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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和晏瑶走了好长一段距离,连公公在前边尽职尽责地领着。良久,连公公回身,面带疑惑地问道“怎么不见二小姐?”
萧氏这才停身,回头一看果然不见晏欢。萧氏心下恼怒,这庶女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表面却维持着主母的大气“许是初次入宫,一时失了方向。翠屏,还不去看看。”
叫翠屏的侍女应了一声,匆忙去寻找晏欢的身影。
晏瑶在一旁不满嘀咕,搞什么啊。
连公公呵呵一笑,瞧不出什么情绪,领着两位贵人朝中宫而去。
太和宫,皇帝和皇后着一身正装,端坐龙椅接受文武百官的表朝贺。等诸事毕,才朝皇后的中宫而去。
皇后多年来盛眷不衰,寿辰向来都是热闹非凡,接受过文武百官的朝拜又到中宫接受六宫妃嫔的跪拜,之后才是筵席开始。
中宫
“娘娘,钟粹宫那边今日又出了事。花芝今早被杖毙了。”
有女官在容贵妃耳边低语,容贵妃眼尾一挑“有这等事?”
女官继续说道“是。说是做错了事被丽妃娘娘惩罚了,结果身子承受不住,咬舌自尽了。”
容贵妃朱唇微勾“六宫皆知花芝是皇后赏赐的人,这丽妃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
一丝兴味在容贵妃的美目中流转,这张与越临希略微相似的容颜尽是风情万种的柔态。
容贵妃瞧不远处那丽妃一眼,那女人一袭大红的越锦缎裙,胸口绣着大片的芍药,与众多浓妆艳抹的嫔妃站在一起亦是鹤立鸡群般的耀目,那张容颜精美得竟生了一丝妖异,眼尾上勾绛唇朱艳,端得是媚骨天生。
这女人,身份神秘,性格也令人捉摸不透。就那样静立的坐着,也能无声的把人的心魄勾走。
丽妃丽妃,到底年轻,端得是天生丽质。
莫说做为女人都如此觉得,更别提男人了。
容贵妃心中嗤笑,这丽妃如今是皇上身边最得宠的女人了,后宫里多少嫔妃迫不及待的巴结着。
风水轮流转,这宫里的恩宠如今到了丽妃这边,也算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了。
钟粹宫里才没了一条人命,丽妃就能在中宫跟众嫔妃谈笑风生,跟个没事人一样,也是一个不可小瞧的狠角色。
容贵妃如此打量着,那丽妃似有所感,突然朝容贵妃看过来。媚眼微挑,朝容贵妃露出一个意味不明的笑意。
容贵妃微愣,此时有一太监高喝了一声“皇上皇后驾到。”
接着中宫宫门口出现两道明黄的身影。
以容贵妃为首的后宫嫔妃立马朝帝后齐齐拜倒,口中奇声高呼“臣妾拜见皇上皇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恭祝皇后娘娘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帝后对视一笑,越帝抬手示意众爱妃平身吧。
这边,杏依初次进宫就目睹了杀人灭口一幕,心绪久久难平。跟在晏欢身后一幅是失魂落魄的表情。
“小姐,太可怕了。不是说皇宫是天下最严正的地方么,怎么会…”杏依犹自后怕道。
那宫女被人活生生的打死,那惨叫太过凄厉,叫人久久难忘。
不时有宫女太监路过,见主仆二人面有异色不免侧目,晏欢皱眉提醒道“这里是皇宫,管好自己的嘴巴是最要紧的,刚才的事就当没看到。对谁都不要透露半句。”
“可是小姐……”杏依还想多说什么,被晏欢看了一眼,再也不敢多言了。
等从那道长巷出来,才发现萧氏等人已经走远了,这皇宫太过宏大,晏欢并不知中宫所在何处。
四下环顾之间,一个面容清秀的小太监出现在晏欢面前。
“是晏将军府的晏小姐么?”小太监生得唇红齿白,声音没有连公公那般尖锐,倒有一丝属于少年的气息。
嗯?晏欢不明所以的看着“这位公公有何事么?”
