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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和周朗回秦家,我就隐约觉得张姨在点我。万没想到,她会直接把这话摆到明面上来讲。
周朗和沈淘淘哪是两个人的婚姻,其中牵扯的利益多之又多,张姨她怎么敢!
定定看了张姨一会儿,我错开目光低头无奈,“我哪有那样的命。”
“怎么没有了。”张姨拉着我的手一个劲摩挲,“沈小姐是不错,可当媳妇还差了点。你不一样,你是好人家的姑娘,娶妻娶贤。唉,姨和你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姨不想你受和我一样的苦,不想你的孩子过和你大哥一样的日子。”
我深吸一口气,没接话。
答应了就是搅入一池浑水……
“唉,你好好想想。”张姨把话点到没再逼进,拉着我又去婴儿澡盆。
逛了近两个小时,买了一堆东西,我们出了商场。
中午车难打,我主动说用车送张姨回去。到了家属院时张姨要拉我回去吃饭,我摇头拒绝,“别了,张姨,秦市长看到我会气坏的。他不在时,我再来看你。”
张姨眼睛立马就亮了,拍着我手笑道,“好,好,小乔,只要你有这个心,姨随时欢迎你来!老秦那里你放心,一切有我,有我呢!我保证让老秦喜欢上你这个媳妇!”
我低声回道,“姨你说什么呢,我只是来看你而已,别的可没想。”
“是是是,没想。”张姨笑呵呵的拍我手,“我都懂,我懂。你放心,回去吧,抽空过来赔我说说笑。”
松开我手,她叮嘱司机注意开车,叮嘱王姐照顾好我饮食。
车子开动,她对我堆满笑容的摆手。
我视线从她脸上移到几米外的商店玻璃窗,清楚的看到她转身时脸上的笑瞬间隐去,眼中划过轻蔑。
我大笑出声,王姐拍我肩膀一下,“小乔,你笑什么。”
“没笑什么呀,”其实我脸都笑酸了,“就是觉得开心。自打我妈出国外,好久没有人这样护着我了。”
王姐点头,“张姨人挺好的。”可一转话锋,瞄了眼司机又小声提点我,“只是,小乔,咱们要自知身份,脑子可千万别糊涂。”
我笑着点头,真心实意的对王姐道,“谢谢。”
谢谢你在所有人轻视算计我时,还能站在我和身份地位角度为我考虑。
可有些路必须要走,刀山火海我也要趟。
回到别墅后我猫到卫生间,把手机从水箱里拿出来,问殊途张姨平时的喜好是什么。
殊途秒回,“问她做什么。”
“当然是打入敌人内部。”我回,“你忘记了,你们最初给我布置了两个任务。一,进周朗的书房,二,进秦家书房。如今第一个完成,我要攻克第二个。”
“好,三分钟后给你。”
这句话打完,后面又打来一句话,“周公子依旧无视你。”
“对。”
殊途道,“其实有一句话他说的对。你应该让强奸这件事成为过去,不要让它总梗在你心上。”
“忘了强奸继续陪他睡?”
“……我不是这个意思。”殊途道,“我的意思是,你的过分在意让你们之间关系恶化,导致整个任务进程拉慢。”
“权慧妍搜集那些资料用了多久时间?”
“一年零七个月。”
“七个月。”我道,“七个月我给你结果,拉慢的进程我会提速补回来。”
“我不是这个意思!”
“三分钟到了,资料呢?”
“……”
所有对话被撤回,一大道文字发了过来。
张姨这些年来以勤务员的身份待在秦家很低调,吃穿用度样样平价,全都挑不出毛病来。
一身衣服总价不会超过五百,身上所戴首饰不会大于一千,出去吃饭去的地方绝对不会超过人均消费八十……
把这段字从上到下看一遍我服了,这,还成了无缝的鸡蛋了。
“时间有限资料也有限,明天我会给你更全的。”殊途道。
“不用,这足够了。”
又扫一遍,我眼睛粘在张姨没事时喜欢绣十字绣这几个字上面。
男人是无法理解女人对刺绣的着谜的,就像我爸,他搞不懂三十块钱能买两套的枕巾我妈为什么要花一百多买来一套工具再用两个月的时间熬着眼睛去绣。
我也不懂,可我可以学。
吃过午饭,我说吃撑了拉着王姐去超市遛弯,买了一简一繁两套十字绣回来研究。
我耗费了近两个小时时间,终于在那块白布上绣出一点轮廓。又用了两个小时,把富贵繁荣的叶子一针一线绣成绿色。
晚上吃过晚饭,我开着亮灯,把工具铺了一床侧躺在床上绣。
周朗难得的有一天是不喝酒回来的,洗漱完,他盯着满床的零碎一言不发。
我不想再因为一个睡觉的地儿和他吵,收拾收拾东西去另一个客卧。
靠在床头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刚要动针,周朗追到门口,靠在门上盯我看。
我算计了好久针数,被他这么一盯,下针时硬生生错了!
