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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看见来人,厌恶地皱眉“敬王,你来干什么?”
越临雍冷着一眼,朝太子施了礼,方才道“本王与逸王来为太子妃贺寿,却看到如此精彩的一幕,真是叫本王大开眼界。”
什么?逸王也来了?许成君的眼神有些慌乱。
众人只见一席月牙的锦袍隐没,越临希的身影出现在假山之后。
太子见越临希也来了,脸色稍稍缓和。见越临雍一副护着晏欢的姿态,心感不悦“这恶毒的女人害得本宫的侧妃差点流产,本宫断不能轻饶。敬王这是要与本宫做对不成。”
晏欢想要辩解,但是方才被太子拽过的喉咙,此时发痛得厉害,一丝声音也发不出。
越临雍回身看了晏欢一眼,见晏欢表情痛苦,鹰眸略过一丝极淡的心疼。朝晏欢点点头,让晏欢稍稍宽心。
只见越临雍道“太子此言差矣,本王与逸王过来之时,碰见一个鬼祟之人,便提了过来。太子切莫冤枉无辜。”
太子以眼神询问越临希,越临希看了看晏欢,又看了看太子,眼中的犹豫之色分明地落入晏欢的眼中,晏欢心脏蓦然揪紧。
半晌,才见越临希点了点头。
许成君在一旁看着,脸色有些灰败。
越临希的话太子自然是信的,当下叫越临雍将人提出来。越临雍打了个响指,隐在假山之中大的墨九闪出身来,将手里提着的人重重摔倒在地。
太子妃见到那人,脸色骤变,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太子妃的近身亲信,刘公公!
刘公公见了太子妃,立马匍匐了过来“娘娘,您一定要救奴才啊娘娘”
太子妃恼怒地踢了刘公公的手,那厢太子冰冷的视线已经扫了过来,太子妃心头一惊。听得太子狐疑地道“太子妃,若本宫没有记错,这刘公公是你的人吧。”
太子的话充斥着怀疑,叫太子妃几乎站不住脚步。不想空中突然传来柔柔一声,把众人的视线都吸引了过去。
只见方才受伤的苏妃已经苏醒,被人搀扶着来到众人面前。苏妃的脸色发白,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却难掩一身脆弱。只见苏妃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手颤颤巍巍地指向太子妃,泫然欲泣地道“太子妃,本宫一向敬重您,您为何要害臣妾和臣妾腹中的骨肉!”
蓦然峰回路转,犹如平地一声惊雷,横劈在东宫上空。
这转折来得太快,众人还来不及对晏欢幸灾乐祸,这方向就猝然转变。精彩纷呈的戏曲,也演不了这样跌宕起伏的剧目。
所有人都万万想不到苏妃竟然会前来指认太子妃,所有的目光齐刷刷聚焦在太子妃身上,太子妃脸上青白相交。
见苏妃轰然跪倒在太子身边,一双美目清泪两行“殿下。方才寿宴之上有宫女传信,将臣妾带到假山之中。等来的却是太子妃手下的刘公公,刘公公不由分说便重创了臣妾的腹部,臣妾大难不死才得以保全殿下的孩子。殿下,自臣妾有孕,太子妃便处处为难臣妾,如今更是要置臣妾于死地,求殿下救救臣妾和臣妾的孩子。”
苏妃的眼泪蓦然击垮了太子内心的防线,苏妃是太子此生最爱,肚子里的又是太子的长子,太子重视不已。不想真相却是这般难以启齿,太子恼羞成怒,瞪着太子妃的眼神恨不得将她撕碎。
“太子妃,你还有什么话说!”太子阴毒地看着太子妃。
太子妃跪倒在地,脸上的高傲不再“殿下,臣妾冤枉。”
“冤枉?你不仅害了苏妃,还要栽赃嫁祸。本宫素不知你是这般心狠手辣。”太子的言语叫人心寒,太子妃百口莫辩,脸色惨白一片。
晏欢已经被越临雍扶起,冷眼看着这一场变故。若是没有越临雍的突然出现,和苏妃的指认,只怕晏欢如今已经冤死在乱棍之下。
真是好大一出戏!
