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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最后的两公里时倾音已经完全顾不上细细品味身体最深处所袭来的那种乏累了,因为她的小心脏已经跳的她都以为自己要暴毙身亡了。
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做昨晚那种…类型的梦,她梦里的男神,那个帅到让人发指,哪怕只是一副寡淡的模样也让她看一眼就会心跳加速的人,虽然现实生活中他是自己的教官,还是自己那场小闹剧的主人公,但是这些小恩怨完全抵御不了她此刻由心而发的那种心悸啊。
她承认,这个男人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她见过他面对犯人时的刚毅与眉宇间不可言说的英气,见过他淡若止水的寡淡,见过他轻笑的样子,也见过他有些痞痞的开着玩笑时像个大男孩的一面,好像…还有生气时面色阴鸷的冷峻。
他们其实也只认识了一个星期而已,在来这里之前,也就只见过两次面?怎么这么想来突然就觉得好像认识了好久呢。
嗯,她在心里安慰自己,这一定是因为之前的生活过于单一和乏味,而黎少校如此轰轰烈烈的出场方式,她不被轰炸到才怪。
虽然她现在还需要担心他会不会因为上次的事情对自己“格外关照”,虽然她习惯性的还是想躲着他,可是他如今就站在自己的身边,近到他每一次的呼吸声就在自己耳际拂过,近到,他的毛巾就挂在自己身上,鼻翼间满是那种皂液的清香。
胸腔被一种叫不上名字的情绪涨的满满的,四周像是都空了,安静到只剩下阳光,只剩下两个人频率相近的脚步声,以及心脏不受控制的每一次加快在轻轻地敲击着耳膜的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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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
她尽量的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侧着头看了一眼旁边轻松的跟散步似的黎少校,小声问,
“少校?”
黎蔚弯了弯唇角,弧度很小,也没有侧头看她,只是安静地看着前面的跑道,低低的应了一声,“嗯。”
她继续叫,“副团长?”
黎蔚仍旧不看她,继续应,“嗯。”
这第三声,时倾音的尾音都快扬到月球上去了,“教官?”
黎蔚唇角的笑意渐渐扩大,倒也十分有耐心,顺着她的意愿,继续应,“嗯。”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角,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更加真诚一些,“我给你道个歉行吗?”
道完歉,我们之前的恩怨就一笔勾销好吗?起码不要以这种方式相处了…精神真的会分裂的…
或许是时小姐刚才的态度的确装的比较真诚,黎蔚这才侧过头看了她一眼,目光从她额头的那块紫青色扫过,又笑了,“知道你哪错了?”
时倾音一听这句话是有戏了,立马用力的点了点头,长长的舒了两口气,再开口时声音都像是有了底气,一板一眼的跟汇报工作似的。
“我不该打搅你的相亲,蓄意破坏你的形象。”
黎蔚继续低低的应,“嗯,继续。”
时倾音这下更放心了,先拎起毛巾的一角抹了把额头的细汗,却又一次忽略了某处的挂彩,这一不小心就刮到了伤口,疼的她眼睛都酸了一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疼归疼,这脚下的步子却丝毫没敢停下,但是肩膀却突然被人抓住了。
她被迫停下来。
黎蔚松开了握在她肩膀的那只手,往前走了一步与她并肩,眉头微微拧起,开口时更是直接教官式的命令语气,“剩下的一公里放到下午训练结束后继续。”
“不行,”时倾音较真的不得了,按照自己的想法固执的给他解释,“早跑完早解脱,省的我还要想一整天,反正都到这里了,也不差这一公里了,教官,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罚都罚了,哪还有不一次性罚完的,有你这么吊人胃口的吗?”
黎蔚,“…”
这么公然反驳他的,时倾音还真是有史以来的第一个。
不过这种性格倒也比那些矫揉造作的女生好了很多不是吗?
黎蔚轻轻的笑了笑,也不跟她争执了,微微一偏头,“继续,刚才的问题也继续。”
时倾音又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为下个错误提前做着准备,脚下的步子慢慢恢复速度。
“往前说,我那天晚上不该说谎,为了蹭你车去兜风随便说出一个地址,但是你千万别想歪了,我就是闹着玩的,真的,一个人太无聊了,绝对没有其他意思。至于怎么误打误撞就报成你家地址了,你得相信,这件事情我比你更无奈。”
黎蔚发现,自己跟这个姑娘在一起的时候好像总是能被莫名的戳中笑点。
他低低的笑了两声,从这句话里捡出了两个关键词。
“我想歪的,和你认为的其他意思,这两点应该更具体的说明一下。”
“啊?”时倾音大脑又卡壳了,所谓一心一意大概就是指的时小姐现在这样,一心钻研着自己所犯过的错误,大脑就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
看她这幅呆萌的模样像是纯天然无虚假的,黎蔚无奈的耸了耸肩,“没什么,你继续,”
至于下个错误…时倾音心虚的往黎蔚的肩膀那里看了看,但他今天是穿了外套的,所以这么看过去是一无所获。
黎蔚自然知道她在看什么,这不,直接就用行动表明了。
他一边解开腰间的那条腰带,一边说,“想看?那就给你看。”
时倾音舌头像打了结,大脑估计也是,嘴巴张了张,却是半晌也没挤出个字来,直到黎蔚把腰带塞到她手里,又迅速的解开了外套的那排扣子,整个的脱了下来,直接扔给了时倾音,还特意歪过头,将脖颈处那两排颜色淡淡的齿痕指给她,“在这呢,估计还得好久才能消失,或者,永远都会留下一个伤疤了,会留一辈子的那种。”
时倾音已经酝酿好的言辞这会一个字都蹦不出来了,脚下机械的一抬一落,目光则呆滞的看着那咬痕,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有多大仇多大怨呐,人家不就意有所指的说了句自己胸小吗,再说那也是事实啊,怎么能咬的这么深呢?还是黎少校是传说中的特殊体质?只要身上一留下什么痕迹就永远都消不掉的那种?
