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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危机的源头还是谭春。她那个亲密的常务副市长对王局长发话了,要她考虑把谭春转正。这王局长比不得钱局长,她还年轻,想着怎么把官做大,所以她对上头惟命是从,不敢违抗,特别像常务副市长这样有实权的官员。谭春,她认识,漂亮女人总是对漂亮女人抱有戒心,就会多注意一下。说心里话,她是不喜欢谭春的,不喜欢她那张扬的样子,以为有张漂亮脸蛋就可通吃天下了。她王梅,不光是靠脸蛋吃饭的,能力摆在这里。虽然有人说她靠领导上床博得升迁,但这世道,在官场上,没有关系,光凭能力,有用吗?与人上床,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王局长心里已经把指标给了谭春了。钱局长死了,她只是暂时代理局长行使职权,要想扶正,还得上头研究批准。此时她的心情与谭春是一样的,都面临着别人的研究通过。
可她见到春水上门推销自己后,从道义的角度,发现春水是更适合的人选,不管是从能力,还是业绩上考虑。还有一点,她承认,她有些喜欢上这位小伙子了,他身上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魔力,女人见了他,就会丢魂失魄。
在理智与情感上,在这个关头,她自然会选择前者。她会召集一个会议,把自己的决定告诉局班子的其它成员,希望获得通过。要想升迁,上头是关键,只要上面点头了,才能官运亨通。她能走到这一步,就是上级的话一定要听,而且要非常乖顺,才有机会。
局里如期召开了领导会议,讨论转正人选。王局长提名谭春,朱局长不同意,他提名春水。还有三位领导,一位支持谭春,一位支持春水,那关键的一票,弃权了。所以结果不了了之。
朱局长的反对,让王局长也动摇了。她提名谭春是迫于上头的压力,在内心深处,她是偏向春水的。她宣布体会,改日再议。
自从与春水接触几次后,王局长对他念念不忘了。俗话说,相由心生。一个的外貌可以反映他内在的东西。这有个典故。裴度是唐朝的宰相,小时候家里十分贫穷。一天,在路上巧遇一行禅师。大师看了裴度的脸相后,发现裴度嘴角的纹路一直延伸入口,恐怕有饿死的横祸,因而劝勉裴度要努力修善。裴度听了以后,按照大师的教诲,努力修行,安心积善。日后又遇一行禅师,大师看裴度目光澄澈,脸相完全改变,告诉他以后一定可以贵为宰相。裴度前后脸相有如此不同的变化差别是因为其不断磨炼自己,相随心转,命运也改变了。相反,一个人如果内心淫荡,在相貌上也会表现出来。当男人遇到特别风骚的女人,一个照面,便能感受到她那躁动的心。
就春水来说,不光光是相由心生,还是相由精生。春水在健硕的外表下,随着阅历的增长,心智的成熟,眉宇间隐隐透出一种坚毅,而原本就有的那份纯朴,还依稀可辩,同时,还带上了一些狡黠,这些,如果你仔细审视他,就能读出来。王局长阅人无数,社会上滚爬摸打多年,自然看得懂,换个有阅历的人,也能看懂。但相由精生,只有王局长能懂了。这王局长大学是学医的,与十个男人恋爱后,才与第十一个男人结婚。婚后的生活也不寂寞,情人不少。有的是工作需要,有的是生理需要。理论与实践的结合,让王局长对男人有非同一般的洞察力。
这个精,中医说是元气,西医说是精子。她见春水太阳穴微微鼓起,这是内功高手才有的征兆。他没练过内功,就能这样,肯定元阳旺盛。她学的是西医,中医那套只是略懂而已。西医讲的是实验与数据。她曾经做过精子质量与人的相貌的比对,发现这其中有必然的联系,可以通过一个统计图反应出来。
根据这个统计图,她发现,春水这种相貌,一定具有比常人高几倍的生命质量,也一定会有比常人好几倍的体力表现。这么一想,她有些坐不住了。
她是注重生活质量的人。前不久,江苏出了个贪官,竟包养了一百四十个情人,她对之十分不屑,数量多顶个屁用,关键还是看质量。
现在,她遇上了。