“太子,这两个奴才卖主求荣,宫中容不得这样下作之人。还请太子还晏小姐一个公道。”越临雍在一旁冰冷地说道。
太子知道自己错怪了晏欢,已经将满腔怒火转化到这两个作伪证的奴才身上,当下不顾太监和婢女的磕头求饶,连着刘公公一起,拖下去押进刑狱司处死。
三人临行前供出太子妃便是幕后之人,太子妃眼见大势已去,颓然瘫倒在地。
如今清白已分,那出口污蔑的杜小姐和文小姐等人脸色惨白地看着晏欢。眼中羞愧难当,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却碍于脸面,不敢过来向晏欢道歉。
“晏小姐,抱歉。”太子酝酿良久憋出这么一句话,对一个未来储君来说,这样的歉意已经十分难得。
众人都对污蔑晏欢一事感到悔恨万分,此时她们方才想起晏欢除了是晏瑶妹妹,还是晏光耀将军的女儿。如今连太子殿下都亲自道歉,这是多么大的荣幸。然而晏欢已经懒得看他们惺惺作态。
晏欢表情寡淡,对太子的歉意只是轻轻颔首。
“走罢。”越临雍淡淡道,接下来便是太子的家事,多留已无益。
晏欢点点头,跟着越临雍走出东宫。临行之前看,突然侧头看了越临希一眼。越临希在整场闹剧中一言不发,充当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看客。
晏欢的眼神明明什么都没有,却叫越临希感觉如芒刺背。越临希张张嘴,欲言又止。继而又颓然地垂下头。
晏欢淡漠地移开视线,跟着越临雍的脚步,一步一步的离开众人的视线。
众人只见越临雍与晏欢一起离开,越临雍缓慢着脚步,直到晏欢与他并肩而立。那背影,和谐得不知刺伤了多少人的眼睛。
出了东宫,一路直走,相对无言。路过的太监宫女纷纷对越临雍行礼,越临雍一概无视。
等经过一处无人的宫墙时,晏欢停下了脚步。越临雍侧头看着晏欢,晏欢脖上的掐痕已经开始青紫起来,狰狞的一圈,在白皙的肌肤上极其显目,叫越临雍触目惊心。
越临雍心脏猛地抽疼起来,控制不住就要将晏欢揽在自己的怀里,为她遮挡着外界的阴暗,再不让她参与这些复杂肮脏的事件。
越临雍的视线黏在晏欢的身上,那般执着。晏欢抿着唇,低头看着地上的青砖。
越临雍只见晏欢攥紧着袖口,身子有些发抖。越临雍刚伸出手,晏欢突然扑进了他的怀里,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身,将头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
晏欢的身子在发抖,整个人依偎着越临雍,手脚冰凉,像是要迫不及待汲取他身上的温度。她的身子这般瘦小,越临雍只要双手一环就可以将她整个人环住。
两人紧紧依靠,从未有一刻像现在一般靠近。身上的气息彼此交缠,滚烫着彼此的体温。
无声无息,却胜过千言万语。
追着晏欢出来的越临希,蓦然看见两人相拥的一幕,猛地停住脚步。面无表情地伫立在原地,身影那般孤单。
钟粹宫
“什么!你说得是真的?”
铿锵一声,丽妃手中的玉器蓦然摔得粉碎,这是西域进宫的珍品,越帝刚刚赏赐给丽妃的,不想就这么玉碎了。
丽妃却是半分心疼的神色都无,而是紧紧盯着地上的碎片,素来美艳的脸上萦绕了一股莫名的怒气。
侍女腾地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地回道“奴婢瞧得真切,东宫里千钧一发之际,是敬王殿下出手救了那个叫晏欢的小姐。之后两人还一起从东宫里出去。若是没有敬王殿下,只怕晏欢早已经人头落地。”
侍女将所见所闻都讲与丽妃,这位钟粹宫的主子脸色越来越阴沉,最后隐隐有些扭曲起来,口中咬牙切齿着一个名字,晏欢,晏欢!
晏府
越临雍将晏欢送到晏将军府的门口,目送着她消失在门楣之下。晏欢一路来到清心院,脸色沉静,视所有人如无物。径直走到自己的房间,将自己锁在房门之内。
晏光耀听闻晏欢在东宫出了事,匆匆赶回了府。却被下人告知晏欢将自己锁了起来,晏光耀心焦万分,生怕女儿想不开。
不想等晏光耀到清心院时,晏欢正好整以暇地坐在那里。晏光耀上下瞧着女儿,见到她安然无恙,才放下心来。
却发现晏欢白皙的脖颈上,有一圈青紫的勒痕,那般刺目。晏欢低低了叫了声父亲,嗓子涩哑,叫晏光耀蹙起了眉头“这是太子做得?太子未免太过霸道。”
有薄怒在晏光耀刚硬的脸上升腾而起,晏欢既不否认也不承认,就那样无声地坐着。
“欢儿”晏光耀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女儿的发,东宫里那般凶险,女儿孤身一人不知承受了多少委屈。晏光耀心疼得难以复加。
“以后进宫都由父亲陪着你,父亲断不让别人欺负你。”晏光耀握紧了手掌,却被晏欢柔柔一抚。
晏欢的喉咙抽痛得厉害,却还是一字一句地对晏光耀道“父亲,今日敬王帮欢儿解围,欢儿没事”
敬王?越临雍?晏光耀听得这个名字,双眸微眯像在沉思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