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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解意楼的幕后老板是她,我好巧不巧触碰了她的逆鳞。
她很生气,喂了我毒药。我一尝那味道,就知道出自神医谷。
她想利用这个毒药控制我,让我听从她的命令。她心机得逞的时候小表情太可爱了,我都舍不得眨眼睛。
她不知道我从小在千草浴中长大,百毒不侵。
我正瞅着没有理由留在她身边,此番倒是隧了我的意。
我心甘情愿地跟着她,就算她让我做解意楼的算账先生,来偿还我的罪过。我也甘之如饴。
杨获三番五次地与她作对,让她很生气。我告诉她望江楼的幕后老板是宁远世子封玉书,她更生气了。
她要端了望江楼,我举双手支持。杨获那个草包,盛气凌人的模样我早已看不下去,况且又是她讨厌的人,她讨厌的我都讨厌。
我杀人放火,将望江楼付之一炬。而后陪着她在人群中欣赏着这一切。
她的脸上被红光映得明艳动人,犹如地狱里盛放的曼珠沙华。
我偏偏爱极了这种柔软中带着剧毒的花。
她不喜欢我叫她娘子,我便叫她欢欢。
欢欢,欢欢,是独属于我的称呼。
那天是她的生辰,我看到越临雍抱了她,我很生气。我想弄死那个触犯她的人。
然而越临希出现了,越临希是个心思难测的人,表面温和儒雅,心思却比我还恶毒。
他让我跟他合作,一起除掉越临雍。
我陷入了沉思,却并未答应越临希。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个人很危险。
我与她好久未见,想念得很。便偷偷上了晏府的房顶,想去看她一眼。她发了高烧,浑身滚烫。
我喂了她药,等第二夜过来时,却被她当场抓住。
她的眼神黑沉,失去了往日的灵动,多了层层阴霾,像是乌云积蓄一般,叫我触目惊心。全身清瘦得厉害,仿佛风一吹就要倒下去。
这才多久未见,她竟成了这个样子?我的心在刹那间疼得不能自已。
我暴露了我的身份,她却赶我走。我怎么会离开她,我请求她不要让我走。
她挑起我的下巴,眼底有试探“为了我你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愿意,我愿意的。
她听到我的回答,突然笑了。
我也笑了。我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留在她身边。
她有很多的秘密,心思也不像表面中那般纯良。她似乎恨毒了封玉书和晏瑶,那样浓烈的怨毒,便是我都难以理解。
不过那又怎么样呢,只要是她恨得,我都会被她清除障碍。
我目睹了她的心机,她的手段,她的恶毒。我却越来越爱她,越来越难以离开她。
她终于大仇得报,所有她恨的最终都遭了报应。
那一天,封玉书被砍头。
她在山谷焚烧冥纸。一身白衣,面前还立着一个无字的牌匾。
她孤零零地跪在那里,表情那样迷离。
我站在远处默默地看着,她眼中的释然和解脱,或许我穷尽一生也无法理解。
我想保护她,我不舍得看她流露出哀伤的表情。这成了我的执念。
后来,发生了许多事。
越临雍强势侵入了她的生活,与她越走越近。越临希穷追不舍。
他们两个就想两只苍蝇,一直紧盯着欢欢不放。我却知道皇家子弟,都没有一个好东西。
我对晏欢的爱毫不掩饰,我一直告诉她我的心意,可惜她却总是当我在玩笑。
欢欢很有经商天赋,不久后又成立了药铺。我倾尽我的所能,为她保驾护航。她偶尔也会感慨我是她最得力的左膀右臂。
左膀右臂吗?我要的可不仅仅是这些。
直到那日,我在街上看到越临雍吻着她,她的双脸被吻得娇红,却顺从地靠在越临雍的怀里。
我头一次饱尝心碎的滋味,一颗真心被碾压得稀巴烂。
越临雍在向我示威,我强压住了暴走的真气,转身离开。
没有人知道我转身时的不甘,就像打碎了牙硬生生地往自己的肚子里咽下去。
有人挡了我的路,我不顾一切地想杀他。是越临希。
我第一次在他面前毫不掩饰我的杀机,我要杀了越临雍,杀了那个混蛋。
老天有眼,越临雍中了剧毒。我以为他死定了,可是欢欢居然用生命威胁我,让我救越临雍。
我在那一刻突然觉得苍老了。
我心心念念的姑娘,居然为了另一个男人,用生命威胁我。
欢欢从来都知道什么手段能叫我肝肠寸断。我比不过越临雍,我在这一刻输的一塌糊涂。
我终于还是救了越临雍,用我的鲜血。欢欢在看到我放血时,眼中有些愧疚。
我没告诉她放血要耗费我的真元,我的身体会受到极大的损伤。不过都不重要了。
我出了敬王府,外面瓢泼着大雨。连老天都看不惯我的黯然神伤。
我在自己的房间里买醉,整日喝得醉醺醺的。酒是个好东西,能让我忘记很多伤心的事。可梦里每每出现欢欢的影子,又让我觉得心痛得无法呼吸。
不会有人理解我对晏欢的感情。我从小就立誓,我若遇到心爱的人,一辈子都不会背弃她。
