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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购买比例超过百分之八十可见正文,或者等36小时。 相比起来, 不远处的燕王府和宫里却是一波未平, 一波又起。
燕王妃其实并不是八卦的性子, 只是今天众目睽睽之下,宫里的人都瞧见了她从万安宫将那只猫抱出来。
再加上她也不知,熙妃从前到底给多少人炫耀过这狸奴,所以燕王回府以后, 燕王妃便将此事,委婉地在燕王跟前提了一嘴。
燕王赵堂今年二十有几,因为出宫建府最早,因此已经很有成年皇子的派头。
比起不靠谱的赵邦, 赵堂简直是翻版的年轻版元光帝。
燕王将朝服随手交给身旁伺候的丫头,他看向燕王妃:“娴姐儿和嵘哥儿睡了?今日去拜见母妃, 母妃有没有说什么。”
娴姐儿是燕王妃生的嫡长女,今年八岁。
嵘哥儿则稍小一些, 也满了五岁。
两个孩子一向是燕王妃教导, 因为外头正瘟疫泛滥, 孩子还小,怕带出府去会染病气,所以这俩萝卜头今天才没一同随燕王妃进宫。
燕王妃点头, 她接过赵堂的衣裳, 顺手叫伺候的丫鬟们退下。
“寿平嫁出去后, 母妃的宫里难免冷清了些。”燕王妃拿巾帕给赵堂拭手, “亏得九弟如今还小,他多在宫里走动,也能陪母亲解闷。”
“九弟……”赵堂眉头紧锁。
赵堂道:“九弟自幼被母妃放在掌心上疼,这才文不成武不就。指望他做事,我还真是不放心。”
燕王妃一哂,她挽起旁边的床幔,轻声道:“九弟哪像殿下说得那么不堪。母妃喜欢九弟,九弟对母妃也是极孝顺的,只是做事方法有些不得当罢了。”
赵堂已从她的话里听出端倪,他微微侧首,拧着眉头问:“这话何意?”
燕王妃打量赵堂一眼,试探问道:“殿下知道,淮阳侯府丢了只狸奴的事情吗?”
“听说过。”
淮阳侯回京不久,加上薛家又是帝王跟前的新贵,所以薛向陵的一举一动,倒是不少人伸长耳朵听着呢。
燕王妃看向赵堂,饶是她模样镇定,神色也不免凝重。
“我今天进宫向母妃请安时,不巧,在万安宫,见到了淮阳侯的猫。”
赵堂回过味儿来::“那猫呢?”
燕王妃笑笑:“已经遣人将猫送还给了淮阳侯,另赔了些谢礼过去。”
“只是左右想想,还是应当与殿下通声气。”燕王妃平心静气地说,“九弟自幼与淮阳侯交好,淮阳侯如今刚刚袭爵,到底不应该得罪他。”
燕王妃与熙妃想得一样。
她根本没做过多思考,便觉得是赵邦私自从薛向陵府上将狸奴带了出来,这才惹得淮阳侯府惊天大乱。
燕王妃能想到的事情,赵邦自然能想到。
赵堂抿了抿唇,立时板起面孔:“堂堂皇子之身,他又是从哪儿学会了这些偷鸡摸狗的手段!”
赵堂一直以来,本就对熙妃太过溺爱赵邦心生不满。
他是皇长子,皇子中的大哥,在元光帝面前,事事都要做出个表率。赵堂自幼熟读孔圣人,脾气有些方正。
他与赵邦虽是嫡亲的兄弟,可他从来不喜欢赵邦那纨绔性子,哥俩的感情反倒不如外人亲近。
燕王妃劝道:“九弟一片好意,殿下也别太生气了。”
燕王妃对赵邦虽也没太大感情,但她并不希望赵堂一生气去找到熙妃。否则她在熙妃面前苦心经营出的形象,可就全毁了。
“九弟行事是乖张了些,但出发点尚算良善,”燕王妃亲手给赵堂倒了杯热茶,“殿下喝点茶,先消气罢。”
赵堂沉着脸。
“明日我非进宫一趟,把那小子叫出来,浑说几句。”赵堂道,“这次是淮阳侯家,赔个礼也就算了。再有下次,他又看中什么玩意儿,从国公府或者是亲王府带出来,整个万安宫都要跟着他一起丢人。母妃的脸面还要不要!”
