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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镇江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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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刚吃过午饭,龙灏渊便牵着自己那匹白马上了路,夏千夜早已帮他问了个清楚,周天五天前去镇江,那里有一个他长期合作的成衣铺,老板姓黄,由于黄老板最近要做一批上等的衣裳,所以向周天进了大批的丝织品与绸缎。

    龙灏渊才走了一条街,便看见夏千夜双手抱臂,翩然站在路口。

    “你来干什么?”龙灏渊不禁一愣。

    夏千夜依旧将长长的头发绑在头顶,坏坏笑道:“这么有趣的事情,小爷若不去看看,岂不是无趣的很?”

    龙灏渊愣了愣,只好叹口气道:“我只有一匹马……”

    夏千夜打了个响指:“你等会儿!”

    只见他跑到旁边的客栈,不消一会儿,便牵了一匹枣红的色马出来,笑嘻嘻地说:“我也有马!”

    龙灏渊无奈地点点头:“那就走吧!”

    出了城,两人两骑,在空无一人的官道上比肩而行。

    天刚刚擦黑时分,两人便赶到了镇江,中间只休息了几次,龙灏渊摇头直叹:“若是只有我一人,怕是天没黑就已经到了……”

    龙灏渊的马是匹好马,这一点,气喘吁吁地跟在后面的夏千夜心服口服,他只得翻翻眼睛,岔开话题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做?”

    龙灏渊上下地打量了他一番,忽然抢手上前,一把就将夏千夜的外衣肩膀处给撕了个大口子。

    夏千夜大惊失色,面带愠怒地劈手就朝着龙灏渊的脸上打去,边动手边怒骂:“淫贼,你干嘛?”

    龙灏渊轻轻一侧身,便躲过了他这一掌,伸手握住他的手腕道:“你别忘了,米六说,周天和老朋友是在黄老板的店里遇见的。”

    “那又怎么样?就是你撕了我衣服的理由吗?”夏千夜怒气冲冲,手腕却怎么也收不回来。

    龙灏渊狡黠一笑道:“那么,我们该去店里看看!”

    夏千夜撇撇嘴,没好气地说:“这么晚了,不管是什么店铺,都早就打烊了!难不成你直接去说你要查案?”

    龙灏渊摇头笑道:“当然不能这样说,万一凶手就在店里,我这么说岂不是打草惊蛇?”

    夏千夜气呼呼道:“那就明天去!”

    忽然,龙灏渊叹了口气:“我说了这么多,难道你都没明白,我是想要赔偿你一件新衣服么?”

    夏千夜一怔,龙灏渊便松开了他的手,牵起马往前走去,边走边说:“夏同学,有人弄坏了你的衣服,自然是要赔的,要不然这极寒之夜,必然要冻出病来……”

    “你……”夏千夜依旧十分不满,即使是要用这种方法混到店里去,也用不着撕了他的衣服吧……

    正想着,龙灏渊又悠悠来了一句:“夏同学,你的体质恐怕很弱,那么细的手腕,一折就断,以后可要多加锻炼啊!”

    “你!”原本刚要平静下来的夏千夜,忽然间又暴怒了起来。

    然龙灏渊就像是没事儿人一样,随手拦住了一个匆匆赶路的人,问清楚了去往黄记成衣铺的路线。

    站到黄记成衣铺的门口,龙灏渊冲夏千夜笑了笑道:“你去把门叫开,里面的衣裳就随你挑!”

    夏千夜这才半信半疑地问道:“真的?”

    龙灏渊摸了摸下巴点点头:“自然是真的!”

    话音刚落,夏千夜就像是害怕龙灏渊反悔似的,两步冲到门前,将门板拍得山响:“有没有人啊?我要买衣服啊!大客户!绝对不亏啊!”

    里面的伙计探出一个头来,皱眉道:“已经打烊了!”

    夏千夜连忙扒住门板:“我买成衣,现买现付!”

    龙灏渊也迎上来:“这位小哥,行个方便吧,我朋友的衣裳刚才不慎被刮破,若是不置办几件新的,恐怕就要生病了!”

    伙计略微一犹豫,龙灏渊便递上一锭十两的银子:“贵店声名在外,我朋友非要买您这里的衣服不可,多有打扰!”

