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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下楼的时候,谢东偷偷问丁苗苗道:“郭厅长和你谈什么了?”不料丁苗苗却跟没听见似的,只是低着头快步往楼下走,他一见这情况,也只好闭上嘴,默默的跟在身后。
在回去的路上,陈龙没打警报,车速也慢了很多。车厢里的几个人不约而同的沉默了,各自想着心事。
丁苗苗始终低着头,一声不吭,搞得谢东倒有点紧张了。
回到了家,关好了房门,他再也忍不住,赶紧问道:“到底怎么了,你和郭厅长聊完便满腹心事的样子,是不是那些材料有啥问题呀?”
丁苗苗还是不吱声,撅着小嘴,微微叹了口气。
“说话呀,你都快急死我了。”他追问道,
丁苗苗这才抬起头,满脸苦笑的道:“说啥呀,这回我可惹大麻烦了。”
他顿时出了一身冷汗,要知道,丁苗苗和魏霞一样,都属于那种狂得没边儿没沿儿的人,能从她的嘴里说出麻烦这俩个字,足见情况之严重程度。
难道是苗苗发现郭厅长也和张力维穿一条裤子?除了这个,好像也没啥事可以称得上是大麻烦了呀?他想了下,尽量让自己镇定下来,即便是这样,无非就是张力维对我的恨又加深了些呗。而且,我们全程都有录像,一旦泄露出去,那必定是郭厅长所为啊,堂堂厅长,不至于无耻到这个地步吧?
这样一想,便笑着说道:“没事的,反正已经这样了,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麻烦多点少点也没啥区别,有啥事,我扛着就是了。”
不料丁苗苗听罢,却扑哧下笑了,白了他一眼,笑道:“你知道什么啊,就跟着瞎起哄。”说完,身子贴过来,两只胳膊吊在他的脖子上,娇笑着道:“那个蒜蓉大虾要是还做不好的话,我就又快现原形了。”
他这才想起还没吃饭,而且自己的肚子也饿得咕咕叫了,于是赶紧起身奔厨房,手忙脚乱的忙活了起来。丁苗苗也不过来帮忙,只是懒洋洋的躺在沙发上,没完没了的挂电话。
由于厨房开了抽油烟机,噪音很大,他也听不大清楚在说什么,隐约好像是打听什么人,翻来覆去的,一直到他将水果沙拉和蒜蓉大虾端上了桌,电话还在继续中。
“好吧,那就拜托刘哥了,这事你要能帮忙的话,我请你全家来省城旅游,来回双飞,五星级酒店,全程陪同,怎么样?”丁苗苗笑着说道,说完,见他招手让过去吃饭,还做了个嘘的手势。
电话那边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听丁苗苗又道:“我刚刚说的这两位,任何一位都可以,而且越快越好,你要是今天晚上能安排我们见面,我现在马上飞过去都成。”
什么事这么急?他不由得有些疑惑,正要走过去详细听听,丁苗苗却已经说了再见,然后挂断电话,美滋滋的走了过来。
“一切搞定,胜败在此一举!”她轻松的道:“再大的麻烦也难不倒本宫的。”
“说了这么半天,我还是不知道啥事,能不能跟我说一下啊?”说着,他将一个虾夹到丁苗苗面前的小碟子里。
丁苗苗做了个鬼脸,笑着道:“启禀陛下,能不能容臣妾把饭吃了再说呀?我真快饿变形了。”
他笑了下,无奈的点了点头。
丁苗苗确实饿了,一口气吃了六七个虾,又吃了一片面包,这才摸着肚子道:“总算是有点底儿了,可把我饿坏了。”说完一抬头,却见谢东正坐在那里,直勾勾的看着她,这才想起刚刚答应的事,于是便笑着说道:“其实,我本来是想制造点紧张空气,目的是为了让陈龙同意录像,没想道这家伙当真了,而且还汇报给了郭厅长。”
“郭厅长也当真了?”谢东诧异的道:“他们都是老公安啊,能这么容易就上当吗?”
丁苗苗叹了口气道:“其实,不是他们好骗,而是因为我姨父,他虽然不在了,但毕竟是老干部,而且一直主管宣传部门,你不知道,那家媒体的一个现任领导,当年也在我姨父手下干过,所以,他们才会认为我有这个能力。”
谢东多少有点明白了,笑着问道:“是不是郭厅长真让你联系那家媒体了?”
