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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伍当天,张晓哲带着葛震一群兵敲锣打鼓把退伍老兵送到火车站,虽然离别在即,但伤感已过,只能衷心的祝福这些老兵回到家乡之后,都能寻找到自己的价值,娶妻生子,幸福一生。
“葛震,中队就靠你了,狠狠收拾明年的新兵,把他们全部操练成狼崽子!”摘掉军衔领花的老兵重重拍着葛震的肩膀。
“没毛病,必须好好收拾,继承你们的优良传统,我保证,拍着胸膛保证!”葛震把胸膛拍的砰砰作响。
“说的好像我们收拾你了似的?”另外一个老兵提起拳头在他胸口锤了一下,笑骂到:“明明是你狗日的收拾我们才对,我都快被你打哭了。”
“哎呦,那咋没哭?”葛震咧嘴笑道,伸手搂着对方的肩膀:“我说哥,回家以后性子收点,地方上不如咱部队。”
“懂,哈哈,退伍不褪色,狼性永不丢!”
“……”
气氛相当热烈,整个火车站全都是退伍老兵,他们知道自己要永远离开,在这里用嬉笑作以告别。
“稍息,立正!——”送兵军官发出命令声。
支队领队陪同总队领导亲自来为老兵送行,他们跟老兵们一一握手,做出叮嘱跟鼓励。
“同志们,希望你们在脱下军装以后依旧退伍不褪色,依旧心系祖国跟人民,努力实现自我价值的同时,成为对社会有用的人才。部队,是你们第二故乡,你们要时刻牢记部队的传统,今后不管做人做事,都要像站军姿一样挺直腰杆,正直、热血、善良、勇敢、拼搏,相信你们一定会拥有美好的未来!——”
“退伍不褪色,使命永不忘!”
“退伍不褪色,使命永不忘!!”
“退伍不褪色,使命永不忘!!!——”
“……”
火车站升起雄浑的吼声,所有退伍老兵做出誓言,退伍不褪色,使命永远不会忘记!
“嗡!——”
火车的拉起刺耳的汽笛声,提醒现在可以蹬车。
与此同时,火车站的喇叭里响起甜美的女声。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我们敬爱的子弟兵脱下军装退伍返乡,我代表火车站全体工作人员向所有退伍老兵表示深深的谢意,感谢你们把青春与热血留在了这里,感谢你们保卫一方平安,你们的付出我们永远铭记在心。老兵,一路走好;老兵,一路顺风!——”
距离火车发车还有十分钟,所有退伍兵开始蹬车,车站的喇叭里开始放驼铃。
“送战友,踏征程,默默无语两眼泪,耳边响起驼铃声……”
当这首歌响起的那一瞬,许许多多老兵的眼睛立刻红了,他们有的咬着牙齿大步钻进车厢,有的在上车的时候回头,神情的再看一眼这青春与热血飘过的土地,还有的一手提着包,一手用力抹着眼睛……
“路漫漫,雾蒙蒙,革命生涯常分手,一样分别两样情……战友啊战友……”
歌声里,所有退伍老兵蹬车完毕,他们坐在车厢里神情悲伤,眼巴巴的瞅着窗外,却又很快把头转过去,悄无声息的擦掉眼角的泪花。
“二中队——性如狼!!!——”葛震站在月台上,握着拳头冲满载二中队退伍老兵的车厢吼道:“一日是狼兵,终生是狼兵——带着你的狼性,换个地方玩命去吧!!!”
几乎是瞬间,所有二中队的退伍兵站起来,冲着窗户握着右拳,冲外面发出发泄式的吼。
“一日是狼兵,终生是狼兵,二中队,性如狼!二中队,性如狼!!二中队,性如狼!!!——”
火车缓缓启动,葛震笑了,站在原地冲火车挥手,直到火车已走远,这才把手放在脸上用力擦了一把。
“呼……还真他娘的感人呀!……”
说的很轻松,可心里却充满伤感,因为他再也见不到这些兄弟了,再也听不到他们跟自己的嬉笑扯淡,在训练场上也再也找不到这些熟悉的身影。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任何一名士兵,都逃不过回家的命运。
“收工!收工!”葛震冲锣鼓队挥挥手吆喝道:“这帮家伙解脱了,咱们还得继续苦哈哈的卖命。走喽,心中装着为人民服务,脑子里永远是做党和人民的忠诚卫士,回去继续操练。”
一群人整队向火车站外走去,直到要蹬车返回的时候,葛震忽然发现失去了张晓哲的身影。
“大路,我班长呢?”葛震问道。
“上火车了呀。”刘大路瞪着俩眼说道:“刚才我看他一个人上火车了,送老兵去了吧?没下来吗?是不是上厕所了?”
“送老兵?”葛震没有皱了一下。
“哎……好像不是送老兵……”刘大路挠挠头说道:“我看到张班长没有戴军衔,领花也摘下了,手里还提着一个包,跟退伍的老兵一样呀……”
听到这句话,葛震的脸色变了,一把抓住对方衣领。
“怎么不早说?”
“我说啥?张班长还能退伍回家呀?他得提干呢!”刘大路瞪着牛眼说道:“俩提干名额肯定有张班长一个,我说那干啥?”
葛震松开他,转身向支队送老兵的警务股长冲去,伸手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退伍老兵命令。
“武字第XX命令,二中队以下战士退出现役:二级士官张晓哲……”
看到名字的那一瞬,葛震觉得整个世界都要崩了:我班长怎么退伍了?他怎么可能退伍?!
“葛震,你干嘛?”警务股长斥问。
“老子要干人!——”葛震发出怒吼,转身又冲到张向阳的面前,伸手揪住对方衣领。
“我班长为什么退伍?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退伍了?为什么?!”
葛震的眼睛通红通红,死死盯着张向阳的双眼,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他……自愿退伍,我们留不住……”张向阳发出干涩的声音:“张晓哲让我们瞒着你,他说……”
“自愿个屁!”葛震松开手,指着张向阳的脸骂道:“我敬你如大哥,你却连一个提干的名额都不给我班长……好,很好,非常好!!!”
葛震怒火滔天,他一直都没有关心张晓哲提干的事,那是因为他知道提干的名额肯定得有对方一个。
可现在,他的班长退伍回家了,就在那辆火车上。
火车已走远,葛震双目猩红,面目狰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