解了再绣,再错!
“过不去了是吧。”周朗出声,“装几天乖装不下去了,和我耍倔?”
我捏紧针,把嘴抿紧。
“我说过我对付你有一千种方法,每一种都能让你生不如死。”周朗走过来,捏起我下巴看他,“你别给脸不要脸。”
看着周朗,我想说好啊,让我现在就去死。反正我身处十八层地狱,又哪惧下到第十九层第二十层!
可对视一会儿后,我轻声道,“我说了,我没有过不去。”
“没有过不去你几天不说话?”
“我和王姐交流很正常。”
“我说和我。”
“你早出晚归,我醒着你不大醉的时间有多少?”天天板着一张畜生脸,我又何苦去触霉头!
周朗手上力道微微松了些,“还怪我了?”
我轻轻摆头,抬手揉揉被他捏痛的地方,低下眼眸看十字绣,“不怪你,你忙我知道,你去睡吧。”
周朗没走,解开衣袖扣子在床边坐下,“其实我这两天有在想你到底是为什么生气。”
“……我没生气。”
“你那天看我的目光就像是看一坨垃圾。”周朗扭头看我,“所以我想那天我的哪句话让你反应。是我处理那件事的方法,还是强奸本身又或是你对你现在的处境一点也不满意!我问马老师你在想什么他说让我来问你,所以赵乔,今天我没喝酒,我们把这件事谈清楚,我不保证我下次还会有理智不掐死你。”
“这件事过不去了是吗?”
“对。”
“好。”我尽量斟酌着言词,道,“你觉得这种事再正常不过,男欢女爱嘛,反正你们最后会给大笔补偿,那我问你,如果受害者是你呢。”
“我是男人。”
“你老婆孩子呢?”
“沈淘淘她男人多了去……”
“小晴天呢。”我指着肚子问,“如果受害者是你呵护着长大,捧在手心上长大的小晴天呢?她少不知事,和朋友去酒吧受欺负了,回来和你哭,因为这件事阴影重重,抑郁寻死……你会和她说什么怎么处理这件事?对方给你钱了,很多很多钱,而且权势比你大。”
周朗嘴张了张,视线落在我肚子上,“她还小……”
“她会出生也会长大。”我把十字绣盖在肚子上,穿针引线,“那天看新闻时我没有和你生气,我在想,如果小晴天是男孩子多好。这个社会对女人总是比对男人苛刻。如果她是男孩子,我所说的这些就不会发生在她身上。周朗,你一定要在她长大前比现在更有权很有势很有钱才行。”
“……”
“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活的阳光快乐。”
因为在有钱有权有势人的眼中,平民百姓的自尊快乐甚至生命都是能用钱来衡量的。
周朗半天没说话。
我耸耸肩笑了,“你当我乱说,我不想和你吵,我也没生气。我生气会动胎气,不管你爱不爱她,我都很爱她。”
我低下头绣了几针十字绣,周朗起身走了。
我长松一口气,感觉这关过去了。
绣到十点半,王姐上来把东西拿走,催我睡觉。
我洗漱后睡的迷糊,周朗从另一边侧身上床。我想背对他,翻身却没翻动。
周朗托着我肚子帮我一把,我躺舒服了,他道,“我想了下,我会和小晴天说,她没有错,她忘了这些挺起胸膛继续享受生活。然后,拧断那些人的脖子,用他们给我的钱给他们挖个坟和猪狗畜生葬到一起。”
“……”
“……我问了马老师,说会有心理阴影。是不是,很严重。”
我嗯一声,“想过死,或让你死。”
我以为周朗会在我吐出想杀的话时再次扼住我脖子,我连呼吸都提前屏住了。
可他没有,他从后面环住我,“……其实你说的这些我一直都懂,可从来没在乎过,因为别人的情绪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以后,我考虑些。”
“什么?”
“……抱歉,那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