丁苗苗点了下头,苦着脸道:“我当时就傻了,你以为是那么容易的事啊,人家那叫央级的媒体,哪有那么容易啊,我这趟去北京,压根连面都没见着。”
谢东不由得有些疑惑,赶紧问道:“你不是说那家媒体的领导,曾经是关老的手下吗?难道这种事还不能帮忙引荐下呀?”
丁苗苗却苦笑着道:“是啊,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可去了北京才知道,那人已经住院了,肝癌晚期,生命垂危,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怎么可能还求人家办这种事呢?所以就......”
“所以就傻眼了,是不是?”谢东笑着道,
“嗯!”丁苗苗撅着嘴,忽闪着大眼睛,很认真的点了下头。
看着她那可爱的小模样,谢东不由得会心一笑:“可我怎么感觉,你已经解决了呢?”
“还谈不上解决,不过总算是有办法了吧,刚才联系的这个刘哥,在媒体圈子里是非常有名望的,跟多家央级媒体的编导人员都很熟,只要他肯帮忙,起码见一面,把我们的想法说出去,还是不成问题的。”丁苗苗说完,叹了口气道:“现在的年代,真是有点悲哀啊,明明做的伸张正义的事,却还得求爷爷告奶奶的,这是我有这份人脉,可绝大多数人连哭都找不到庙门啊。”
谢东也挺感慨,可现状就是这样,也没什么办法。两人吃罢了饭,又闲聊了几句,丁苗苗旅途劳顿,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各自上班,由于时间很宽裕,谢东便打算去坐公交车,反正也没啥事,只要八点半准时到岗就成,他一边往公交车站走,一边在心里琢磨着治疗偏瘫的几个穴位。
昨天晚上,他特意看了自己摘录的笔记,将其中有关“霸王卸甲针”的部分、包括师父的一些批注都认真研究了一番,唯一遗憾的是,师父当年应该还记录了几位病人的治疗情况,只可惜由于字数较多,他并没有摘录下来,现在书没了,也就只能作罢了。
所幸的是师父在批注中说,所谓霸王卸甲,是指古代军人在战场上厮杀过后,回营休息之时,卸下全身的铠甲,而打仗势必汗流浃背,甲胄都皮革或者铁制,本身密不透风,冷丁摘下来,稍有不慎便会中风邪,俗称卸甲风。古人认为脑溢血脑梗之类的疾病,也是外感风邪所致,一直到了明代,才有了内感风邪之说,这种针法的功效就在打通受阻经脉,并以道家的混元正气,驱除风邪,所以,是否有深厚的内力,便成了这种针法效果好坏的根本。
内力应该不成问题吧,按师父和玄真道长所说,他们的内力都不如我,所以,只要选对了穴位,施展起来,肯定会有非常好的效果,他一边走一边默默的想道。
正琢磨着,手机忽然响了,拿起来一看,竟然是常晓梅的来电。
“东子,我在城市花园门口呢,你出来了吗?我想和你聊几句。”她的声音听起来略显沙哑,好像是有点上火的意思。
他微微一愣:“我......我已经出来了。”说完,看了眼公交车站,然后顺口说道:“我在公交车上。”
常晓梅略微沉吟了下道:“那好吧,我这就去单位,你要是先到了就在门口等我一下,咱俩说几句话。”
放下电话,他不由得冷笑了下,心想,看来昨天那几句话是让美女局长有点慌了啊,今天主动找上门来,就是不知道想说什么。看来,在坐公交车恐怕是不成了,于是便拦下了辆出租车,直奔中医研究院而去。
到了医院门口一瞧,常晓梅还没到,便在路边找了个树荫处站下,脑子里却还是想着该选取十三奇穴经上的哪个穴位。
正想得出神,却见一台黑色轿车缓缓停了过来,车窗降下,常晓梅朝他招了招手。
一年多以来,常晓梅给他的印象,始终是精明干练、光彩照人,就算是刚到中医院的那天,也只不过是略显憔悴而已,可今天一见,不由得吃了一惊。
初夏的阳光洒在她的脸上,令她的面容更加苍白,两个眼睛布满了血丝,眼圈也有点发黑,整个人看上去萎靡不振,完全没有了往日的风采。
他的心里多少有点不忍。何必呢?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说来说去,无非是名利二字而已。要论起来,常晓梅的为人,总比秦枫那厮要强很多吧,就算上了张力维的贼船,也未必就一定会害我。
他拉开了副驾驶的车门坐了进去,常晓梅也不吭声,只是低着头,半晌,才叹了口气道:“东子,我是来跟你负荆请罪的,今天,我把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