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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是6月了。南方早早地进入了梅雨季节,闷热潮湿的感觉让人的心情有些许压抑。
不过,还是有值得开心的事情的。陆旭以体育成绩全市最高分,被Y市体育学院提前录取。在证实这一喜讯后,陆菲提议几人去聚餐庆祝庆祝。
“还以为你不会来呢,怎么这次破例了?”看着身旁一脸淡然的女人,李子寒笑着问道。
“很长时间,没看到陆菲笑得这么开心了。程珊走后的那段时间,她一个人,很难熬吧。”
李子寒顺着沐凡的视线看去,随后轻轻一笑,“你不是常说,人呐,就是要经历些什么,才会有所成长嘛。这,是在所难免的。”
沐凡的记忆里,最近一次见陆菲,已经是1个月前了,那时她的情绪还是很低迷的。之后,因为忙于备考,她就一直待在学校,没有来店里。而沐凡因为在金贝壳遇到意外,身体处于恢复期,也就无暇顾及到她。
直到近来,大家才得空些。看着不远处正忙碌着摆弄烧烤架的陆家姐弟俩,沐凡不免有些感慨。她想起了和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也是和黑衣男子近距离交手的一次。
那是2年前的一天,她和李子寒正在跟踪委托人。
“沐凡,我们跟了2天了。这个张素新过着三点一线的生活,好像没什么奇怪的地方啊。怎么还要跟着啊?”李子寒看了看坐在阅读区看书的男人,小声说道。
沐凡没有直接回答李子寒,只是笑了笑,看着坐在不远处的男人,一脸淡然地说道:“政客世家、在国外长大、做医疗科研、社交圈名人,如果不是“张素新”这个名字,就第一眼,你觉得这些词和他匹配吗?”
沐凡似有深意的话,让李子寒一时语塞。确实,沐凡说出了他内心的想法。
这个堪称完美的男人,在第一次拜访时,竟然紧张到失态。这么一个演讲无数、上过电视专栏且社交广泛的成熟男人,常年活在镜头下,不是没见过世面,他浑身上下应该透着自信,在一个陌生人面前失态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第一次见面,这个张素新却给人一种畏畏缩缩的感觉,这和访谈节目上的人相差太大了。起初,沐凡怀疑过两人不是同一个人,可在李子寒的调查里,张素新是独子,并没有什么双胞胎兄弟。沐凡便怀疑张素新有第二重人格,于是进入了张素新的梦境,但在梦境中,仍是找不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即便这样,沐凡还是觉得,这个张素新很不对劲,他身上带着谜,那是一个无法合理解释的问题。
“他怎么有点心神不宁啊?沐凡,你看看他,是不是像在等什么人啊?”
沐凡顺着李子寒的视线看去,只见张素新不断地看时间,还时不时向门口看去。沐凡思忖片刻,轻声在李子寒耳畔说了些什么,李子寒会意后,便先行离开了。
另一边,因为第五届读书节活动正在举办,图书馆大厅的书展聚集了不少学生,比以往要热闹些。
“哎呀,你慢点!陆旭,你听到没有啊!”
一扎着马尾辫的清秀女孩,正向着前方略微拥挤的人群喊着什么。看着越来越多的人群,女孩皱了皱眉,脸色一板,似是有些生气。
“等回家了再收拾你!哼!”女孩小声嘀咕着,而后快速向前方挤去,当走到一个少年身旁时,停住了脚。
“小子,喊你没听到啊!让你走慢点,人那么多,走散了怎么办?”
少年穿着简洁的校服,约一米七五的身高,清瘦的身形看起来有些单薄,他的脸上是未脱的稚气,看起来十五六岁的模样。
此时,他看着一脸怒意的女孩,笑着打趣道:“姐,你放心,就你这独一无二的傻样,在这茫茫人海,我一眼就可以看到,哈哈......”