燕王妃帮他拍着胸口顺气:“宫里人多口杂,还是叫九弟来咱们府上说罢。”
“这事儿,殿下私下提点就是了,让母妃知道,母妃的面子也不好受。”燕王妃柔声说。
想到熙妃对赵邦的宠爱,赵堂只得应了。
第二日一早,赵堂一下朝便将赵邦从宫里叫了出来。
赵邦今日本来是打算去淮阳侯府看看,他听身边的小黄门说,薛向陵的猫似乎是找着了。
结果刚出门,就碰上了头号“煞神”。
是的,如同赵堂看自己不顺眼一样。
赵邦也不大喜欢自己这个亲哥哥。
他年纪小,性子也没定下来。每每遇上赵堂,轻则被说两句,重了还会被他叫到府上去抄书。
赵堂打不得他,骂也不听,但抄书这个方法却是最有效的。
所以一听赵堂身边的人说“殿下请您去燕王府一趟”,赵邦便两脚一滑,准备开溜。
没想没走出几步,就被赵堂亲自抓着上了马车。
“皇兄,”赵邦好声好气地陪着笑,“弟弟最近可没犯事儿。”
薛向陵与祁世昭没回京之前,赵邦确实是个彻头彻尾的大纨绔。
自打这俩兄弟回来后,赵邦的性子已经收敛不少。
主要是薛向陵性子沉闷,祁世昭又是熟读圣贤书长大的,他就算想去斗个鸡,也没人肯作陪。
赵堂掀起眼皮看他一眼,示意他先坐好。
赵邦舔了舔干涸的嘴唇,顿时蔫儿下来。
到了燕王府,燕王妃早便备好了说话的地方。
丫鬟们上好茶水,便自发退下了。
留下赵邦一个人,面对着这“铁面包青天”,身上的汗衫都被浸湿了一半。
“坐下。”赵堂指着下首的位置。
赵邦规规矩矩坐了下来,只是腿不是腿,手不是手地放着。
赵堂看他一眼,语调平平:“我听说,你前些时候,送了母妃一只鹦鹉?”
“是啊,”一听到赵堂是问起这个,赵邦即刻有了底气,他挺直腰板道,“母妃不知多喜欢那鸟呢。”
赵堂又道:“鹦鹉是淮阳侯的。”
见他句句不离“鸟”,赵邦很快会错了意,他以为是兄长有求自己,还悠闲地吃起丫鬟送上来的果子:“是啊,阿陵一贯喜欢鼓捣这些东西。皇兄要是也有兴趣,我今儿去问问他,能不能给皇兄皇嫂也送一只。”
“你还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赵堂双唇微动,忽地发起了怒,“我问你,你送给母妃的那只猫,淮阳侯究竟知不知情。”
赵邦被吓了一跳,果子才吃到一半就被他把果核吐了出来,他道:“什么猫?”
赵堂见他还装糊涂,愤恨道:“你宫里的四喜亲自送到万安宫去的猫,你不知道?”
“你既与淮阳侯交好,便应当知道淮阳侯喜爱那些东西。”赵堂狠狠一拍桌子,“纵是想讨好母妃,又何须要出此手段。”
“你是皇子,读不好书,却没得学会了那些下三滥的玩意儿,”赵堂的一张脸本就不苟言笑,他眉心的褶子也越挤越深,“猫,母妃已经让你嫂子还给了淮阳侯。赔礼也一并送了去。”
“我叫你来,无非是告诫你,注意好你的身份……”
听到这儿,赵邦总算是回过了神:“等等,等等。”
“皇兄是说,四喜奉我的命,送了母妃一只猫。那只猫还刚好,正是阿陵府上丢的。”赵邦皱着眉头说,“皇兄是这意思吧?”
赵堂侧头去看他,见赵邦脸上那迷茫和纠结的情绪不似作伪。
赵堂颔首道:“是。”
兄长这么坦诚地承认了,赵邦的怒火却铺天盖地,一下子席卷上来。
他皮笑肉不笑地道:“我明白了,明白皇兄今天叫我来的意思。”
“你是觉得,我从淮阳侯府,不告而拿了东西,怕我给你丢脸?”赵邦微提高了音调,他第一次敢这样和赵堂说话。
他冷笑说:“你把你兄弟想成了多不堪的样子,你以为我是贼是吧?”
见赵堂仍然不动如山地坐在那里,赵邦从椅子上起来,掸一掸衣袍:“既如此,我也懒得和你解释了。”
“淮阳侯那边,不需要你和嫂子画蛇添足。”
赵邦一番话说完,兄弟俩的表情,便倒了个个儿。
赵邦的脸色冷硬地吓人,倒是赵堂愁眉思索,气势上,他头回在赵邦面前矮了半尺。
“皇兄的‘好意’我领了,”赵邦按住自己侧边突突乱跳的太阳穴,闷哼道,“以后有这种‘好事’,皇兄可定要再多想着我几回。”
“也别做贼似的派人请我过府了,直接在宫里说,让大家看看皇兄大义灭亲的样子,你岂不是更有面儿。”
赵邦撂下几句话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燕王府。
被兄长当成贼!
