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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狠狠的打了一顿,胡菀柔又被人扯着扔回了小黑屋里,汪艳尔送走孙玫璇后走了进来,看她气虚微弱的靠在墙边,冷笑着说:“你啊,早点说出你的企图和目的,还能少受点罪!皇上已经下令皇太孙和五王都不能来见你,你也别指望谁能救你出去了!”
她说完,转头便走了出去,等后面的宫女锁好了门锁,她吩咐她们说:“你们两个去司籍司查一查这胡菀柔的东西,看有没有那些肮脏的东西!”
两个宫女自然明白汪艳尔指的是什么,立刻去司籍司查了胡菀柔的物品,岳雪琪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宫正司的人来查,她不能拦着,虽然也担心胡菀柔落到汪艳尔手中会受折磨,可这件事,有皇上的命令,没人能帮得上忙,只能看胡菀柔的造化了。
胡菀柔的物品并不多,除了一些寻常衣物,便只有一个精致的小包裹,两人把包裹打开,里面有一个质地通透的金镶玉翡翠镯子,除此以外竟然还有一个画轴。
两人打开那幅画轴,看着画上的内容还有一首诗词,知道这下好回去交差了,便带着两样东西回了宫正司。
汪艳尔看到那幅画轴,立刻拿着出去了。
傍晚的御花园最深处,绿阴如盖、凉意丝丝,孙玫璇心中却似乎有团火在烤着,当看到那幅画作的时候,她心中恨不得把胡菀柔给撕了!
即便落款上没有印章,只有“楚俊”两个字,可跟在殿下身边这么久,他的笔迹她是认得的!余晖打在画上,画中是一个娇俏倩兮的少女在漫天飘飞的花瓣中起舞,娇柔隽美、身姿轻灵,宛若落花成雨间的仙子,她的对面有个眉目俊朗的男子席地而坐,手扶瑶琴,目光追随在那个起舞的女子身上,这两个人从外貌神态,一看便清楚是谁!
殿下虽然工于画作却几乎从来不画人物,他说人物是最难画的,尤其是神态,可这幅画上的两个人,眉角眼梢、情意流转,举手投足、细致入微,色彩淡雅、清新脱俗,若非心中有情,落笔画上,一定不会这般传神!
最让她心惊的是落款处题的那一阕《凤求凰》: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见却难。山高路远,惟有千里共婵娟。因不满,鸳梦成空泛,故摄形相,托鸿雁,快捎传。
喜开封,捧玉照,细端详。但见樱唇红,柳眉黛,星眸水汪汪,情深意更长。无限爱慕怎生诉?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凤求凰、凤求凰,一直以为这样的话语,他总有一天会说给她!可他从未跟她说过!现在,她却看到,他把这般言语说给了另一个女子!
知道胡菀柔那样的女子是很容易引起男子注意的,也清楚殿下心中对她已经再也放不下,可孙玫璇怎么也想不到,殿下的心中对她竟然这般情深!
殿下,那一年,你在山东,到底经历了什么?!与她到底有着怎么一段美好的时光?!
“孙姑娘…孙姑娘…”
“啊?”
因为巨大的震惊和愤怒而心神不定的孙玫璇,被汪艳尔的喊声惊觉,察觉自己的失态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心绪。
看着努力克制着自己怒火的孙玫璇,汪艳尔小心翼翼的问:“您没事吧?”
“没事。”
孙玫璇把手中的画作交还给汪艳尔说:“这是证物,你好好收着,先回去吧!”
“那…这胡菀柔…”
画中人是谁,明眼人一看便清楚,都以为胡菀柔勾引的是温文尔雅的五王,却想不到找到的证物竟然指向了皇太孙!
孙姑娘与皇太孙一直是宫里公认的一对儿妙人,可皇太孙早已到了该娶亲的年纪,皇上却没什么表示,她的皇太孙妃这个位置似乎并不是板上钉钉的。现在凭空出来一个胡菀柔,汪艳尔深居宫中多年,自然知道这样的情况有可能给孙玫璇的冲击,要知道,尽管宫人都传言她与皇太孙两个人情投意合,可到底是传言,宫中最看重的还不是那个位份。
此时,尽管孙玫璇恨不得胡菀柔立刻消失,可宫中多年的生活让她清楚一点:即便要她死,也绝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稳定住自己的情绪,她双目深沉的看向汪艳尔,含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意:“一切按照宫正司的规矩办就是了。”
“是,奴婢明白。”
尽管努力克制着,可她眼中杀人的神色还是渗着寒凉,汪艳尔自然明白,宫正司的规矩,可不就是她的规矩!
在宫里,有些话从来不需要讲明,你若有意攀附,那就用行动证明好了!
看着汪艳尔离开御花园,孙玫璇眼底那份寒意和杀意无需再加掩饰。
殿下的正妃之位只能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自己要从皇太孙妃的位子上,一步一步走下去,太子妃、皇后!这是自己入宫的目的!自己辛苦经营这么久,绝不能被任何人阻挠!绝对不能!
“这画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汪艳尔把那幅画扔到自己面前,胡菀柔心中一紧,本来她涉险带着这幅画进宫,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一点念想,若一早知道他是这样的身份,她何苦…
过往的种种历历在目,胸腔中酸涩涌起,胡菀柔忙收住自己的心神,回答说:“这是…是我入宫前,一位公子送给我的。”
“公子?长的与五王倒是有几分神似。”
汪艳尔知道她没说实话,却没再追问,因为她清楚,虽说皇太孙与五王一母同胞的兄弟,两人样貌是很相似的,可到底那份笔迹是骗不了人的,这件事还是不要牵扯到皇太孙的好。
“这镯子,也是他送给你的?”
看到她手那个金镶玉的镯子,胡菀柔觉得自己几乎要哭出来,那是母亲留给她唯一的遗物,她与姐姐没人一个,姐姐那般情形都不曾丢失,自己这个镯子也不能丢。
“不是,是我娘留给我的,你把它还给我!”
她情急之下,起身要去夺那个镯子,却被两个宫女按着。
“水头倒是不错。”
汪艳尔看着她的态度,似乎有意激怒她,拿在手中把玩着,试了几次想要戴上,却因为手掌太宽,卡着戴不下,扫过胡菀柔纤柔细白的手臂,有些挫败感:“呵,你一个女囚还想抢东西,胆子不小啊,看来是昨天的责罚没让你长记性!”
把那镯子放到一边的桌子上,她吩咐手下两个宫女:“上鞭刑,打到她交代为止!”
交代什么呢?勾引皇孙、秽乱后宫?!她没做过,如何承认,承认了也是死,而看着汪艳尔的样子,明显是在针对自己的。
胡菀柔有些绝望,可想到姐姐,她告诫自己,一定要忍着!一定要挺住!会有办法脱险的!就算自己脱不了险,也要想个办法,把姐姐尚在人世的消息告诉父亲,父亲在京城还是有些人脉的,他一定会想办法救姐姐出去!
若能一命换一命,她愿意用自己的性命,换取姐姐余生的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