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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爷爷的腿随着十一的治疗已经越来越好,半个多月后,他的腿已经能够稍稍弯曲,十一现在只要每三天给他扎一次针就行了。
而此时已进入稻子成熟的时期,村里人纷纷出动,家家户户开始下田割稻,杨石峰也不例外,他还种着几亩水稻,也得去收割回来。
十一本来对能结出大米的水稻就很感兴趣,现在见大家都去收割稻子,自然也打算跟着杨石峰后面一起去,不过,杨石峰是不可能让她下田干活的。
杨石峰给十一找了顶草帽让她带着,免得被毒辣的太阳晒到,自己也戴了一顶,再将一条毛巾挂在脖子上用来擦汗,用家里的一个洗干净的陶瓷罐子装了满满一大罐子水,然后拿上把镰刀和布兜,装备就齐全了。
杨石峰临出门前还特意去换了一身布满补丁,洗得发白,好像随时都要破了的旧衣裳,看起来快跟乞丐差不多了,十一不解地多瞅了两眼。
杨石峰笑了,跟她解释,“割麦子是辛苦活,又是汗又是草的,一天下来身上都不像样子,当然不能穿着好衣服去干活,大家都是换上自己最差的衣服,这样弄破了弄脏了也不会心疼。”
十一看了看村里去割稻子的其他人,发现还真是,大家都穿得破破烂烂的,她这一身干净到没有一个补丁的衣服在人群中行走倒是挺打眼的。
这时,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路过的时候瞅了十一两眼,笑得意味深长地对杨石峰道:“石峰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啊,娇滴滴的小娘子是用来疼的,可不是用来干活的。”
周围的人闻言都哈哈笑了起来,直说这人说的对,让杨石峰要懂得怜香惜玉。
杨石峰被众人起哄地红了脸,知道他们误会了,忙解释道:“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有让她下地......不对不对,我们不是那个关系......”
可惜的是,众人只当他是不好意思,一点没听他的解释,笑得越来越欢,弄得杨石峰耳朵根子都红了,只好沉默快走,离开他们的视线。
“十一,他们就是开玩笑,你不要介意啊。”杨石峰向十一解释,怕她因为刚刚那些人的玩笑话生气。
十一其实对刚刚那些人说的话丝毫不在意,更谈不上生气,遂无所谓地摆摆手,反而安慰起他来,“没事,别在意。”
杨石峰笑叹口气,他倒是忘了,十一怎么可能是在乎别人说什么的人,就是他在意,她也不会在意。可是,有时候他倒希望十一能够在意一点。
这个时候,早晨的太阳已经很烈了,稍稍走一会就会流汗,十一白皙的皮肤就算带着帽子也被晒红了点,额头上也出了薄薄的汗,杨石峰看得心疼,将随身带来的毛巾递给十一,“擦擦汗吧。”
十一接了过来,随意地擦擦之后就学着杨石峰的样子挂在自己的脖子上,一点也不顾自己大美人的形象,可就算是戴着难看的草帽,脖子上挂着毛巾,十一的气质也还是无法遮掩,依然好看到无以复加,就像是个行走的发光体,走过的男人们无一不将视线投到十一身上,就算没那个心思,也想多欣赏两眼。而那些还没有成家的男人心思就多了,盯着十一的眼神恨不得立马将人抢回家去,因此对杨石峰那是又恨又妒的。
杨石峰见状,眼神沉了沉,伸手给十一理了理两边的头发,然后将帽子往下压了压,尽可能多地遮住她的面容。
十一都快看不见路了,不解地望向压她帽子的杨石峰,杨石峰清清嗓子,视线盯着草帽:“太阳太大了,往下压压不容易晒到。”
十一的脸的确被晒得挺热的,也就懒得再调整帽子,随他去了。
杨石峰悄悄勾起了嘴角。
正站在自家门口的宋翠兰,将刚刚那一幕完完全全看进了眼里,眼眶霎时就红了,怔怔地站在原地无法动弹,就这么看着两个人从她家门前而过,连一个余光都没给她。
眼看杨石峰就要这么走过去了,宋翠兰心里一急,下意识地就叫住了他,“石峰哥——”
杨石峰脚步顿住,这才看见宋翠兰站在门口,刚刚他只顾着想十一的事情去了,“翠兰啊,有事么?”
宋翠兰眼圈红红,不答他的话,反而将目光投向站在他身边的十一,当看见十一那异常美貌的脸蛋后,心里的弦一下子就绷断了,袖子下的拳头快速握紧,紧得发颤,疼痛让她稍稍压下点心里的怨气,委屈地看着杨石峰,颤颤地问道:“石峰哥,她是谁啊?”
