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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整个村子已经变成了修罗地狱,善如面色虽平淡,心中却愤怒如海。待杀死所有人之后,混沌九体合一,悬于三人头顶,狞笑道:“人之一生如此凄苦,生老病死,七情六欲,你们为何不放下一切,与我一起随心所欲的活着。”
柳鳯芝知道混沌是有心迷惑他们,秀眉一竖,开口道:“住嘴,人活一世,自始至终总有情,你这妖怪,从来不知情为何物,哪里了解我等活着的意义。”
“
哼,情又如何,我活千年,见人间处处晦恶,为一己之私杀妻杀子不在少数,何曾见过你所说的情?”
“善人看善,恶人看恶,你乃妖怪,又何曾着眼于人世美好,你还是不要白费唇舌了,任你如何蛊惑,我等也不会上当。”
降大滔听不懂这些,看到善如父母及村中其他人惨死,他早已怒气冲天,原本是被善如叫住,这时见混沌开口,便再也按捺不住,双脚一踏地面,高高跃起,举起拳头向混沌打去。
混沌怪笑一声,一个转身,身子化为了一团弥散的雾气,降大滔一拳打了个空,但那拳劲还是将那团雾气打破了一个空洞。
“好,你们既然有心寻死,我便成全你们。”
弥散的雾气在高空幻化成无数漆黑的利剑,利剑如骤雨般落下,降大滔将双臂置于胸前,只感觉到身上一凉,接着便是刺骨的疼痛。
“大滔小心,这里虽是我的意识,可是你若在这里受伤,伤痛会直接反应到躯体之上。”
降大滔向后几个翻越,躲过了大部分的利剑,但身上各处都崩出了鲜血。
柳鳯芝施展出法术结界,在三人身前凝聚而出一个青色的罩子,利剑落在罩子上,叮叮叮犹如雨后风铃的震响。
“善如,这里明明是你的意识世界,为何大滔也会受伤。”
小善如解释道:“意识是人的根本,意识之根本受伤,便会映射到躯体之上,若你在这里死了,那么躯体也会死去,所以切不可大意。”
柳鳯芝银牙一咬,撤了结界,周身升腾青色灵气,接而双手一合,在胸前聚出一枚明珠一般的绿色光球。
她将这绿色光球一推,光球瞬间便飞到了天上,且升到天上的时候,光球越来越大,由明珠大小变为了拳头大小,最后变成了水桶大小。
待停止之时,这绿色光球就像一颗奇异的青阳,横亘于天空,将被混沌遮掩的天地照得青亮,青阳发出点点青色光尘,这些光尘落到混沌所化雾气之上,如燎原之火一般将所有雾气点燃。
混沌发出一声又惊又怒的大吼,身子霎时聚合,而青阳火焰还是不放过它,转眼便将它这个身体烧成了一道巨大的青色火炬。
小善如见到这一幕后,惊喜叫道:“鳯芝姑娘好厉害,以前怎么从未见你施展过这样的法术,这下看这妖怪还能支撑多久?”
柳鳯芝笑道:“这法术名为乙木残阳,是青龙之前借我之手施展出来对付毒蜘蛛的,我看了一遍之后,就记了下来。”
善如惊道:“鳯芝姑娘果然天赋异禀,这样高深的法术只看一遍就全部记下。”
看着那天青阳与空中燃成火炬的混沌,柳鳯芝心中也是惊讶,她亦没想到这乙木残阳可以对混沌造成这样的伤害,那之前与混沌一战时,青龙为何没有施展出来呢?
混沌此刻全身青焰缠绕,三人以为它定会被乙木残阳之术消灭时,空中突然响起了阵阵的呜咽声,柳鳯芝抬头去看,骇然发现空中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青黑的漩涡,而那呜咽声便是从漩涡之中传去。
一点微光现于漩涡中心,呜咽声后,混沌竟毫发无损出现在半空,且那漩涡忽而倒转,似一个漏斗般将空中的青阳遮住,天空一下子又变得晦暗起来。
“没想到你这小姑娘倒挺厉害,可惜棋差一招,终究失败,你可知在意识梦魇之中,我混沌乃不死之身,不灭之体,任你手段如何高明,又有什么办法。”
“世上哪有什么不死之身,”小善如大喝,“你虽是远古凶兽之一,可未免太自信了一点,你别忘了,这里可是我的意识世界。”
说话间,小善如右手一挥,周围一切瞬间变淡,直至全部消失,原本的村子以及死去的村民全都不见了,众人眼前只有一方绝对空白的奇特世界。
柳鳯芝与降大滔疑惑之间,就见这空白世界闪耀七彩光芒,无数力士手持宝剑长枪从七彩光芒中闪现,朝着天空混沌所化的黑云冲去。
“哼哼,这里虽然是你的意识世界,可你还自认是这里的主人吗?”