“哎呦”一声,男孩发出了一阵悲惨的叫声。他看着转身离开的女孩,再看看自己白皙的手臂上留下的一块红色印记,眼神中满是怨念。
“陆菲,你滥用私刑!你家暴!我要告诉妈妈!哼!”
“哼你个大头鬼!有胆量就去说,反正比起这个,你以前那点破事,更!劲!爆!”
“你!”
看着陆菲一脸得意的模样,陆旭敢怒不敢言,气得不想多说一句。他将书包扔给陆菲,转身向里侧走去。
“又干嘛去啊?”
“哼!排毒去!难不成,你要一起?”
说完,少年便飞快地小跑着离开了陆菲的视线。片刻,终于反应过来的陆菲,气得牙痒痒,内心的洪水猛兽似要爆发了。
“陆!旭!”
少年从厕所出来后,有些忘记回去的路了,他看了看格局相同的走廊,摸了摸口袋,在确定手机不在身上后,有些崩溃了。
“苍天呐!我以后一定常来图书馆,一定好好学习!快指条明路吧!”
陆旭双手交叉握着,作祈祷状,在内心嘶吼完后,继续找回展厅的路。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袭来。
“太好了,终于有人来了!可以回去了!感谢神明啊!”
陆旭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激动地循声而去。在拐角处,“碰”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发生了撞击。
“哎......嘶......”
“哎呀......谁啊,这是......不长眼睛呐!”
陆旭揉了揉自己重重摔在瓷砖地上的柔软小屁股,皱紧着眉头,嘴里念念叨叨得有些生气。
“对,对不起啊,我,我有急事。”说完,张素新有些紧张地看了看身后,确定没人后,慌乱地将口袋里的钱塞到陆旭手里,“这......这钱,你拿着。”话刚一说完,便匆忙离开了。
“诶......这,这算什么啊?我,我又不是碰瓷的。真是的!诶,等......等等,我还没问他怎么出去呢?”
当陆旭反应过来,想追上去时,走廊里已经没了刚才那人的身影。他甚是苦恼地看着手上几张百元大钞,心里五味杂陈。
正在陆旭一筹莫展时,碰上了正跟踪张素新而来的沐凡。她像是救命稻草一般,给陆旭带来了希望。但这段记忆在沐凡看来,并不想记得它。
“姐姐,带我出去吧。你忍心把我这样一个路痴扔在这里吗?你不能像刚才那个哥哥一样走掉啊。”
沐凡长吁一口气,看着此时紧紧抱住她大腿的陆旭,倍感无奈。
“弟弟啊,顺着东边那条走廊一直走,第二个岔路口拐弯,就可以看到楼梯了。我现在有急事,你能不能先撒开?”
“不,不行,你还是带我去吧。我觉得,我还是走不出去。”陆旭可怜兮兮地看着一脸无奈的沐凡,死死地抱着她的腿,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因为僵持不下,沐凡决定动用异能之术。可就在此时,一股强大的力量突然一闪而过,那是她十分熟悉的力量,那是异族人中的佼佼者才有的力量。
“快起来!跟我走。”
沐凡突然严肃的样子,让还在卖惨的陆旭楞了一下。但在听清楚沐凡的话后,还是讯速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脸呆愣愣地看着她。
“现在开始,没让你说话,就别说话。还有,你速度快点,记得跟上我,如果跟丢了,可不怪我。”说完,沐凡就绕过他,往张素新离开的方向小跑过去。
“诶,这就......嗯,不说话,不说话。”在看到沐凡意味深长的表情后,陆旭连忙捂住了嘴,小跑着跟上她。
很快,两人便来到了图书馆的仓库大门。沐凡感知得到张素新就在这扇大门后面,但她犹豫着不进去的原因,是因为这间仓库里面,还有另外一个人,确切来讲,是一个异族人。刚才那一瞬即逝的强大异能,就是里面这个异族人散发出来的。
陆旭看着陷入沉思的沐凡,很是不解。他们是要去展厅,怎么来人家图书馆的仓库了呢。突然,一个想法窜入了陆旭脑中,“一定是我没表达清楚,导致姐姐带错路了。不行,我得和她说一下,我是要去展厅的。”
纠结片刻,陆旭放下捂住嘴的手,小声说道:“那个,姐姐啊,我要去展厅,不是这个仓库啊。”话刚说完,一股强大的异能之力扑面而来,仓库的门突然打开了。
“走开!”
