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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时候,宁奕殊就收到了陆岩送的赞助资料。
效率倒是挺快。
陆岩问:“我陪你去。”
“不用!”你去了我怎么搅黄?
宁奕殊断然拒绝。
母亲生前的善事,就在她手里结束吧,免的宁卫国总拿这种事打人情牌。
是人是鬼,总要看清楚。
宁奕殊怀着一种决然的心情,将陆岩打发走,把资料看了一遍。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就是一个学生会干部认不清自己身份,对销售说话嚣张。
销售刚来的,不服气,怼了两句。
学生会干部扬言不找宁氏企业赞助,却天天催着交货。
宁奕殊都给气笑了。
一个诺大的企业,遇到这种芝麻小事不会解决,还要她?
当然现在,宁奕殊不知道宁卫国要送她一座医院,这只是对她的第一步考研。
宁奕殊将资料揣进包里,跟同事们招呼一声,就下班回家了。
或许因为快进入秋季,天气回光返照似的更加炎热,烤的地面热气蒸腾吗。
隔着空气看对面的人,都感觉到了扭曲。
旁边一个大妈抱怨:“三伏天都过去了,怎么还这么热?”
另一个接口:“十几年没这么热过了,听老一辈说夏天越热冬天就越冷,今年煤球估计要涨价。”
“那得趁着热乎劲,去煤厂囤点煤球去。”
“我也去,顺便把棉花弾了,做两床大厚被子!”
宁奕殊默默听着人们的交流,其实没感觉有多热。
好歹现在大街两旁绿树成荫,不像后来城市只有高楼没有树。
所以她还算适应。
不过树荫下,全被大妈小朋友给挤满了,没宁奕殊立脚之地。
她呆的地方,一束阳光正投射下来,晒的头顶发热。
宁奕殊开始翻包,印象中包里塞了一把扇子的。
扇子还没掏出了,就赶紧头顶清凉一片,有什么东西帮忙遮住了太阳。
宁奕殊抬头,脸一红,然后再一黑:“你怎么又来了?”
举着洋扇给她遮太阳的,正是秦朗。
伞下秦朗的脸,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幽暗深邃的眼眸,带着焦虑望着宁奕殊。
秦朗身材伟岸,立在宁奕殊身边,替她遮挡了酷日,带来了清凉。
宁奕殊心里划过一丝情绪波动,却因为太快,没有抓住,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心里其实早消了气。
宁奕殊是举报了不假,但是警察行动迅速的让人怀疑。
她认为,秦朗肯定又帮忙了。
接着宁老太太就被居委会教训。
正如秦朗对讲机里说的,别人的委屈,他帮忙还回去。
这种道歉方式,真的很别致,也让人生不来气。
秦朗见她一直不再说话,还以为宁奕殊没有原谅自己。
默了默,他将伞柄塞进宁奕殊手里,自己往后退了两步,走到太阳底下。
宁奕殊又气又心疼:“你这是干什么?”
“给你送伞,怕你晒黑。”秦朗急忙解释。
宁奕殊瞪眼:“我不是说这个!”
啊?
秦朗内心是懵的,怕宁奕殊当众把伞给摔了,急着转移话题:“饺子好吃吗?”
宁奕殊:“……”
他不提,自己都忘了被饺子硌了她的牙!
宁奕殊说:“不好吃,贼难吃,你是来要饭盒的吧?”
说完她就后悔。
干嘛呢。
都确认秦朗不是故意的,为什么自己说话还那么难听。
不知道为什么。
别处憋的劲儿,就想照着秦朗发泄出来。
完犊子。
不只秦朗有病,自己病的也不轻!
宁奕殊灰心丧气,扭头干脆不理秦朗了。
秦朗小心翼翼:“那我……跟炊事班多学学?”
这个时候,公交车来了。
正是下班的时间。
车门一打开,大家全都往上挤。
宁奕殊被人三下五下,扒拉到后面,始终上不了车。
她着急呀。
搭不上这班公交车,跟医科大学生会约定的时间就要晚点。
迟到了,她还怎么找人家的茬?
宁奕殊上蹿下跳,就是找不到缝隙钻进人群。
背后突然有一双手,推着她往车上挤。
那双手力气太大,宁奕殊往前一撞,还真挤上了公交车。
她回头,看见秦朗累的满头大汗。
宁奕殊心里涌过暖流,伸手一拉,抓住了秦朗没来得及收回去一只胳膊:“上车,给我去当保镖!”
秦朗顾不上高兴,下意识就着宁奕殊的拉扯,也跳上了公交车。
在霍教导员家,他跟金嫂子学了不少的东西。
金嫂子说:“别整那些洋玩意,心不诚,送再多花呀饭呀的,也没用!”
“错了就是错了,大胆的过去道个歉,像个爷们一样把话说开,姑娘一定能体谅你!”
霍教导员也说:“就是,磨磨唧唧扭扭捏捏,不像个爷们,姑娘缺什么你就补什么!”
这倒是跟铁憨憨说的一致。
秦朗也举着,在感情面前,自己小心的有点放不开。
他决定,大胆前进!
吃过午饭,他没有回营地,就蹲在医院旁边的小卖部里,等着宁奕殊下班。
他要说开,解释清楚,表明心意!
看到宁奕殊晒,他先买了把遮阳伞给对方挡住太阳。
宁奕殊虽然还是不高兴,但是……现在人家让自己跟着上车了。
秦朗心花怒放。
……
车里全是人,不但座位没了,站都站不住。
这边刚抬起一只脚,再想下去都没地方放了。
公交车门擦着秦朗的后背,“吱呀”一声关上。
车辆前行,晃晃悠悠。
秦朗伸直两只胳膊,抓紧拉杆形成一个相对封闭的空间,将宁奕殊护在怀里。
他身上的汗味,夹杂着霍教导员家里的酒气,形成一种奇怪的荷尔蒙,直往宁奕殊鼻子里钻。
宁奕殊害羞了,眼睛不敢往上看,盯着秦朗第二个扣子。
秦朗穿的是便装,因为天热,短衫的扣子解开了两个。
所以宁奕殊看的,其实是秦朗裸露出一点的皮肤。
小麦色的皮肤紧实硬邦,带着细小的汗珠,散发着诱人犯罪的味道。
宁奕殊咽口水,别开目光。
敌人未除,自己脑子里都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吱——”
前面红灯,公交车突然急刹车。
宁奕殊没站稳,一下扑倒在秦朗怀里,嘴正印在对方裸露的皮肤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