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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请开茶。”小丁还没有坐下,就嚷开了。
“贵客到!”小铁梅的舅妈十分高兴,向老公摆一下头。
“来啰。”舅舅端来一壶普洱茶。
“志鹏、小丁,去什么地方接来两位貌若天仙的姑娘,江城很少见如此标致的美人。”他要帮志鹏他们斟茶。
“舅舅,等我来。”桂英接过他的茶壶,熟练地用热茶洗过茶杯,替志鹏他们把茶斟满。
“舅舅,这两位姑娘是市政府招待所的,这位是辛桂英。”小丁用手摸一下明明秀发,“这位是赵明明,我的女朋友。”
“小丁,你不是一般的厉害,而是太厉害啦,政府招待所是招呼大人物的,江城第一流的餐厅,能够在那里当服务员都是百里挑一的靓女。”舅舅看着赵明明,眼也不眨一下,幸好后背向着老婆,否则,耳朵要被拧下来。
“舅舅,明明对我很好,有一次政府的官员陪一位香港老板到餐厅VIP房吃饭,当官员去洗手间的时候,这位老板给了她一个大红包,你猜多少钱?”
“一条红衫鱼?”港币100元是红色的,舅舅觉得发个红包100元已经爆棚了。
“不,是一张金牛!”小丁话音还没有落下,舅妈拿着两瓶啤酒走过来凑热闹,听见有人给明明红包1000元,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丁喝了口普洱茶,继续说:“里面有张1000元的港币,只要明明同意当他的小妾,立即在江城买一套三居室的新房给她,但明明没有收他的红包,更不会答应当他的如夫人,气得这位香港佬几乎翻了白眼。”小丁搂着明明的肩膀,一脸幸福。
“小丁,你家的祖坟冒了青烟,找到这么好的靓女。”舅舅口水差点就流出来。他年轻的时候为什么没有这样的艳遇,娶了一位凶巴巴,颧骨高高的瘦妹当老婆。
“菜来啰!”老板娘亲自端菜上来,舅舅赶紧闪开。
“舅妈,小铁梅在香港过得好不好,很想念她。”志鹏问道。
“在香港制衣厂打工,工资虽然高,但工作时间很长,很累的,开始阿梅受不了,很想回来,现在挨过去了,升为领班,每月工资有二千几蚊,听说工厂的太子爷在追求她,她好像还没有答应。”谈起小铁梅,舅妈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
“小丁哥,什么叫二千几蚊?”明明问小丁。
“就是每月工资有二千多元。”小丁回答。
知道小铁梅的近况不错,志鹏感到很开心,这位老同学兼好朋友,当年就是她通过在郊区政府做门卫的大伯介绍进车队当司机,认识了英姐,才使他今天成为副科级的侦查员。
“不打扰你们啦,你们几位后生仔,后生女好好在这里相聚。”舅妈离开,回到收款台。
“鹏哥,什么叫后生仔,后生女?”桂英和明明来江城时间不长,很想学会粤语。
“就是年轻人的意思。”志鹏回答。
“来,我们这群后生仔,后生女,干一杯,感谢鹏哥、丁哥出手相救。”桂英、明明举起啤酒杯,四个人的酒杯碰在一起,大家痛快地把啤酒喝下去。
“桂英、明明,这次你们脱险,功劳最大的不是我们,是老齐叔一家子,找个机会好好答谢他们。”志鹏放下啤酒杯。
“鹏哥,我们很想去啊,但人生路不熟,不知道如何去。”桂英她们脸上露出难色。
“你们找小丁哥带路就行,他会开车,星期天休息向唐队办手续,借台农夫车一起去坑尾生产队。”他的用意只有小丁最清楚,志鹏让小燕子背陈雄去医院抢救,陈雄现在已经和她如胶似漆,强台风吹都不会散,让他去照顾脚崴了的赵明明,他现在已经成为明明的男朋友。
这顿饭辛桂英她们做东,吃得最开心的应该是小丁了。
“小丁,这70元拿去买些礼物,星期天陪她们去一趟老齐叔的家,我和唐队打个招呼,你开车送她们去,妹头从上海音乐学院放寒假回家,星期天我要陪她去探望高中的班主任。”离开桂英她们的宿舍,志鹏把7张大团结递给小丁。
“阿头,你家里困难,伯母有病,弟妹多,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小丁虽然手头紧巴巴的,但坚持不收。
“你想不想把明明娶到手?”