黑云凝聚,变化成一只墨色的大鸟,与朱雀相似,却更像一只扩大了无数倍的漆黑燕子,燕子啼鸣,张开大口,顿时空中一阵强大的吸引之力出现,那些力士还未到燕子身边,便全部被一口吞下,与这燕子相比,那些常人大小的力士就像它口中的小虫子。
小善如脸色一白,身子骤然扩大了几分,变成十岁大小的模样。
“不好,未曾想这混沌如此厉害,你们快想想办法,时间不多了,当我变回原本大小之时,就是我化身混沌的时候。”
降大滔见状,向前奔跑几步,扬起脖颈朝天一吼,口中竟是虎啸之音,小善如与柳鳯芝看见,就在降大滔一吼之间,自他口中竟奔出一只硕大的白色猛虎,这白虎仰天长啸,夹杂山崩之意逆天而上,一爪抓在燕子肚腹,燕子吃痛,扑腾翅膀向上飞去,而白虎凶猛,竟是一跃而起,将燕子头颅一口咬掉。
地面上,施展出这一招的降大滔气力俱失,差点跌倒在地,柳鳯芝急忙跑过去扶住他。
“嘿嘿,看我厉害不?”
降大滔虚弱说道,可是他刚说完,就见柳鳯芝一脸凝重地望着天空。
天空之上,白虎腾云低啸,然而那被咬掉头颅的燕子竟还未坠地,而是依旧拍打翅膀,且在燕子脖颈,黑气弥漫,竟又长出一个头颅。
“哈哈哈,我说过,在这世界里,我乃不死之身,你们能奈我何?”
天上白虎见这燕子不死,低啸一声,直直冲去,可是刚一过去,燕子便高高飞起躲过一击,同时自腋下钻出无数长虫,这些长虫就像是鞭子一样,试图将白虎捆住。
白虎初时还挣扎,可是不久之后,就被一只长虫刺穿眼睛,白虎吃痛,向后退去,而其他长虫见后,一拥而上,将它撕成了碎片。
白虎被撕成碎片之后,降大滔口中立时喷出了鲜血,显然招式被破,对他的影响亦非常巨大,不过幸亏这不是真正的白虎,而是他以庚金灵气自创的招式,与白虎少女没有关系。
小善如走了过来,在三人面前一划,便布下一层七彩的结界。
“你们以为就这样可以阻止我吗?”
那只混沌所化巨大的燕子双翅一展,继而分裂,化为上千只巴掌大小的黑燕,这些黑燕从天而降,疾风骤雨般在七彩结界上打出了无数凹陷的漩涡。
“只凭我们几个,只怕根本对付不了混沌,我这便请青龙前来。”
柳鳯芝一边为降大滔输入清灵之气助他恢复伤势,一边闭目传讯青龙。
“青龙前辈,可否听到我的声音?”
化作青桥勾连柳鳯芝意识与善如意识的青龙,听到柳鳯芝声音之后,立刻答道:“鳯芝姑娘,可是出了什么事,为何语气如此焦急?”
柳鳯芝道:“我们在此遇到了混沌之灵的一丝残念,我与大滔善如不是对手,还请前辈出手相助。”
“好,你们坚持一下,我马上就来。”
青桥一阵扭曲,化为青龙之身,瞬间钻入了那星云漩涡之中,正在青桥边儿上踌躇着看是不是要在青桥上再踩几脚的白泽一愣,心念稍转便知柳鳯芝遇到了危险。
“哼,小青虫,你不要以为我不会这穿越意识之术,我这便来找你。”
白泽化身一道白色流光,冲入了青龙之前消失的地方,那星云漩涡虽然不见,可是当白泽冲到那个地方的时候,它的身子忽而变小,如同一枚银针,轻易便冲破了柳鳯芝与善如的意志之隔,来到了善如的意识之中。
它刚一出现,就看见一片绝对空白的世界里,一条足足百丈的苍龙正在与一只不比它小的黑燕缠斗。
苍龙长吟,黑燕啼鸣,相隔甚远也可感受到那种惊心动魄的气势。
“我滴个乖乖,这小青虫怎么一下子变成了大青虫,不过这么大,踩在上面一定特别舒服。”
白泽低头,就见苍龙与黑燕底下一道七彩的结界,它又化为一道流光,向着七彩结界飞去。
柳鳯芝正聚精会神看着天空青龙与黑燕的打斗,眼前白光一闪,就见白泽出现在自己眼前,她讶异道:“白泽,你为什么回来这里?”
白泽扬了扬头,说道:“就许那只青虫来,就不许我来了吗?”
旁边善如与降大滔见柳鳯芝忽然对面前空气说话,一时惊讶,降大滔更是大叫道:“哎呀,这可怎么办,鳯芝姑娘就这样傻了,这要是被开山兄弟知道,该多伤心。”
柳鳯芝一脸黑线,直接白了他一眼,说道:“什么傻不傻的,我曾与你们说过,我脑海之中寄居着神兽白泽,你们看不见,现在和我说话的,就是它。”
降大滔嘴巴一圆,一拳打在柳鳯芝身前的空处。
“真的欸,真的什么也摸不到。”
白泽看着眼前的降大滔,一时竟觉得他十分有趣。
“哈哈,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了一个比那青虫还好玩儿的人,如此有趣,我可不能放过,这便让你看到我。”
降大滔正惊奇的时候,眼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雪白的山羊头颅,这头颅奇异,除额下两眼之外,额间一竖红痕竟也是一只眼睛,只见这奇异的头颅正睁着好奇地眼睛看着降大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