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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心!”
刘鸥蓦地断喝一声,同时弹指射出一道凛冽气劲,命中那前出的行人。
气劲没有穿过,好像打在结结实实的物体上一样,嘭的炸开,强大的湮灭能量瞬间吞噬掉一尺直径的区域,给那行人身体开了个通透的窟窿。
行人的表情骤变,面容极度扭曲抽搐,双眸之中射出极致的怨毒,张开大嘴发出无声的嘶吼,喉咙里又好似是一口毒泉猛烈喷发,噗噜噜一股漆黑的液体劈头盖脸撒来!
“哼,想要骗过我们,没那么容易!”
刘鸥轻哼着,抬手向前一压,一道薄雾凭空凝聚成厚重的光幕,将喷液完全兜住并向前强势推挤,拍打在行人的身上,顿时如同硫酸泼洒在新鲜猪肉上,烧得毒雾滚滚,一股吱哇怪叫震荡空气直冲脑海。
“去死!”
刘鸥很讨厌这种动静,呵斥一声鼓荡出第二重能量,把那行人连同毒液一起分解个干净,噗的一下化为乌有。
整个过程不足数秒,往来穿梭人群毫无影响,像是在立体电影背景下的斗殴,造成的破坏痕迹也瞬间消失的一干二净。
刘鸥谨慎的扫视一番往来的行人,没再看出有异常的个体,才收起光幕,重新打散为薄雾。
他向后退出桥面区域,又是一阵光影扭曲,一切又回到之前的死寂状态。
“你怎么看出来的?”
刘淼没有太多惊讶,淡淡的问道。
刘鸥略带一丝得意,答道:“他的眼神焦点不对。”
论观察细致,他马上扳回一局。
少女微微撇下嘴,小声嘀咕:“好胜心还挺强。”
刘鸥抠抠额角,觉得自己貌似有点小气了,转眼看向一边,问道:“这地方肯定有古怪了,还要进去吗?”
桥面就是结界,虚实只在一念间,不越界就不会有危险,可相应的,他们肯定也什么都得不到。
少女略作沉吟,断然摇头:“躲不是办法,无论暗处的敌人是谁,刚才它已经确定找到了我们,这里虽然可能是它的主场,未必不是我们揭开谜底的机会。”
刘鸥好奇的看向她:“你不担心是进来的某一个家伙布下的圈套?”
“用用你的脑子,这里能容得下第二个怪奇类存在吗?肯定是原生的怪物啦!”
少女很不给面子的揶揄道。
刘鸥讨个没趣,一想貌似是这个道理,毕竟是“神器”形成的结界之中,可容纳的力量体系终究有限。而且,那张巨脸也非常的暴躁,估计还是个霸道的主儿,估计很难容得下其他同类存在。
他捏着拳头一晃:“好,管他刀山火海,先闯一闯再说!”
既然没有绝对安全的地方,干脆往危险之中去,死中求活,兴许能绝处逢生。
要说少年也是胆大气粗,再次一脚踏上桥面,喧哗纷至沓来,行人已是换了另一群,往来无间。
刘鸥回头望,发现远处的麦田中也多了忙碌的农夫,阡陌之间有行人穿梭,推着独轮木车的与骑着自行车的并进,牵着耕牛的牧童和拉着风筝疯跑的熊孩子共存,飞鸟翩跹、昆虫飞舞,好一派贯穿古今的生动画卷。
只不过,还是不自然!
无论古装还是现代,所有人都流露着自然的作态,可这毕竟不是影视基地,没有那么多顶级影帝影后来当背景板、跑龙套,所以每一个人的行为表情都是真是无虚,混在一起就显得格外反常。
那只有一种可能,时空在这里汇聚了,千百年无数个瞬间被压缩到了一起,于是今人与古人都走在同一座桥、同一条路,生活在同一片天地之间。真实,虚幻,融为一体,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无数个时空碎片的拼凑。
想到这一幕,刘鸥感觉头皮发麻。
什么力量才能做到这种程度,光凭想想根本无从得知,他确定就连首领级的怪物也未必能实现,并且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原理、该怎么破解,毫无头绪啊!
危机感没有减轻,反而更加浓烈,刘鸥想了想,把纸人和娜迦全部收回,自己提着长矛并收缩防御圈,仅仅保护住少女,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行去。
初始还没有异常,到了拱桥的中间最高处,他忽然有种芒刺在背的感觉。
但刘鸥没有回头看,他知道看也未必能发现真相,纯粹以感知和能量触角来分辨,发现那些盯着自家的注视角度、距离,赫然指向那些石柱顶部的兽性雕塑!
“果然有名堂!”
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刘鸥暂时压下出手的冲动,保持心态平稳向前,下了桥,踩上街道的地面。
整个古镇活过来,就在他们眼前展现出所有的生动画卷。
临街门市都开着,穿着两截衣的宋明小二热情的招呼,跑堂儿的响亮喊声此起彼伏,客人们的喧哗吵嚷沸反盈天,驴马喊叫和车铃铛的脆响你来我往,疯玩的小孩子举着风车在人群中乱窜,黄狗黑狗摇着尾巴在主人裤腿间蹭来蹭去,还有蒸包子、烧鸡的香味一股股涌来,时而夹杂着街边醉汉呕吐的恶臭熏熏扑面……
这浓烈的生活气息,仿佛被加强了千百倍、浓缩了千百倍,一股脑的送到面前,管你需不需要,硬是要往里头灌。
换做是一个阅历丰富的成年人,尤其还带点儿文青气质的,搞不好会一下子陶醉在里头。
现代都市的车水马龙,除了冷冰冰的钢铁丛林和呛人的尾气,每一个擦身而过的人都不会投以丝毫的关注,冷漠是主调,无情是世情,谁都是匆匆过客,没有回忆可供瞻仰和怀念。
内心的空虚无可填充,到处充塞的乱花迷人眼,却太过庸俗势力充斥着铜臭而难以下咽,所以时间久了,城市人都向往逃离到荒山野岭去寻找天真野趣,追求自然质朴。
到了这里,百分之一千的超额满足这份愿望!
纵然是末世了,文明与生命朝不保夕,人们反而会越发的怀念和珍惜这份鲜活劲儿,所以必然会沉醉其中,熏熏然不知今夕何夕。
可对于刘鸥,纯粹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感悟?怀念?统统木有,他的眼里只有不正常、不正常、不正常,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心之所想,形诸于外,哪怕没有任何的碰撞,不知怎的,他周围的气息突然就变了。
然后,无数过往的行人突然停下动作,千百张面孔齐刷刷转过来对着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