遇上了,就不能放过。当然,表面上,她是淡定的。就好像一个人在地摊发现极其珍贵的古董一般,一方面心情澎湃,难以自制;一方面又要装得不为所动,省得卖家提高价钱。
她把春水叫到办公室。
她说情况有些复杂。虽然全局上下都知道春水能力强水平高,但谭春有她的优势,这个问题让局里很为难。
春水看着她,没有说话。
她又说很是有人支持春水的。
春水向她表达了转正的强烈愿望。
她不说话了,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眼神变得迷离暧昧起来。
春水没有与她的眼神对接。他低下了头,看着地板。
钱局长的前车之鉴,让他谨慎起来。
他镇静下来,又抬头看了看这个半老徐娘,四十岁了,保养得不错,丰韵犹存。
他有些乱,有些累。
他说:“王局长,希望局里好好考虑考虑我。我如果能转正,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的。”说完,他就起身告辞了。
累了的时候,他就找雨燕聊天。要不是钱局长让他送药,他就不会进入咖啡馆,就不会认识雨燕。要说从钱局长那得到的好处,就是这了。
现在不送药了,得每天来坐班,白天没空去对面的咖啡馆聊天,晚上去吧,她又很忙,两人见面的机会不像以前那么多。有时春水挺想念她的,这个城市,她是最聊得来的。
每月二千元的工资,不管上没上课,他都照付不误。能为这样的女孩排忧解难,他很乐意。现在,他已经不为钱生活了。雨燕过意不去,一定要找时间给春水补课,说不要咖啡馆的工作也行,每月二千足够她的生活费与学费了。但春水执意不让她辞。
于是,周末的时候,雨燕上门服务了。春水的住处有些乱,她一来,就打扫整理起来,做得有条有理,一看就是从小做事长大的。春水不好意思,想找出什么好吃的招待客人,但翻箱倒柜都没有找到。他没有吃零食的习惯。他就急着下了楼,从超市抱了一大包各色零嘴回来。
“这是你买的房子?”她问。
“是租的。我买的快要交房了。”单位集资建房,应当快要建好了。
房子经过她的收拾,换了种气象,多了份生气。平时春水早春晚归的,在住处的时间不多。
防盗门一关,家里只有他(她)们两个,春水的心跳有些加速。看看旁边的女孩,专注地看着资料,准备给他纠正普通话呢。
他喜欢做事认真的女孩。
“春水哥,你念下‘河南’”。
春水念了。
她笑了。“你错了,不是‘荷兰’,是‘河南’”。她张开嘴巴,伸出舌头,示意春水跟着她念。
春水再也控制不住,揽过她的腰肢,把她按在膝头,俯身低头。她很害羞,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就安静了。不过双唇紧闭,眼睛不敢睁开,想某种事情发生,又怕某种事情发生。在春水的眼中,她是个清纯的女孩,干净没有一点杂质,害怕伤害了她。与这样纯洁的女孩在一起,他也变得纯洁了,想问题也简单了,不会有那么多的花花肠子。在单位,勾心斗角的,太累,这种累不像做民工时的体力活,只要睡一觉就重焕活力,心累是休息睡觉无法恢复了,只有与纯洁的高尚的人在一起,才能恢复。
雨燕虽然青春热情,也有不太美好的记忆。
按说雨燕这样的好孩子,是不应当发生这种事的。事实是,它确实发生了。
那是在三年前,高中毕业的那个暑假,成绩一贯不错的她,却在高考中发挥不佳,与理想中的大学无缘了。她有些心灰意冷,生活找不到方向,整天呆在家里,不想见人。父母倒不觉得什么,说到哪读都是大学,实在不行就复读一年。她很自责,觉得辜负了大家的期望。考上重点大学的,纷纷宴请老师与同学,那段时间,宴会特别多,活动丰富,而她借口身体不适谢绝了同学的邀请。她有个很要好的同学,也没有考上重点,一次她来电话邀请雨燕出去玩。雨燕没有兴趣,那个同学干脆找上门来,硬是把她拉走了。
她召集六个人,三男三女,一起去爬山,下了山,又去吃饭K歌。也许是在家时闷得时间太久了,雨燕玩得挺开心,忘记了高考与不佳的分数。玩伴中有三个以前不认识,那同学说是她小区里的,已经读大学了。其中有一个长得特别帅气,他也对雨燕很有好感,俩人一路有说有笑,时间过得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