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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你想到什么了?”瓜尔佳抚琴凑到楼姈身侧问道。
楼姈指着湖水中的那些被她扯落的针叶绒花,“你看到了吗?”
瓜尔佳抚琴低头看着湖面,只看到零星的针叶绒花飘在湖水上。
她抿了抿唇,看向楼姈,眉眼一动:“姑娘,这绒花没什么特别的啊。”
楼姈嘴角轻扯出一个弧度,然后掌心向小舟一拍。
“砰!”
顿时激起了无数的水花。
小舟倾斜的摇摆,瓜尔佳抚琴一时没站稳,差点摔下湖中。
“姑娘,你这是干什么?”瓜尔佳抚琴稳住身体,坐在小舟里,按着小舟两侧的边沿,面露不解。
楼姈站在床头,稳如青竹,目光凉凉沉沉:“这小舟有问题。”
瓜尔佳抚琴还以为楼姈是想到了什么办法,结果是发现了这个,有些气竭的点头道:“是啊,这小舟一直都没有动。我一来就发现了。”
楼姈白皙的脸上泛起清寒,星辰之眸被罥烟笼罩,声音不疾不徐:“恐怕不是这么简单。”
瓜尔佳抚琴挑眉,打量了小舟一圈,没发现什么。
她抬头问:“什么意思?”
楼姈樱唇幽幽吐出:“这小舟没有动,很可能一直都是我们的错觉,而且危险可能离我们越来越近。”
瓜尔佳抚琴大惊,猛地站起来:“为什么这么说?”
楼姈看了眼周围被雪花覆盖的青山,大雪飘落的天空,快要结成一层冰的湖面,最后目光不轻不重地扫向瓜尔佳抚琴。
“你没看到这里和刚才不一样了?”
瓜尔佳抚琴看着周遭,完全不解楼姈正在说什么,她急道:“什么不一样?”
楼姈的声音幽幽落下。
“你没看到雪?”
瓜尔佳抚琴猛地一震,看向周围。
“青山绿水,哪来的雪?”
楼姈瞳孔透着奇异的星光,在听到瓜尔佳抚琴的话后,眸中有淡淡的星辰之光开始聚拢,她道:“你的眼睛已经开始退化了。”
楼姈的声音犹如一朵雪花,轻盈的落在瓜尔佳抚琴的心中,累成了冰川。
瓜尔佳抚琴有些不相信道:“不可能,不是有一日时间吗?还有我不是看不到啊,我还可以看到青山绿水。”怕楼姈不信,瓜尔佳抚琴急着强调:“再说,我还可以看到这湖中的绒花啊。”
楼姈清冷的眉弯成冷月,一点点的沁凉从那眉尾升起,细软的嗓音柔和而清浅:“是啊,你可以看到绒花。”
就在瓜尔佳抚琴不解时,楼姈利落地捏出嗜血咒,漫天的镜花水焰从天幕洒下,落在冰雪封住的湖面。
水焰和冰封的较量,一触即发。
楼姈向那小舟拍了一掌,千钧一发之刻,瞬间拉起瓜尔佳抚琴,向空中飞去。
小舟在楼姈的火焰中瞬间燃成灰烬。
而这苍茫的冰雪封住的青山,瞬间变成一处断崖。
刚才若不是楼姈反应快,那小舟直接就掉下了断崖。
“这里是哪里?”
瓜尔佳抚琴看着周围的世界。
不再是刚才的青山绿水,而是断崖峭壁,她和楼姈正站在断崖的边上。
楼姈眉心皱起,望着周围的山峰,她们站着的这一处断崖最是险恶。
楼姈低头看了眼崖下,云蒸雾绕,深不见底。
那叶被她徒手打下去的小舟,在落下悬崖便“嘭”的一声,支离破碎的散开。
瓜尔佳抚琴明显也看到了那小舟突然在半空中炸开。
“那是怎么回事?”
楼姈眉头一皱,“炸弹。”
瓜尔佳抚琴清眸闪了闪:“你说火药?”
楼姈点头,望着悬崖下面逐渐消失的小舟,眸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
“刚才好险啊。”瓜尔佳抚琴后怕的拍拍胸脯,“不过你是怎么发现我们是在悬崖上,而不是那青山绿水之间?还有那小舟里的火药?”