    看见这出手阔绰的客人,伙计连忙拆下门板,让两人进来。

    一进门,夏千夜就被满屋子的衣裳给吸引了,龙灏渊往一旁的椅子上一坐,笑吟吟地问:“你们店里可有飞丝流锦的料子?我这朋友,独独最喜这种料子!”

    “有!自然有!”伙计一边说,一边拉开了旁边一个衣柜的门,“飞丝流锦的料子大都很贵,所以不便挂在外面!”

    一看见衣柜里的衣服,夏千夜的眼睛更亮了,连忙凑上去一件一件地翻看。

    伙计小声提醒道:“小公子……这边的,是女装……”

    夏千夜的脸上一红,轻咳一声,尴尬道:“我就是想先看看到底是不是飞丝流锦的东西……”

    伙计哈哈笑道:“千真万确,小公子,男装在这边,请看——”说着又拉开了一个柜门。

    夏千夜看了看忍住笑意的龙灏渊,凑上前去瞧了瞧那些男装,伙计便连忙开始给夏千夜介绍起来。

    这时,黄老板听说前厅来了一个阔气的公子爷,便也想前来瞧一瞧,于是,伙计给夏千夜推荐着衣服,龙灏渊便有一搭没一搭地与黄老板闲聊。

    末了,夏千夜挑了三套衣服,两白一黑,样子很是素净。龙灏渊的兴致好得很,还叫伙计量了自己的身形,特别定制了一套衣裳,点名要飞丝流锦的料子。

    黄老板笑吟吟地说:“公子真是晚来了一步,前天晚上,飞丝流锦的周老板还在这里呢,他为人很是和蔼,你赶上他在的时候,他恐怕能给你很多好的建议呢!”

    “哦?”龙灏渊假装好奇道:“周老板怎么会亲自来?”

    黄老板颇有些得意:“公子有所不知,我这成衣铺,别看店面不大,可是我在乡下可是开着一个有上百号裁缝的成衣作坊,周围几城几县,但凡是要做成批的货,都是从我这里订制,早年我还接过军服的活计呢!”

    龙灏渊恍然大悟道:“原来是这样,恐怕是周老板这次送来了不少货?”

    黄老板连连点头:“前些日子有人送来了一单大生意,要做五千套衣裳,光种类样式就有几十种,想来肯定是什么大户人家要赶制舞衣之类,点名要飞丝流锦的货,所以,周老板就亲自来走了一趟!”

    龙灏渊点点头:“那这笔货款恐怕是大得很……”

    黄老板吃吃一笑:“是不少!周老板一直都带在身上!”

    这时,夏千夜插嘴道:“那么多的银子,带在身上,也不嫌重?”

    黄老板连忙接道:“小公子有所不知,周老板不喜欢银票,就喜欢现银,那些银子,我都是提前去通宝钱庄兑好了的,五十两一锭,特地给他装了箱!”

    “那周老板现在已经回去了吗?”龙灏渊又问。

    伙计扁扁嘴道:“那不好说,昨天结账的时候,店里来了一个人,看样子是周老板的旧识,所以,周老板就给了米六一点碎银,打发他先回去了,两人还在我店里喝了会儿茶。”

    “那人长什么样?”龙灏渊追问。

    “年纪约莫在四十岁上下,穿着长衫,像是一个读书人的样子。”

    龙灏渊思忖了一下又问:“那么,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你们这里的?”

    黄老板想了想答道:“昨天午饭之前,周老板原说要走,赶着天黑到家,可不巧,那人来了,要是叙旧时间长的话,周老板恐怕会过一夜,今早离开的也未可知。”

    龙灏渊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忽然问道:“敢问,城外哪里有河?”

    伙计一听,更是滔滔不绝:“有,城郊有一条河,我们这里叫西荆河,沿途流经好几个城县,流到松江府,就并入长江,继而入海了。”

    “哦?这条河,平时有船吗?”

    “有!一种是渡河的摆渡船,一种是在河中打渔的渔船,还有一种,是在河中捞沙子的沙船。”伙计看着龙灏渊订下的那几套昂贵的衣服,句句都知无不言。

    龙灏渊看着衣服都挑得差不多了,叫夏千夜将撕坏的衣服换了下来,命伙计打包付钱。

    伙计笑脸相迎,将包袱递到二人的手中,相当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