赵邦是越想越气,恨不得砍了燕王府门口的那几株柳树桩子。
刘长乃赵邦身边的小厮,见九殿下自己气成了一张大鞭炮,他低声问说:“主子,咱们还去淮阳侯那儿吗?”
“回宫!”
赵邦狠狠踹了脚路边的树,花瓣霎时洋洋洒洒地飘落下来。
赵邦没有气昏头,无论赵堂是脑子多不清楚,但有句话总没说错。
猫是四喜亲手送到了万安宫去,四喜是他宫里的人。
他倒要回宫问个清楚。
淮阳侯的猫,如何就落到了四喜的手里!
“怎么了,哥?”她转过去,奇怪地问道。
薛向陵目光灼灼,他几步走到顾湄身边,直接将床上,那全身炸了毛的猫崽子抱进怀里。
有了他的安抚,顾湄的情绪才稍稍收敛一点。
只是看向薛瑶时,它仍然目露凶光,好似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薛向陵转向薛瑶:“你们,以前见过?”
“没呀,”薛瑶道,“我还没见过这么有趣的橘猫呢。”
“十个橘猫九个胖,还有一个压塌坑。”薛瑶说出一串不知所谓的顺口溜,她笑说,“哥你养的这只,长大以后,铁定属于压塌坑的。”
薛瑶嘴里总可以冒出几句新奇又稀奇的话,薛向陵与顾湄都习惯了。
只是乍一听这话,顾湄本能地就觉得她是在编排自己,顿时不老实地又在薛向陵怀里扑腾,边扑腾还边“嗷嗷”乱叫。
直到薛向陵伸手,打了一下它的屁股,它方渐渐消停。
“既然看过了,你先回去歇着。”
适才小十七那架势,别说薛瑶被吓到了,连薛向陵也被惊了一下。
之前面对春姨娘或者祁临时,猫崽子都没有摆出这样的神情和动作。
薛瑶刚返乡回来,能与这家伙有什么深仇大恨?
总不会是……
因为对自己的占有欲吧。
薛向陵低头瞧这小奶猫。
顾湄发现了薛向陵在暗地里打量它,忙摆出一副纯良的样子。
它的小猫脸挤成一团,连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甚至身后那短短的尾巴,也学哈巴狗一样,殷勤地晃来晃去。
薛瑶不服气了:“它为什么对哥这么乖!”
“因为是我的猫。”薛向陵理所当然地回道。
说完,他还一手耀武扬威地摸了摸猫毛。
薛瑶道:“好吧,你说的有道理。”
她又恋恋不舍地看了眼薛向陵怀里的奶猫:“那我先回去歇着,我也累了。”
“诶,等等。”薛向陵仿佛一下想起什么,又唤住了她。
薛瑶还以为是和猫有关的事情,霎时有种柳暗花明的感觉,忙兴奋转过头。
薛向陵的神色有几分犹疑,他难得吞吞吐吐:“顾湄……病了,你知道吧?”
“回来的路上听人说了。”提到顾湄,薛瑶便完全换了副神色。
她浑不在意地点头:“怎么了?”
顾湄听到自己的名字忽然被薛向陵提起,也有几分意外。
但此时此刻,让她更气愤的,分明是薛瑶这副鬼样子!
什么意思啊!
顾湄心有不甘,气鼓鼓地又“嗷”了一声。
薛向陵这次给小十七撸毛,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顾湄感受到了——他是在逆着毛安抚它。
顾湄偏过头,正好撞见薛向陵的眼睛。
薛向陵没有看小猫崽,他的目光空洞,应当是在看什么别的地方。
只是那双瞳孔,清澈而冷冽,像山涧里奔流不息的清泉,漂亮又干净。
薛向陵的手无意识在猫头上点了点,他略微不自在地说:“你们也是熟人,既然回来了,理当过顾府去探望一下。”
说完,他忽视了薛瑶脸上那“你吃错什么药”的表情,顺理成章地道:“你一个姑娘家,贸然去拜访不好,我陪你一同去。”
薛瑶张口结舌,本准备反驳薛向陵的那句“我和顾湄根本不熟”的话,被她嚼吧几下,生生咽进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