“发梦都想啊!”小丁回答。
“这两位姑娘被骗到高兰县几个月,没有收入,现在刚领第一次工资,有很多地方需要用钱的,你这个时候出手支援,再搏一下明明的好感,成功概率就大很多,拿着吧。”志鹏把钱塞进他的手,骑车离开。
小丁看着骑车远去的志鹏,手捏着大团结,泪水在眼眶打转。
“明明,你口袋还有多少钱?”桂英在数着腰包的零钱。
“桂英,糟了,只有5元。”明明和桂英第一次发工资,看见江城女孩子穿上时髦的进口牛仔裤,长筒丝袜子,还有的确良衬衣、高跟皮鞋,她们穿着从成都带来的旧鞋旧衣服,显得土里土气,一收到工资,两人去繁华的灯光夜市转了一圈,腰包的钱就被歼灭大部分,寄了一些钱回家以后,所剩无几。
“你呢?”明明看着桂英。
“我只有3元多。”桂英这次犯难了,老齐叔一家为了救她们出了很大的力气,老齐婶、老齐叔几次被贼人打翻在地,老齐婶的旧衣服还放在宿舍里,现在必须要尽快把衣服还给她,还要送厚礼答谢他们才行。
怎么办?只有8块钱,报答不了他们的厚恩啊!两位姑娘在房间来回走动,撅着嘴巴扯着她们的衣角,不知道如何是好。
“来啦,礼物到!”小丁提着二个大口袋进来,打开一看,她们亮瞎眼了。
两瓶九江双蒸酒;两瓶佛山石湾玉冰烧;二套男装夹克新衣服;三对男装翻皮运动鞋;一对北京女装布鞋,一件羊毛女装外套;一套香港进口的师奶服装;一套深咖色中山装;5斤食品公司生产的广式腊肠;一条大的台县特产马鲛咸鱼;一箱5千克的鸡蛋面;还有江城特产杏仁花生糖果。
“小丁哥,这些礼物太贵重啊!”明明看见摆满枱面的礼物,心里按捺不住一阵激动,这些礼物起码等于她两个多月的工资和奖金。
“这些礼物是我帮你们准备去老齐叔…”小丁还没有说完,“嘟”一声,小丁的脸被她深深吻了一下子。
“谢谢!太谢谢小丁哥啦!”明明、桂英向前紧紧地拥抱着小丁,他搂着她们的小蛮腰,心中在暗暗感谢志鹏,阿头真是料事如神。
老齐婶嫁到坑尾村三十年多了,从来没有穿过这么靓丽的新衣,她穿着香港杏色带暗花的师奶装,披上玫瑰红色羊毛外套,脚穿深蓝色北京布鞋,站在院子大门显摆一番。
“老齐婶,发大达啦?”看见一辆崭新的农夫车停在门口,乡里乡亲好奇地围了上来。
“我在江城的两个干女儿来看我,快进来吃糖。”老齐婶招呼他们进屋。
哇塞,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旺富、旺家两兄弟穿着整齐的夹克新衣服,脚穿翻皮运动鞋,变得精神奕奕,帅气起来,一改平时邋邋遢遢的样子,在院子里派花生糖给围着他们的小孩子。
“老齐婶,我来做媒,明天介绍邻村的两个姑娘给你的儿子。”村里的媒婆黄大嫂看见她家的饭桌上堆满礼物,老齐家行了好运,如果谈成了对象,两份红彤彤的媒人大利事应该少不了。
辛桂英、赵明明跪下向老齐叔、老齐婶磕了响头,认他俩为干爹干娘。这对穷困潦倒大半辈子的老夫妻,这回长老脸了,有两个来自江城美若天仙的干女儿,消息瞬间传遍了整个坑尾村,羡煞街坊邻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