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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凌胥的眼中的希冀,是对活着的渴望:“告诉我!”
倪鸢郑重的看着洛凌胥,道:“但是,你必须得答应,我若是帮你治疗,之后你便放我离开。”
洛凌胥双眸微睨,手缓缓松开了倪鸢,声音也冷了下来:“你就这么想离开?”但凡知道他有这个病的人,没有一个不离他远远的,这个女人,又怎会例外呢?
倪鸢看着洛凌胥,他这是在……失落?倪鸢心中也能够猜测到几分,因为他患了这样稀奇的病,所以应该经历了许多常人所不能够想象的痛苦吧,说到底,他也只是个可怜之人……
“我们可以是朋友,但是我必须要离开,你没有权利囚禁我。”倪鸢努力想把话说得柔和一点。
洛凌胥冷笑:“朋友?哈哈哈!”他倏地拂袖起身,“我洛凌胥从不需要什么朋友!你要你能治好我,想走没人拦你!”对,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他就是个怪胎,他是天下最冷血的杀手,他何需朋友这种世俗的东西!
倪鸢看着洛凌胥负气的样子,蹙眉起身,随他,只要她能离开便好。
“我会努力治疗的,但是……”倪鸢微微叹息,“这个病,想要完全治好,是需要很长的时间的,我只能先帮你调理好,然后告诉你该怎么做,接下来的日子,你还是要自己照顾自己。在给你治疗的期间,你不许对我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
“好。”洛凌胥冷冷回答着,目光一直看着前方,没有看向倪鸢。
倪鸢顿了顿,才道:“你所患之病,叫卟啉症。”
“卟啉症?”说到有关于病的事情的时候,洛凌胥才转过头疑惑的看着倪鸢。
“嗯。”倪鸢微微点头,“这个名字你或许不能理解,但是它另外一个名字很易懂——吸血鬼症。”
“吸血鬼……”洛凌胥低声念着,倏地自嘲,“对,吸血鬼……”就像他一样,见不得光,又必须靠饮血为生。
倪鸢继续道:“你是多久开始患有这种病的?这种病可能是先天性的,也可能是后天的。”
“十二那年。”洛凌胥永远都忘不了那个时候的事情……
倪鸢闻言,倏地露出了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那你就是后天形成的,幸好不是先天性疾病,若是因为某种原因而产生了这种病,只要对症下药,”说不定,“真的能够好起来的!”不管能不能治愈,信心首先得给他才行。
洛凌胥看到倪鸢一脸高兴的模样,拧眉道:“我能好起来,你高兴什么?如此迫不及待的要离开?”
倪鸢白了洛凌胥一眼,道:“大病能够痊愈难道不值得令人开心吗?”这个洛凌胥就丝毫感受不到人性的温柔嘛?
洛凌胥冷哼一声,抿唇不语。
倪鸢深吸一口气,继续道:“总的说来,患了这个病,是因为身体里缺少了某一样重要的东西,只要把那个东西补回来,就好了!”
“如此简单?”洛凌胥难以相信,困扰了他二十年的问题,感觉这个女人三言两语就能解决了一样。
倪鸢微微摇头道:“听起来简单而已,这是一个持久战。”
“所以,缺少的究竟是什么?”
倪鸢蹙眉,那些现代的医学词语说了他也不会懂啊,于是道:“你身体里的血在合成的途径中,缺少了某些重要的因素,又因为缺少了这些重要因素,导致别的因素也都短缺,于是表现出来的病症,就是你这样子。”
倪鸢说着,心中才开始打鼓,她毕竟只是一个厨师,对于食材和部分的成分倒是在料理营养方面都学过,但是毕竟洛凌胥这个是病,是需要药物治疗的,她根本没办法去研制药物出来,只能够用食疗的办法,尽可能让他减轻平日里发病的痛苦。
“某些因素……”洛凌胥似懂非懂,但是看倪鸢说得一副认真的模样,也勉强先信了,毕竟他没有别的办法。
倪鸢点头:“嗯,从现在开始,我们就开始治疗吧!但是,你的饮食,作息,都得听我的,这是为了让你更快好起来。”
洛凌胥淡淡看着倪鸢,沉默了须臾,才问道:“你是大夫?”
倪鸢微微一愣,窘迫一笑,道:“不是……”
“那你怎会知晓这些的?”
“我……曾经跟着我师傅学厨艺,我师傅是个很厉害的人物,你这样的病,甚至是更多疑难杂症,他都知道。而师傅也教过我,虽然不会什么针灸研药,但是用食疗的方法,也足够治好你!”倪鸢把话也放这儿了,一是安抚洛凌胥的情绪,二也是为了让洛凌胥相信她是有用的,这样才能够保证自身的安全。
“好。”洛凌胥直视着倪鸢的眼睛,她的双眸,如星如辰,叫人觉着有些耀眼。难道上天终于觉得亏欠了自己,多以派了这个女人,来拯救自己吗……
洛凌胥只有一间卧房,入夜的时候,倪鸢在选择和洛凌胥同床共枕与柴房之间,毅然选择了柴房,好在洛凌胥还有丝毫人性,给了她一床被子,才勉强可以裹着入睡。
翌日一早,倪鸢写了长长一篇“治疗需知”,拿到了洛凌胥的面前。
“这个上面的,都得严格遵守。”倪鸢把老长一篇纸给放到了桌面上。
洛凌胥诧异的看着桌上的纸,头微微歪了一下:“你……这是,哪个国家的字?”他发现有些字,他看得懂,但是有部分又不认识。但不说认不认得,这个女人的字,还是写得挺清秀的。
倪鸢扶额,她倒是忘了这个事情:“额,不认得的字我念给你听便是。”
“女人!”洛凌胥倏地一把抓起了倪鸢的手腕,“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倪鸢惊讶的看着洛凌胥,到底……从哪里来的……?!“你,你干嘛这样问?”