黎少校对她此刻不知所措的反应十分满意,心里无声一笑,嘴上继续云淡风轻的说着,“所以我现在很头疼的问题是,如果真的留下这么一个伤疤了,我以后交女朋友了该怎么解释这个问题呢?说是抓犯人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我觉得可信度不大。时倾音,你说,这该怎么办好呢?”
要不要这么悲观啊?要不要想的这么长远啊?而且你这么无趣又死板又冷冰冰不通人情的性格只靠脸蛋或许是交不到女朋友的啊?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我,我负责。”时倾音移开目光,任命的低下头,声音轻若蚊蝇的挤出了这句话。
几乎是下一秒,已经受过一次伤的额头又一次撞到了前面某个坚硬的怀抱里。
话说,你们以后对付敌人都不用带枪了,胸膛这么硬都可以直接当武器了嘛!
时倾音疼的眉心都拧到一起了,手还不敢去揉,刚抬上去又蜷了蜷收了回来,眼泪都在眼窝里蕴着,就这么一副小可怜的模样抬头瞪着面前那个笑的眉梢都扬着的黎少校。
时倾音有些没好气,刚才还觉得内疚的必须要道歉的心情一点都没了,发泄似的把手里的腰带扔到他身上。
“我负责送你去整形医院除疤行吗?保准你未来女朋友看不出来,就算真的看出来了,我去解释行吗?我就说我是那个狡猾的敌人,我的杀手锏就是咬人,这样行吗?我们不拘小节的副团长大人?”
黎蔚瞬间就无奈了,原来时倾音才是那个最不解风情的人,看来那些电视剧的小配角都白演了,一点浪漫情怀都没有在她身上体现。
目光重新落在她青紫一片的额头上,黎少校心里又动容了,也不再计较刚才的问题,抬手拍了拍她的头,跟应付小孩似的,“好了,去吃饭吧。”
时倾音对于他这个举动已经无奈到没有力气反驳了,她侧着身子抬眼看了看差不多还剩半圈的跑道,扯着毛巾小心的擦了擦额头的细汗,抬腿就要继续跑,也不说话,心里还堵着气呢。
结果身子刚越过黎蔚,肩膀又被人家拎住,还是单手拎起来掉了个过的那种,特别轻松的将她面对面放到了自己的面前。
“一个月才过去了一天,急什么,有你跑的。”
时倾音揉了揉被他捏的有些酸痛的肩膀,觉得自己额头不止好不了了,肩膀估计也快坏了,眉头皱的紧紧的,“我去吃饭也要走那边啊,真是。”
说着转身就又要走,结果这还没转过去又被人拎了回来,“你的早饭在我办公室。”
时倾音拍了拍他还搭在自己肩膀的那只手,心里没好气的不得了,跟堵了团火没处发泄似的,好像几分钟前还特别真诚想要认错的那个人只是来自某颗星星上的外生物,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说话就说话,你动什么手啊?”
“还不是跟你学的,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黎蔚说完转身就走,也不管她跟没跟上,走了两步又轻描淡写的扔下一句,“早餐都是根据人数定份定量的,你如果觉得不吃早餐可以坚持到中午那就不用来了,对了,我们也需要着重商议一下浪费食物的先例应该怎么处罚比较合适。”
你一个堂堂的少校,副团长,教官,总是这么威胁人真的好吗?
时倾音气鼓鼓的翻了个白眼,双手用力的扯着自己臂弯里的那件作训服,恨不得给他撕出几个洞来似的,看着那个背影渐行渐远,又无奈的跺了跺脚小跑了几步跟在他身后。
想来她昨天只是随口问了一句,为什么今天就变成了他们一起吃饭?虽说对方是个养眼下饭的黎少校,可也架不住他们的恩怨没有彻底解决啊?难道是她亲爱的许助教昨天把自己的疑惑转达给了黎蔚,所以人家以为是自己自告奋勇讨好教官?
还有昨晚的跑步问题…
呵呵,时小姐要不是为了以后的演艺生涯都有心把自己的嘴巴缝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