沐凡将尚未反应过来的陆旭推至一旁,而后操纵着术法,以异能之力对抗着。看着眼神清冷、双瞳赤红的沐凡,陆旭吓得有些不敢动弹。
“陆旭,你掉厕所啦。刚在对面喊你,怎么不......”
与此同时,陆菲意外地赶到了这儿。看到眼前这无法相信的一幕,她因为惊恐而张大的嘴,发不出任何声音,双脚像是灌了铅,动弹不得。
沐凡看着被吓住的两人,不免有些分心。而对手像是感知出来了一样,加强了异能之术,压制着她,使她没有分心的空隙。仓库里很暗,沐凡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听到一阵不急不缓地脚步声,而这一顿一顿的节奏,与3年前第一个委托人梦境中听到的脚步声,一模一样!
“你是谁?既是同族之人,为何不坦诚相见!”
沐凡对着仓库深处喊着,脚步声愈来愈近,渐渐地,男人走到了光亮下。
“又是你!把我当成碰瓷的,还不带我离开,害得我被困在那里。”陆续看清来人是张素新后,心中莫名窝火。
“别说了,不是他!”
看着这张熟悉的脸,沐凡却倍感压抑,尤其是从他的眼神里,那双阴鹜又陌生的眼睛,给人一种窒息的感觉。
“呵呵呵......小姑娘,咱们有的是时间玩儿。现在嘛,还不到时候。哈哈哈......”说着说着,沐凡就被一股强力击退,而控制着张素新的神秘人借着这个空挡,逃走了。
李子寒赶到时,现场像是什么也没发生过,又像是发生了什么大事一样。陆菲靠在墙上,陆旭跌坐在地上,两人的表情倒是如出一辙,一脸不可置信,一脸惊吓过度。
至于张素新,倒地后就陷入了昏迷,在医院躺了3天。虽然醒来后,沐凡进入了张素新的梦境,试图了解他们在仓库里发生了什么,但留给张素新的记忆,只有那一个声音,仓库里面没有其他人。
沐凡对此很是疑惑,这是她无法想通的。但一次偶然,她在异族禁术上,发现了一个能合理解释这种现象的理由。
异族禁术中,有一个术法,是能将自己的身体化作无形之物,然后凭借着自身强大的意念来操纵这无形之物,将其寄托在有形之物上。
但因为这一术法过于强大,需要摄取异族中异能高超者的血液来提升自身的异能力量,前期投入太过血腥残暴,而被归为了异族禁术。一般情况下,不会有异族人去操练这种术法,毫不夸张的说,这术法是建立在同族人的生命上的。所以,当沐凡发现这个术法时,心里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真希望这解释是错误的。
这是和梦境中神秘的黑衣男子的一次交手,是第一次,也是最近距离的一次。之后,他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了消息,只存在于委托人的梦境里。
原本以为,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陆家姐弟俩,不知怎么的,就找到了西横街18号咖啡馆,还口口声声说着什么要拜师?还给自己起了个什么“双侠”的名号。李子寒本以为沐凡会用异族术法消除两人的这段记忆,但奇怪的是,沐凡竟然没有这么做。这一点,李子寒问过她,但沐凡的答案,未免有些......
“给你找两个帮手,不好吗?”
“哈哈......”思绪回归,沐凡突然发出了一声愉快的笑声,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这让一旁的李子寒,有些纳闷。
“怎么了?你今天怎么有些......”
看着李子寒欲言又止的模样,沐凡笑着说道:“今天高兴,很高兴!走吧,去看看两个小家伙鼓捣地怎么样了,别烧烤吃不成还起了火。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