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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让,让让,快让让!”拥挤的大街上不停的有人喊叫,周大郎推着木板车飞快的往医馆跑去。
板子上的周成礼面色苍白,双手耷拉在边上,杨氏吓得面无人色。
木板车推过去,地上点点滴滴的血迹。
“老周啊,老周啊。相公相公啊,咱们这一家子可就靠你了。你有事咱们可怎么活啊……”杨氏眼中满是泪,心中惶恐的很。
“老大还没生,老二老三还没娶,老四还在念书啊……一家子都靠你了啊。”杨氏哇哇大哭,坐在板车上紧紧掐着周成礼的双手。
周成礼一双手乌青乌青的,看着到处都是指甲印儿。
周言词默默瞄了传说中的爹一眼,嗯,老实巴交的那种模样。
方才还能感受到她爹强烈的求生气息,但是方才听得杨氏哭嚎,什么老大没生,老二老三还没娶,老四还要念书?
然后……
周言词眼睁睁看着她才醒过来的爹,眼珠子一转,活活晕死过去。
身子还抽搐了好几下,有种生不如死的既视感。
哎,且活且珍惜。
周大郎几人拉着的板车跑的飞快,此刻天都有些黑了,有些瞧热闹的见着血糊糊的喊了一声晦气,便散了。
“大夫,大夫,曹大夫。快来人啊。”许是相识的,周大郎喊了一声便有人赶紧出来帮忙。
小学徒一看伤的严重,便帮衬着把人抬了进去。
曹老大夫头发花白,听说以前还是宫中御医退下来养老的。周大郎周二郎经常把山中打的野味卖给老大夫入药,也熟悉了。
“怎么伤的这般严重,也不早些送来,血都快结痂了。快快快,往里边抬。”老大夫喊了一声,便掀开帘子让几人把周成礼送进后屋.
周家几个儿子满脸是汗,生的一副很憨厚,做力气活的汉子模样。
唯独那周二郎似乎心眼子多了一些。回头又看了周言词一眼,心里也不知寻思个啥呢。
但那眼神,直觉的让周言词有些不喜。
精神病院待多了,人家对她喜恶如何,她能感受的清楚明白。怎么说呢,就像喜欢的她的人,脑门上一条绿色的进度条。
不喜欢她的人,脑门上大写加粗的红色条码。
“大夫,我家相公如何了?你可帮忙瞧瞧啊,我们家不能没有老周啊,老周啊,你走了我们可怎么活。一大家子谁来养活……”杨氏又哭又闹,让曹老大夫忍不住直皱眉。
把脉好几次,连连把了好几次。
掀开裤腿见血肉模糊,曹老大夫一皱眉,杨氏哭的要死要活。
“成礼这腿只怕有些不好,连筋带骨差点都削断了皮。加上可能受了些郁气,郁气于心,内外都要休养。这腿要是养得好,顶多跛一些,废不了。心里这郁气,好好休养总会散了的。这手上……手上的伤有些奇异,我待会再看看。”曹老大夫见杨氏满脸惊恐,也忍不住摇了头。
这一家子,儿子多是多,但现在娶不上媳妇儿也是麻烦。
那大儿子董氏每月的汤药也不少。
几个儿子顿了一下,只当是周成礼之前与人起了冲突受了气。手上嘛,咦,之前怎么记得没有的?
唯独周言词看了杨氏一眼,看了周成礼一眼。我要是说爹是被我娘吓得郁结于心,手被掐肿的。不知道有人信不信?
“这身子要好好养养,有几味大补的药材贵些。你们去抓吧。”曹大夫一脸无奈。
几个儿子看着杨氏,杨氏愣了一下。
“大夫,这,这汤药要多少钱?”杨氏看着小伙计给周成礼包扎,眼泪哗哗的掉。
“其中有一位野山参须贵了些,要三两银子,连服三日。加上旁的药,我也不收你别的银钱了。总共十二两,过些日子我会复诊一次。周兄弟这身子亏空的厉害,那山参可以帮他固血培元,你们若是为难,不要那山参也行,只是恢复不到最好的状态罢了。”曹老大夫叹了口气,其实,那野山参须子哪里只值三两一服啊。
听说那谢家有人要来镇上住些时日,这药材还是从谢家得来的。
那等药材,有钱也难收。
医馆有些静,几人静静的看着杨氏。
几个儿子相互对视一眼,如今老大每月都要一二两治媳妇,老二老三年纪到了媳妇娶不上。
“娘,那老山参哪里有什么功效啊,不如咱们去山里找找别的。那野人参找不到,别买些小鸡仔给爹补补。可不是省事?”周老二沉吟片刻,轻声看着他爹说了一句。
妹妹退亲三次,娘手中大略收了三次退亲钱。
总共五十两银子,说起来,许多人家要赚好些年了。也不知是妹妹运气好还是运气不好了。
大哥成亲花了二十多两,大嫂看病花了约十两。剩下的,省省还能给他娶门媳妇儿。
要是妹妹,再退一次就好了……
“有好的当然给爹用,这一家都是爹挣出来的,给爹用也合理。”老三是个没心没肺的憨子,但是极有情义。
老大没吭声,如今就他娶了媳妇儿,董氏又拖累家中。他说什么都心虚。
“还是娘拿主意。”只能闷声一句。
杨氏捏紧了兜,眼泪倒是没掉了,但也犹豫不决。很明显,她这是寻思到底儿子靠得住,还是相公靠得住呢。
“老周,这用了山参,能全好不?还能做工不?”杨氏紧张的声音都在抖。
曹老大夫眼睑微垂没看她。
“略有些微跛,恢复成以前模样,是极难的。”何止极难,只怕将来做工都是不好做的。
只是这汉子一辈子就只知做事养孩子,曹老大夫医者父母心,有些心软救救他罢了。
“老周为了几个孩子操劳一辈子……”杨氏叹了口气,一边抹着泪一边说。
周言词看了她一眼。心中还有些诧异她居然选择便宜爹?
“如今孩子都大了,老周也放心。只怕也是希望几个孩子好的,现在家中正是缺钱的时候……”杨氏幽幽道。
周言词一脸懵逼,卧槽,套路有点深啊。
“给爹治!按照最好最贵的治!”正说着,便见周四朗一身蓝色长衫掀帘子而进。
身后跟着那何秀才。
何秀才看着周言词微点了下头,很快便移开了眼眸。
“咱家再穷也不能委屈了爹,给爹治!”周四朗神色有些羞恼,让同窗听见,羞死人了!
何秀才一副你们家事我不理会的样子,倒也没说什么。
倒是周老二凉凉的说了一句。
“治倒是治,但这钱从哪儿来?大哥倒是娶了媳妇儿,老四你念着书将来大好前程,但哥哥我在村里怎么抬起头?”周老二哼了一声。
周老三比他小不急,但现在他可不想被人戳脊梁骨。
“上次言言不是退了亲还有钱么?娘做主便是。这孝道为天,爹自然要治好。”周四朗义正言辞,天知道他是真心还是因着有同窗在不愿传出话柄。
杨氏向来疼老四,虽然犹豫了下但也没异议。
周老二一张脸阴沉着,定了好一会儿不知想着什么。
只是,时而看着周言词的眼神有些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