楼姈看着爆炸的小舟,心跳还未回到胸腔。
幸亏她的追息术,察觉到有火焰的气息。
古时候的炸弹就是一硫二硝三木炭的黑火药配方。
这些都是气息浓重的材料。
很容易分辨出来。
若是,配上了现代的定时炸弹。
估计她和瓜尔佳抚琴现在早就是炸成了肉沫。
楼姈有些头皮发麻地收回了视线,然后面无表情道:“我不知道我们是在悬崖上。因为这是织梦者的源镜,我们猜不到下一秒将会遇到什么,不知道织梦者到底编织了什么源镜。但是我根据你的身体变化,测出了织梦者源镜的一些规律。”
转瞬,眸子看向瓜尔佳抚琴,“比如,你的身体进入源镜,眼睛发生退化,需要十分钟……”
“十分钟是多久?”瓜尔佳抚琴不解道。
楼姈愕然,她忘了眼前是个古人。
她还得给她换算一下时间。
古时候一个时辰,两个小时。
而一时辰有四刻,一刻有三盏茶。
十分钟就是一盏茶。
“一盏茶的时辰。”楼姈无语道。
瓜尔佳抚琴点了点头,又想起自己的眼睛,道:“可是我的眼睛……”
楼姈不想听她说自己的眼睛没问题是类,直接打断道:“这个织梦源镜和你所在的鬼村不同,这完全是织梦者编织出来的,所以有一定的规律。”
“比如,一盏茶的时辰,就是一处源镜的变化,每当源镜变化时是最惊险的,因为我们根本不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
“而刚才我之所以能发现出源镜变化的时间,就是因为你眼睛。若是找不到出去的法子,你的眼睛会出现间歇性的退化,直到成为骷髅,同时,你的身体也会在一日之内,灰飞烟灭。”
楼姈的声音没有温度,继续道:“已经知道了源镜的变化是一盏茶的时辰,我们要在这个时辰内找到法子,若是找不到,又要面临着源镜巨变的危险。”
“而下一次,不一定会运气这么好,提前发现危险。”
楼姈眼尾眯成锐利的形状,白皙娇媚的脸上,却散发出一种莅临天下的气势。
“那我们如何才能出去?”瓜尔佳抚琴咬唇问。
楼姈失笑了,看向瓜尔佳抚琴,有种无力感,“你一个几百年的魅,你修炼了这么久,难道一点法子都没有?”
瓜尔佳抚琴垂下臻首,头上的扁方一端垂下的流苏摇曳着,断的是娉婷妩媚。
楼姈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瓜尔佳抚琴的脸。
唇若含朱,眸若秋波,眉眼细致,轻蹙时恍若拢着两弯罥烟清愁。
脑中再次浮现另一张脸。
另一张张扬而妖媚的脸。
那双潋滟的紫眸,是多少男人心底的白月光,掌心痣。
她没想到竟然那画师和楼兰公主也有关系。
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吗?
为什么她的心底升起了浓烈的不安。
像是一团火,从胸腔开始点燃,蔓延,爆裂成熔浆,那股子灼痛,让她心痛沉闷到极致。
“不是没有法子的。”楼姈轻笑道。
瓜尔佳抚琴猛地抬头,“什么法子?”
楼姈嘴里幽幽吐出:“一个男人。”
瓜尔佳抚琴微愣:“什么男人?”
楼姈启唇:“你的男人。”
瓜尔佳抚琴不自然地拢了拢吹落在脸上的发丝,面露薄红:“我哪来的男人?”
楼姈声音淡淡:“你不用遮掩了。昨日在鬼村,你的骷髅骨架,你的人皮鞋子,那鞋子你说是你丈夫给你烧的,那鞋子我没看错的话,是女人的胸部?”又看向瓜尔佳抚琴道,“能将女人的胸部切割的那么精准,是位外科医生吧?”
瓜尔佳抚琴面色彻底不正常了,“什么外科医生?”
楼姈嘴角扯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就是解剖的仵作。”
瓜尔佳抚琴眸中透着几分不安,“我昨日……”
楼姈接着她的话道:“你昨日是觉得我是个普通的人类,所以将我看成了将死之人,就随口将你的秘密说了出来。”
瓜尔佳抚琴立即惊愕的看向楼姈:“我不敢有害你之心的。”
“你就算是有也没那个本事。”楼姈不置可否的扯扯唇,“既然那画师不肯出来,那我们就以牙还牙。”
瓜尔佳抚琴疑惑的看向楼姈。
楼姈眼角的浅弧越发深不可测,她扬起嘴角道:“唤出你的那个男人,我会给你换脸,给你换一张你最恨的情敌的脸。”
瓜尔佳抚琴不可思议道:“你的意思是让我和那个画上的女人换脸?”
楼姈云淡风轻地点了点头:“嗯,你和楼兰公主换脸,那画师看到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媾和,他怎么会不出现?”
“可是,这样不是很容易被发现吗?”瓜尔佳抚琴有些迟疑。
“我既然让你这么做,肯定是有我的道理。”楼姈沉眸,言简意赅地解释道,“你说那画师既然经常拿着那女人的画像缅怀,就说明他根本没有再见过那女人。”
楼姈心中想要说的是,那女人都已经转世投胎了,不再是楼兰公主了。
那男人如果已经找到了楼兰公主的转世,怎么会还会一点一滴的细心的替着旧画像上色。
就算是比较怀旧的人,也不会将心思全部寄托在一幅画上。
再者,那画师是几百年前的画师。
那个时候的画师或许真的是还不知道楼兰公主的转世。
她们回到几百年前的时空,这已经混乱时空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