晏欢终究来找我了,她对我的借酒消愁很是不满。
我发了高烧,躺在床上迷迷糊糊,我知道她一直在我身边,这让我觉得高兴。
我拉住她的手,告诉了她我娘对我说过的话。
可是我娘却没有告诉我,有些时候,就算告诉了对方你的心意,对方也未必会喜欢你。
欢欢只拿我当朋友,我终于明白了。
我主动找上越临希,与他一起对付越临雍。在城墙上看着越临雍轻吻晏欢的脸颊,我内心波涛汹涌。
我侧头看了越临希一眼,他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受。
真好,这个世界上,原来不止我一人被情爱所伤。
越临雍掉下了悬崖,摔得粉身碎骨。
欢欢醒来后伤心欲绝,竟然要去断肠崖为他陪葬。后来竟然为了他割腕自杀!我怒不可遏,甩了她一巴掌,又将她摁倒在床上狠狠地吻了下去。
这是我的初吻,毫无章法。我吻到了心爱的姑娘,内心却苍凉一片。
我的爱情,终究是我一个人的独角戏。
越临雍回来了,身边还跟了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子。欢欢很是伤心,我对她说,跟我回神医谷吧。
其实这是我一直以来想对她说的话,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她知道我是断肠崖边的刺客,为了越临雍她与我决裂了。
我知道木已成舟,为时晚矣。
有时候放弃一个人,是对她最好的成全。既然欢欢与我在一起不快乐,我便成全她。
我假意愤怒,说了绝情的话,从清安堂跑了出来。
我强迫自己不要回头,不要去看晏欢。不要让她看到自己的狼狈。
我很好,我成全了她。
我在那一天心如死灰。
我回了神医谷,做了合格的继承人。
我娘以为我终于开窍,可她哪里懂得我已经另经沧桑。
花容嫁给了同门的师兄,见到我孤身归来还一脸惊奇地问我“师兄,你的晏欢呢?”
我的晏欢,已经留在京城。留在了越临雍的身边。
再后来我已经不过问红尘俗世。
直到有一天,花容慌慌张张地跑来,说是皇宫里的皇后娘娘病重,急召天下名医入宫为皇后医治!
花容告诉我,晏欢已经成了越国皇后,如今病重危在旦夕。
我慌了神,马不停蹄地赶到皇城。
却不料在皇宫中看到一身华服的晏欢,正靠坐在床头,虚弱地冲着我笑。
“我就知道你会来”她的唇色苍白,眼神却是那般坚定。仿佛笃定了我一定会进宫一般。
我们的容颜都未改变,那一瞬间,我只觉得沧海桑田。
她怀了双生胎,难产。所有的御医都束手无策,放出了皇榜不过是为了请我进宫。
她太了解我了,知晓我若得知她的危情,一定会奋不顾身。
我再一次领略她的小心机,双眼却突然发涩得厉害。
在我的妙手回春之下,她生了一对麟儿。
她和越临雍很是恩爱,连为孩子取名都是一同思量的。
越临雍说,大的便叫云诺吧。
她思索了一下,说“大的叫云诺,小的便叫云忆。”
云忆云忆,我听她声音感慨,心念一动。不知她是在追忆什么人。
她因为难产,身体格外羸弱。我在皇宫照料着她的身体。
越临雍这个霸道的男人,竟然会允准我与她在一起。
每每面对这个男人,我还是会觉得碍眼得很。两个男人彼此都看不顺眼,不过为了晏欢一一隐忍了罢。
她已经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眉眼却还似从前清澈。她看着我的时候,我的身影都倒映在她的瞳孔之上,叫我张惶无措。
“这么多年,你还好吗?”她这样问我。
我回她,我很好,我如今已是神医谷的谷主,声明远播,如何能不好。
然后我们都笑了,她眼中有释然。
这样就好了,我想。我不后悔当初的选择,看着她现在幸福的模样,我觉得值得。
大皇子越云诺出生时在母胎受损,体质极差。我提出要带越云诺回神医谷医治的想法。
越临雍反对,晏欢却是答应了。
我的手心紧张得冒汗,生怕晏欢看出我的私心。
我带着越云诺回神医谷,让晏欢的儿子做我的关门弟子。
从此我与她之间,又有了牵绊。
我把毕生的医术教给他,却不会教给他毒术。我的毒术,只教过晏欢,她是我此生唯一的徒弟。
我再未爱过世上的任何一个人,我的心和灵魂随着晏欢一并离去,留在神医谷的只是一个躯壳。
很多人临了都不知道“情有独钟”这四个字怎么写,我却刻骨铭心。
我终其我的一生,忠诚于我的爱情。
神医谷的寒梅傲放,又是一年隆冬。
我对着苦背医书的越云诺威严道“诺儿,再过不久便是你母亲的生辰,你回宫里为她贺寿去吧。”
神医谷距离京城路途遥远,我必须亲自护送越云诺回去。
好了,我现在牵着越云诺的手,去往越国皇宫,我要去见我最心爱的姑娘一面。
温朗如玉,岁月静好。
我这一生,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