“奇怪的字,还知道我的病,你浑身上下,都让人觉得有问题。”洛凌胥冷冷说着,头离倪鸢很近。
倪鸢强颜欢笑,用另一只手抓开了洛凌胥的手,道:“你想多了,我只是博学了一点而已,就奇怪了?”
“呵!你还真不知道谦虚。”洛凌胥淡淡说着,收回了手。
“那不然呢,再说,我是谁于你而言问题也并不大吧,我们又不是朋友,何必把对方了解得这么清楚?”
“你!”洛凌胥甩手,“随你!”
倪鸢心中暗暗得意,道:“对了,我是有名字的,我叫倪鸢,你喊我名字吧。”叫“女人”,总会让她情不自禁的想起卫长脩,他那霸道的语气,这样暧昧的喊着自己……
“哼。”洛凌胥淡淡撇了倪鸢一眼。
倪鸢也没再多说,直入主题,指着“治疗需知”道:“我给你说一下最重要的几条。”
洛凌胥不语,淡淡看着倪鸢的侧脸。
倪鸢继续道:“最重要的,不许饮酒。我看到了你院子后面有个小酒窖,酒是诱因,必须得戒掉。”
洛凌胥闻言眉头紧锁。
“然后这些东西,都是不能吃的,大蒜……”倪鸢十分认真的全部都给洛凌胥说了一遍。
然而洛凌胥听着听着注意力却全部在倪鸢的脸上去了,这个女人说得头头是道的,真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等到把所有的注意事项给洛凌胥说完之后,倪鸢才在想另外一个严重的问题。
“你这儿差的食材太多,必须得按照这上面所写的进行采购。否则也没有办法治疗。”
洛凌胥淡淡应着:“嗯。”说罢,他转身朝门外而去。
“喂,你去哪儿?”倪鸢喊住了他。
“采购。”
“???这深山老林的,你去哪儿采购……”倪鸢很是疑惑,倏地一个激灵,“你带上我一起吧!”
“好好呆在这儿,我之前就说过,逃走一次,就是一根手指。”洛凌胥说完,脚尖轻点,以轻功飞了出去,整个人速度极快,让人称奇。
他就这样让自己一个人待在这儿?!“切!”明明知道深山老林的自己根本一个人是走不出去的,就是不带自己出去怕自己跑了吧?
倪鸢暗暗想着,一阵无奈,只能够独自收了起了那张“治疗需知”,然后开始先利用现有的东西捣鼓起来。
等到傍晚时分,洛凌胥才将倪鸢所说的东西都给带了回来,全部放在了院子之中,让倪鸢一一检查,是否遗漏了什么。
“嗯,差不多是这些了。这儿是不是离街上很远,所以你才去了这么久?”倪鸢看着洛凌胥询问着,其实心中暗暗在想,这个位置里连营的距离,不知道卫长脩打战归来之后,是否还会有来救自己的心思。
洛凌胥明显知道倪鸢心里的小九九,选择闭口不言。
倪鸢也没有办法,微微叹息道:“晚饭我还给你留着的,在锅里。你自己吃吧,我把这些东西拿进去,今晚上就可以弄好了。”倪鸢说着,把东西全部抱在怀里,朝洛凌胥的书房大步而去。
饭在锅里……洛凌胥觉得这种场景叫人有些恍如梦中,他从外面回来,却有个女子做好了饭菜给他……
洛凌胥淡淡的看着倪鸢的背影,半晌的没有移开脚步。
而倪鸢把东西放进房中之后又大步朝着洛凌胥走去。
倪鸢转身对上洛凌胥的视线,两个人一阵尴尬。
“你,你已经吃过了吗?”倪鸢看着洛凌胥半天都不行动。
洛凌胥选择沉默。
倪鸢语气柔和,道:“先过来让我看看你的脸吧。”
“你要干嘛!”说到脸,洛凌胥一阵抗拒,警惕的看着倪鸢。
“我知道,得了这个病,你的皮肤可能会与常人不同,但是我必须得看看,才能够对症下药。你就把我当成大夫吧。”
洛凌胥拧眉,站在原地,道:“会吓着你。”
“不会的。”倪鸢靠近洛凌胥,小心翼翼的朝着洛凌胥伸出去手。
洛凌胥连忙将头撇开,眉头皱得更深。
倪鸢微微咬唇,眸色真诚的看着洛凌胥。
洛凌胥深吸一口气,手抚上了面具。
暮色与月光的交替下,洛凌胥脸上的面具缓缓被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