小太监一笑“是敬王殿下差遣奴婢过来,说若是晏小姐不小心迷了路就由奴才带领晏小姐去中宫。”
原来是越临雍么?他早知道自己会进宫么?心里一股暖流涌过,晏欢轻轻一笑“敬王殿下有心了。劳烦公公了。”
小太监摆手道“不劳烦不劳烦,为晏小姐带路是奴才的荣幸,奴才贱名青宁,若晏小姐有任何的吩咐只管使唤奴才便是。”
这叫青宁的小太监与越临雍似乎有一段渊源,对晏欢很是热情,绘声绘色地给晏欢讲解着一路上的各个宫殿。
这后宫到处都是各位娘娘的寝宫,有容贵妃的椒房殿,丽妃的钟粹宫,婉嫔的芳宜宫,无不是朱门铜锁,修缮得高大庄严。
晏欢随口一问“这后宫这么多位娘娘,我都未曾见过,不知初次见面是否会失了礼数。”
青宁听得晏欢如此问,又将后宫诸事与晏欢细讲了一遍。
原是越帝登基时册封了诸多嫔妃,容贵妃就是其中一位,多年来位居高位,是除了皇后品阶最高的妃子。多年来盛宠优渥,越帝十分宠爱,又因母族显赫,在后宫有难以撼动的地位。
容贵妃也是逸王越临希的生母是逸王文武双全,很受越帝的喜爱。
素闻越帝宠爱容贵妃,却不想这恩宠一等一的卓绝。越临希有这么一位得宠的母妃,想来也是一大助益。
然皇后是越帝的发妻,越国权贵世族封家的嫡女。多年无子却还稳坐皇后宝座,皇上甚至默许将俊王越临杰交由皇后抚养,可见皇帝的宠爱和皇后的厉害之处。
就连容贵妃专宠多年,对皇后都是毕恭毕敬。
晏欢不免沉思,疑惑道“贵妃娘娘我是知道的,但是这丽妃娘娘怎从未听说过?”
青宁回道,丽妃娘娘很是受陛下的喜爱,如今风头正盛,可谓是宠冠后宫呢。
晏欢了然地点点头。外头的女人多如萧氏晏瑶此类工于心计的狭隘之辈,宫里的女人却是一个比一个深藏不露。
一入宫门深似海,晏欢从来都是知道的。
见青宁提起了皇后、容妃还有丽妃,唯独不提越临雍的母妃,晏欢心下好奇“不知敬王殿下的母妃是哪个宫里的娘娘,若有机会也好前去拜会。”
青宁脸上的神情一变,突然慌张地左右环顾了一下,倒把晏欢也弄得莫名紧张了起来。
青宁皱了眉头,小声道“小姐这话以后莫要再问了,小心祸从口出。”
什么?难道越临雍的母妃是宫中不能提及的禁忌?看青宁神色这般隐晦,莫非是有什么典故?
晏欢内心涌起奇异的感觉,她从来只知道越临雍是越国敬王,对这个男人身后之事是了解甚少。
【小丫头,越临雍这个人不像你表面看到的这般简单】
越临希的话语蓦然在脑海中回荡,晏欢心里咯噔一声,极力的甩掉这些不该有的情绪。
想太多做什么,你知道他是越临雍是你的救命恩人,这样就够了不是么?
再往前走了一段距离,凤仪宫四个镏金大字映入眼帘。
凤仪宫又叫中宫,是皇后娘娘的寝宫,修得十分恢宏大气。
青宁送晏欢到门口,停住脚步“奴才只能送小姐到这里了。敬王殿下说这宫里不比外面,叫小姐万事留心,奴才告退。”
目送这青宁离开,晏欢收回目光,自言自语了一句“这青宁倒是有趣。”
翠屏左右也寻不得晏欢,正在凤仪宫周围焦急等候,见晏欢出现,即刻迎了上去。
“二小姐,您叫奴婢一通好找。”
晏欢一看,这不是萧氏身边的大丫鬟翠屏么?出现在此处是等着她么?她这个主母还真是不放心她啊。
眼见就要误了时辰,翠屏焦急道“二小姐快随奴婢进去了,误了给皇后娘娘贺寿的使臣,夫人是会怪罪的。”
言罢带着晏欢从偏门进入。
进了凤仪宫,筵席已经开始。殿中央在表演着歌舞,丝竹声不绝于耳。宾客沿着两侧依次就座,穿着粉红宫装的宫女在机敏地为宾客添酒送茶。
最高位端坐着两道明黄的身影,应该是越帝与皇后,只不过距离遥远一时看不清眉眼。那周身散发的威严,还是叫人不由得心生敬畏。
底下几位浓妆出席的是如今几位得宠的娘娘,后宫美女如云,天下绝色皆在这皇宫之中,齐齐出席,满室美色,叫人赏心悦目。
依次是几位王爷。俊王远在边疆尚未回京,越临希一席月牙锦袍,端得是卓绝玉立,正品着美酒欣赏歌舞。
还有几位叫不上名号的王爷,倒是不见越临雍。
晏欢暗叹,果然是天之骄子与常人不同,这举手投足间尽是华贵矜持。
席间有不少达官贵人的亲眷朝越临希暗送秋波,不少人端看越临希俊逸的面容都羞红了脸颊,像一朵朵含苞待放的娇花。
越临希倒似并未察觉,光顾着饮酒看舞了。
这满殿都是越国权贵,晏欢的出现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目。寻得萧氏的身影,轻巧过去立到萧氏身后,低低唤了声“母亲”
萧氏淡淡扫了她一眼“坐吧,莫要再随意走动了。”
晏欢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是,落座在萧氏身后的矮桌之上,有宫女为晏欢甄了佳酿。
晏欢从进门就未看见晏瑶的身影,听得晏瑶半月前就开始为寿宴准备,不知这晏瑶今日要为皇后献上怎样一场贺礼。
倒真叫人期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