这副委屈极了的样子让杨石峰眉头微皱,莫名地不太喜欢她看十一的眼神,便道了一句:“这是十一姑娘。我们得去田里忙了,走了。”
说着带着十一继续走。
宋翠兰呼吸一滞,不敢相信杨石峰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敷衍她,心里不甘心,出口喊道:“别走!”
杨石峰回头,耐着性子问道:“你还有什么事么?我还要去割稻子,不能耽误。”
“我,我......”宋翠兰我了半天说不出来话,她也不知道她该说些什么,可是不说她心里又憋得很,她很想问他,难道他要辜负她么?可是这话她又说不出口,她自己也没有脸这么质问他。
看宋翠兰半天什么都不说,杨石峰不想再浪费时间了,带着十一快步走开,再不理会身后的叫喊。
十一嘴角勾了起来,一边走一边笑问道:“刚刚那是你相好啊?你怎么人家了,人家怎么这么一副哀怨的样子看着你?你莫不是玩弄了人家的感情吧?”
杨石峰面色一变,急忙摆手,“没有没有,没有的事!她跟我没有任何关系,十一你别误会啊,我们真的没关系。”
十一就是好奇问问,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大,“我就随便说说,你急什么啊,没什么就没什么呗,吓成这样干什么。”
杨石峰的脸色还是很不自然,虽然知道十一不会在意,但他还是忍不住想跟十一解释清楚:“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的,我也不知道她刚刚那样子是为什么。要说真有什么关系的话,那也只是村长原来有意将她嫁给我,但是我没有那个意思,这事就不了了之了,其他的再也没有关系了,我和她除了小时候一起玩过,长大了都没说过几句话的。”
十一好奇,“原来她是村长的女儿啊,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啊?我看刚刚那个姑娘长得挺不错的,衣服穿得也不错,又是你们这头头的女儿,应该很多人想娶吧,你怎么反而不干呢?”
杨石峰摇了摇头,“她条件是挺好的,但是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喜欢还娶人家不是耽误人家么。”而且,就算是喜欢他也不会娶的,他们家的条件他不会接受的,不过这事他不太想跟十一说,挺丢人的。
“好吧。”十一耸耸肩,心想那姑娘一看就是对他有意思的,这应该就算襄王有梦神女无心吧。
而这厢,失魂落魄的宋翠兰回了屋,一上午都心不在焉的,脑子里不停地闪现十一的样子,还有杨石峰看十一的那种喜欢宠溺的眼神,越想心里越难受,恨不得立马大哭一场。
她这副样子被宋家人看在眼里,疼小女儿的村长不由问道:“兰儿,你怎么了?”
宋翠兰不被问还好,一问眼圈又红了,咬着下唇问道:“爹,你知不知道石峰哥身边有个很漂亮的姑娘?”
村长一听就知道自家小女儿为何会这样了,叹了口气,如实点了点头,“知道,那姑娘家里落难,石峰上山遇到她,就带了回来。”这事他们早就知道,可是都选择没跟小女儿说,没想到她自己还是知道了。
宋翠兰的心难受极了,不敢置信道:“他们孤男寡女的,就这么住在一起?”
村长吸了一口旱烟,没说话,但是默认了。
宋翠兰眼泪一下子就落了下来。
村长媳妇见自家小女儿哭了,忙安慰道:“哭什么啊,杨石峰那小子不识好歹,他可配不上你,枉我们还不计较他家穷想把你嫁给他,结果呢我告诉你啊,你赶紧把他忘了,娘给你找个比他好一百倍的。”
宋翠兰哭着摇头,“不,我喜欢他,我就想嫁给他,他为什么就不愿意答应我们呢?他要是答应了,我不就能和他成亲了么,现在,现在他喜欢上别人了,呜呜.......”
村长媳妇愤怒不已,“那小子就是个白眼狼负心汉,亏了你爹那么照顾他!”
村长皱了眉,听不下去了,“什么叫白眼狼负心汉?之前石峰也没跟咱家翠兰有什么,是我们家一厢情愿,而且他一个小伙子不愿意入赘也在情理之中,你们这么说人家干什么?”
村长媳妇怒瞪了村长一眼,“你到底是哪边的?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咱们家翠兰能看上杨石峰那个穷小子是他的福气,他还拿乔,简直不识好歹!”
“你!我懒得跟你个无知妇人说话。”村长气得拿着烟杆出去抽了。
村长媳妇瞪了自家男人的背影一眼,转而又安慰起自家女儿来,“别听你爹的,那小子就是个白眼狼负心汉,咱们不要也罢,找个更好的。”
宋翠兰固执地摇头,“可是娘,我就想嫁给他,娘,既然他不愿意入赘,那我就嫁出去吧,不然他就娶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