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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2章 阴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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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神之说,我不信,可大兵信。

    这孙子遇到这事儿就怂了,这时候有些踯躅。

    见此,我气不打一处来,狠踹了他几脚,跟撵骡子似得把他撵上了车。

    照我看,军哥说这些,不外乎就是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既符合规矩,他们又能独吞,何乐而不为?

    ……

    面包子里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浊气,令人不适。

    小二窝在后座上,咧嘴冲着我笑,满嘴烂黄牙,眼珠子有些木讷,眼白都已经变成了淡黄色,让我想到了以前读书时候念过的鲁迅先生的文章,他笔下愚昧无知的国人大约就是这副模样了。

    坑下的太多,迟早变成这样。

    常年孤身一人在阴暗浑浊的墓室里跟死人抢饭吃,时间久了,好人也得变了样。

    这种人我见多了,不去理会他,和大兵在旁边坐了下来,扭头往后座看了一眼,工具全都是他们准备的,很齐活,铲子绳索自不必多说了,还有雷管炸药。

    我有些头疼了,下坑这种事儿别人是巴不得越悄无声息越好,直接用炸药去炸墓顶的,少!

    用这个的,基本上都是些亡命狂徒。

    我觉得自己有点低估了这哥仨了。

    ……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昏暗,军哥倒是再没有喋喋不休的说些个没营养的话,大概他也明白了,我既然敢干这一票大的,压根儿就是豁出去的心思,嘴皮子上说几句根本没什么用,点了车就出发了。

    老家这边四面被管涔山包围,是典型的山区县城,但历史遗迹却不少,挨着长城古关,历史上是抵御北方游牧民族南下的重要关隘,到了元明清时期才渐渐没落。以前这里有不少戍边的贵族,留下了许多古墓,甚至是古城、军寨,而且年代久远,出的东西大都比较值钱。

    这些地宫古墓许多都在深山里,荒无人烟,犹如一座座埋在深山里的金矿一样,闪闪发光,刺激的四周穷的活不下去的老农民一个个眼红气粗,纷纷洗手做了盗墓贼,以至于盗墓之风猖獗,且因为是古墓位置的原因,极难抓捕。

    我盯上的坑,也在深山里,距离我种地的地方大概有七八十里地,路很难走,驱车刚开始的时候还有一截公路可以走,可到了后来,有六十多里地全都是起伏不平的黄土山路,偶尔可见还在住着窑洞的贫穷村落。

    军哥这破面包子抓地能力也实在不咋地,在山路上摇摇晃晃,就跟随时要翻车一样。

    军哥倒是淡定,嘴上叼着一根儿烟,来回抡方向盘,一辆破面包子愣是被他开出了越野SUV的感觉,以至于最后抵达时间大大提前,大约在晚上十点左右的时候,我们终于在一条山沟里停下了。

    到了这里,再往前,车子就进不去了,但距离坑不是很远了,只有几百米的样子。

    军哥跳下了车,胡子和小二紧随其后。

    他们开始从车里取家伙。

    明面上的我都瞧见了,但暗地里的,军哥都藏着呢。

    撇开那些铲子炸药之流不说,他搬东西的时候上衣偶尔会掀起一截,里面是秋衣,下面鼓鼓囊囊,明显揣着枪。

    我叹了口气,不过朝着西面看了一眼后,我心再一次定了下来。

    西面的那座山,就是我盯上的那坑的所在之处了。

    那个坑,必是大墓!

    为什么这么说?

    古人下葬,是要依着风水下葬的,那么我们这些后人刨坑,自然也要摸着风水刨。

    我刨坟倒斗七八年,其余高深的学问没学到,但风水相地倒是入了点门道,只需一眼,便能瞧出眼下这座山的不凡。

    此山,老家的山民叫做牛耳山,名字不知起源于何时,但大气磅礴。

    执群山牛耳也!

    它也当得起这个名字,管涔山起于吕梁,自古即为“王气所聚”之地,牛耳山坐于管涔山中段,为此处主峰,雄峙四方,层峦叠嶂,东西两面呈龙虎之势左右环抱,南面有许多小山陵遥遥相对,环山之内川原开阔,西北又有山水会和曲折向西南流去,绝对是山环水抱藏风聚气的地势。

    正所谓,宇宙有大关合,运气为主;山川有真性情,气势为先。

    这地方应了一切该有的风水格局,莫说是王侯将相,就算是皇帝老儿都葬的下。我当初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料定这里肯定有大墓,循气而走,果不其然,最后在诸峰结气的地方寻到了一座古墓,古墓不会有墓堆,时间摧残后,和平地差不多。

    我们找墓,先相地,再定穴。

    定下后不会像小说里面说的那样,用洛阳铲打坑,都什么年代了,谁还会用那种老古董?

    我们用的全都是金属探测器,我当时拿着家伙测了测,吱吱直叫唤,地下必有大量金属器物,这就没问题了,肯定是有东西的。

    越是这种坑,秦教授来这里的几率就越高,冲他的恩情,我叶小九值得再出山一回,哪怕与虎谋皮。

    反正秦教授下落不明,权当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但凡有可能的地方,我一个不会放过!

    ……

    拾掇了东西,我们就向牛耳山进发。

    夜里的林中,寂静无声,偶尔可闻鸟鸣,阴森渗人。

    很快,我们攀上牛耳山,山峰顶部,视野开阔,四面都是一颗颗松木,长得极为高大,又有荒草横生。

    到地方了。

    那个坑,就在这里。

    “咕咕,咕咕……”

    军哥扔下东西,两手并拢,贴在嘴唇上,喉结涌动,发出一阵阵类似于花斑鸠的鸟鸣。

    片刻后,他蹙着眉头放下了手,有些警惕的看向了四周。

    “嘿,阎王这孙子该不是睡着了吧?”

    胡子有些不耐烦蹙眉说道:“天还早,夜枭子还不到睡觉的时候,我看他是舒坦日子过多了,想死。”

    “应该不是!”

    军哥摇了摇头,再一次将手贴在嘴唇边上,开始发出阵阵鸟鸣。

    这大约是他们和阎王的暗号。

    片刻后,在我们左边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豁然转身,只见,左侧的一片灌木丛中有一道黑影正在徐徐朝着我们走过来。

    看体型,那人正是一直在这里盯梢的阎王。

    只不过这里黑,我们也不敢明火执仗的来干活,怕被守山的发现,会比较麻烦,所以也看不清这阎王的脸,但他走路的姿势有些怪异。

    “你干嘛去了?”

    军哥松了口气,放下了手,道:“我还以为又有人盯上这里了,你被做掉了。”

    “那倒没有,就是这两天有点不舒服。”

    阎王一步步朝着我们走来,语气木然、平缓,不带任何感情,时不时的抬起手挠挠背,一边走一边说道:“不知道为啥,这两天背上特别痒,怎么挠都不好使,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就像上回在医院里做手术被半身麻醉了一样。”

    说着,他已经走出了灌木丛,径自朝着军哥走了去。

    “啥味儿啊!”

    大兵凑到我耳边,低声嘀咕道:“我咋闻着有股子巴西烤肉的味儿?”

    我顾不得回应他,我之前见过阎王,是个比军哥还要狠的角儿,今儿个他的表现怎么看都不太对劲,已经警惕了起来。

    恰逢此时,阎王转过了身,背对着我。

    “后退!!”

    我一把拉住大兵扯着他就迅速往后退。

    原因无他,这阎王后背当真是红红火火一大片,整个背部鲜红透亮,看着就跟烧红的碳一样。

    只不过,那不是碳,是人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