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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晓瑜用力扭动房门上的把手,冰冷的扶手纹丝不动。
惊恐的回过头,看见男人站在那里一只手捂住半边脸,指缝间往外喷涌流淌。
“跑啊!”男人怒吼。
摇摇晃晃的往祁晓瑜身前走,慢慢的拿下捂住伤口的手,祁晓瑜看见,一道深可见骨的长长上穿插过他左半边脸,左眼更加是血肉模糊流出黑色的血,让人忍不住想吐,
而男人嘴角却挂着狰狞笑容:“你弄瞎了我的眼睛,我要让你跟我有一样……”
祁晓瑜下意识的扫过包厢,除了这个门根本就没有其它出路,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不要过来……!”
祁晓瑜紧紧握住手里的玻璃指着男人。
甚至不敢去看那血肉模糊的脸。
男人直接无视,几步就走到身前,狰狞的笑着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祁晓瑜用力将玻璃划出去,也不知道这次划伤了男人哪里,只觉得下一刻被他抓住手腕,手里的玻璃也被夺走。
“这双眼睛,还漂亮啊!”
男人抓住祁晓瑜的头发让她的脸后仰,祁晓瑜看见那血肉模糊的脸凑到眼前,手里的玻璃尖刺对准她瞪大的眼球。
“我们无冤无仇,都是你们逼我的……”
似乎祁晓瑜已经想象到了失去眼睛后的绝望,苍白的脸上出现哀伤。
“我现在还可以给你选,你乖乖让我爽一次,我弄瞎你一只眼睛,或者你不给我爽,就弄瞎你两只眼睛!”男人的声音透着不正常的癫狂!
“两个选择都是我无法接受,我也有自己的选择。”
于是,她不顾眼前的玻璃,抬腿狠狠踢在男人双月退之间。
“嗷……!”
男人痛苦的弯下腰,这次嘴里的惨叫比刚才瞎了眼睛还要惨烈。
手里的玻璃瞬间往祁晓瑜眼睛划去。
祁晓瑜没有闪避,而是将头用力向前撞去,脸颊的肌肤擦着玻璃而过,前额重重撞在男人血肉模糊的脸上。
男人闷哼一声向后退出几步,还在痛苦的夹着自己的腿,独眼不可思议的盯着那个瘦弱的女人,像是很怀疑自己身上的伤,是不是她弄的!
都是他太小看了那个女人!
“我不会给你机会了,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男人休息了一下,从茶几上拿去一支空了的啤酒瓶,小心翼翼接近祁晓瑜。
“我也不会给你机会!”
祁晓瑜的嘴角出现惨笑,笑的哀伤又凄凉。
她转过身,毫不犹豫的,用出全身力气,向着墙壁狠狠撞去。
“咚!”
只觉得脑海里的思绪,一瞬变成尘埃,无尽的黑暗将她包裹,冰冷渐渐的将她身体吞噬。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
“嘭!”
黑暗中,像是听见一声巨响,然后她被什么人抱了起来,有急促的脚步声在耳边响起,接着祁晓瑜又什么都听不见了,身体越来越冷。
那种冷,就像冰雪天泡进了湖水里,不断的往下沉,黑暗与绝望连同冰冷蔓延在每一个毛孔,而她却连手指都不能动一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晓瑜的思绪有了那么一丝重组在了一起,迷迷糊糊里感觉一双温柔的手,带着阳光般的温暖,一寸一寸抚过她的身子,那炙热慢慢驱散身体里的冰冷,连同黑暗与绝望一起。
她终于能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她真的没有死吗?
或者她已经死了,不然怎么会什么也看不见听不见……
祁晓瑜脑海里的思绪更多,感觉时间不停的流逝,也许是一个小时,也许是一天,也许是十年、二十年、亦或者是一百年……
四周的黑暗变的温暖,暖洋洋的她一动也不想动,她想不起开自己是谁,只记得自己应该已经死了,这么久过去了,那坟头应该长满了青草吧!
如果是九里香该多好?
九里香是什么?为什么她想要九里香?
祁晓瑜努力想,想啊想!
又不知道多少时间过去了,祁晓瑜终于想起九里香是什么,那是一种美丽纯洁的花朵,就像世界上最美的爱情一样。
爱情又是什么?
祁晓瑜又在想,好像那种下九里香的人,似乎跟这个叫做ài情的东西有关
可是那个人是谁呢?
最终,祁晓瑜想起了,是谁曾为谁,种下了那洁白的九里香,也想起,那张盛世容颜。
她最后也想起了最后那张无情的脸!
祁晓瑜的思绪,已经大部分回归脑海,那记忆的深处,还有一团她一直都不曾触碰过的丝线。
黑暗中,祁晓瑜那团丝线一点一点剥离,一点一点的重组,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但却本能的去做。
最后的一丝丝线重组成记忆的碎片,祁晓瑜的眼前,出现一幕很久都没有记得的画卷。
街头上,响起了那首老歌‘春泥’,十字路口的对面站着手捧鲜花的少年。
“晓瑜,站在那里不要动,我过来找你。”
少年快步往她身边走,可是惊喜的她已经等不及,向着少年迎去,一辆车子急速闯过红灯,狠狠将她们两个撞飞在地上,殷红的鲜血模糊了视线。
“不要死,求你……”
那一刻,两只染血的手紧紧握在一起。
几十分钟后,穆家的救护车驶来,接走了陷入昏迷的少年,而她,却被丢弃在马路边。
她以为,她就要死了,那重伤昏迷的少年已经不可能回来救她,模糊的视线里,却出现一双澄亮的皮鞋,脚步匆匆而来。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那是路子锐的声音,一把将她抱在怀里。
“我帮你撞死穆少煌,是她自己冲出来,不能怪我。”
这个声音是穆棱渊!
“你就等着坐牢吧,这件事情我不会再给你包庇。”
“舅舅,你答应撞死穆少煌,你就扶我上穆家的总裁位置,我帮你做了,现在要过河拆桥?”
两道男人的声音在耳边争吵起来。
路子锐又道:“穆少煌死了吗?只有他死了你才能坐上那个位置,大姐那边有我去说服,但他没有死!”
“舅舅,你不能这样对我!”
穆棱渊的声音开始哀求。
“穆少煌没有死,他已经看见了你的脸,这牢你坐定了,你将罪名承担下来保住我,将来你出了牢房,我还能扶你得到穆氏。”
“可是我不想坐牢……”年轻的穆棱渊开始痛哭。
“自首能少坐几年,最多五年就能出来,快去吧,忍一忍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