易坏，更何况还便宜。
我问道：“老刘，你...是有什么急事？”
老刘抬起头，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没有，没有，我们是有些日子没有接到活了，所以才会这么激动。”
显然，他们也知道我在说什么。但是没有人愿意告诉我，但他们越这样，我就越想弄清楚，心里做好了决定，等王坤一回来，就问问他老刘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思索间，我突然想到一个很恐怖的事实，据说有些工人体检的时候检测出自己患了急性病，比如心脏病，肺炎等等，也不去治疗，而是等着给老板做活的时候，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那就属于工伤，老板是免不了要赔上一笔的。
这也是现在为什么那么多人愿意聘请正规公司的原因，否则要选择一般的民工，价格倒是便宜了，但要真的遇到这种人，亏损下来的钱，都足以将正规公司请个两三次了。
想到这里，我看了看老刘和另外几人，仔细打量起来。
那几人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目光，笑道：“王老板，你这是干啥呢？”
我连忙摇头，示意没什么，刚刚才想到的顾虑就被我打消了，他们和我爸是一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如果还说有什么人不能信任的话，那一定不包括农民工。
...
我在就把外面抽烟，没多久王坤一就带着一卡车材料回来了，见到我给我发了一支烟，说道：“王老板，材料已经差不多了，只差两样，我已经联系好了，让他们下午运过来，咱们今晚就开工。”
我点点头道：“图纸我已经给老刘了，到时候你们如果有别的想法，给我打电话就行，如果没有，最好就按照图纸上的做。”
王坤一答应了，刚想进门，我又说：“等等，等下要是你没事，咱们找个地方谈谈。”
“行，我让他们出来卸一下材料。”
王坤一说完便进了门，没几分钟六个人便一起走出来，飞快的从卡车上搬运起来。
见此我指了指酒吧里面一个角落，“走？”
王坤一点点头，跟着我走了过去。
两个人坐下，我开门见山的问道：“其实我很奇怪，你们为什么会接这一个看上去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活。要知道，就算是正规公司，要在半个月之内做完装修，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完成，你们又是哪儿来的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