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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烟抱着牛奶糖直接挤进陆沧溟的车子,陆沧溟黑着脸问:“缠上瘾了?”
“对啊,有问题?”
好像是没问题,陆沧溟不再多话,周恒看着后座的俩人带着个孩子,有些欣慰又有些难过。
陆夫人的意思很明显,休想云烟再进陆家的大门。周恒甚至想用孩子让陆夫人动容一下,哪知道陆夫人更加恼羞成怒。
在何芷容的认知里,私生子就是私生子,永远上不了台面,陆甄已经背叛了她,云烟再敢给她儿子戴绿帽子,她一定不会放过她。
“云烟小姐,请问你住哪?”周恒出声问,赶人的意思很明显。
不是他不解风情,关键吧,陆夫人正坐在陆沧溟的家里,如果云烟进门了,必然受到羞辱。
云烟想了想,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陆沧溟问:“我应该住哪?”
“住我家?”
“真聪明。”
云烟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她和牛奶糖的住处。
周恒坐在副驾驶忐忑不安,他为云烟捏了一把汗。
车子停在私人庄园时,云烟一眼看见院中的双色玫瑰开的娇艳欲滴。
不过,门口挂了牌匾,叫“云宅”。
“干嘛取这个名?”云烟看着牌匾问陆沧溟。
陆沧溟大脑一片空白,他不记得这出了。
“周恒,你来说。”
陆沧溟冷冷地出声。
周恒哑口,以云烟的姓冠名,是陆沧溟前阵子刚吩咐他做的,只是想接云烟回来住时,给她一个惊喜。
只是,今非昔比。
“说什么?”何芷容突然出现在门口,看见云烟以及她怀里长的特别像陆勋辰的孩子,她的怒火根本抑制不住。
何芷容指着云烟问:“你来做什么?”
云烟这才明白周恒见她欲言又止是为什么了?
“陆夫人,您好!实不相瞒,我一时没找到合适的住处,而陆先生仗义相助,愿意给我们母子提供一处住处,我非常感谢。
所以,我就在这里了。”
何芷容怒问:“你要住我们家?”
“可以这么说,对吧陆沧溟?”
云烟前一秒称呼陆沧溟为陆先生,下一秒直接叫他名字,无时不在自我拉近她和陆沧溟的关系。
何芷容的怒火在云烟不知所谓的轻佻中彻底激起,她抬手一招呼,身后跟着的保镖一起涌了过来,将云烟团团围住。
“有我在,不会容许你这样的女人进我们家!”
云烟笑了笑,并没有多说,如果她告诉陆夫人,这个庄园在两年前已经在她名下,那陆夫人是不是又将她罪加一等?息事宁人吧!
云烟的不吱声,在何芷容眼里依旧是错误,她吩咐周恒道:“把少爷扶进屋。”
陆沧溟睨了眼云烟,他本来不想多管,打算就让云烟自己处理这个难题,可是在瞥见牛奶糖怯怯的眼神时,他迟疑了数秒,旋即悬空地搂着云烟的腰肢,对着何芷容说:“房子很大,不差他们一间。”
在陆沧溟的庇护下,无人敢拦着云烟。
何芷容看着他们的背影,恍惚地说不出一句话。他还真像他父亲,连喜欢的女人都是一样的狐媚!
不过,这次她不会由着云烟再次伤害她的儿子!
云烟踏进屋子,一切都还是当初的模样。
她自来熟地进了门,轻车熟路地上了楼,对着周恒说:“把我们东西搬进来。”
她要搬进的是陆沧溟的主卧,也是他们曾经同床共枕的屋子。
周恒立在原地没有动,看着陆沧溟等候他的安排。
陆沧溟薄唇掀开一角:“由着她的意思来。”
何芷容刚进门就听见儿子如此纵容云烟的话,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沧溟,我们谈谈!”何芷容态度很冷很强硬,不给陆沧溟拒绝的时间,径直走向书房。
陆沧溟慢了一步,瞥见云烟偷偷瞄了楼下一眼,不由得勾起唇角,她欲盖弥彰的小动作还真多。
陆沧溟进了书房,明知故问:“母亲要谈什么?”
“为什么要她住进来?”
“如她所说,她没地方住。”
这个理由能站的住脚?打死何芷容,何芷容也不会信。
“如果你要献爱心,完全可以给他们安排一处闲置房,而不是这里,我还邀请了张姗姗过来玩,你这样让人张姗姗怎么想?”
“抱歉,我对她一点印象也没有,她真的是我的未婚妻?”
何芷容盯着陆沧溟,恨铁不成钢:“那你对这个女人就有印象?”
“也没有。”陆沧溟如实说,他不知道有没有人与他一样有这种经历,突然忘记了很多很多事情,那种感觉很空虚。想快点找回,却什么办法也没有的无可奈何。
何芷容放心不少,和颜悦色地说:“沧溟,母亲不会骗你更加不会害你,张姗姗就是你的未婚妻。”
陆沧溟点点头。
何芷容欣慰地笑着,正要说将云烟母子安排在别处时,陆沧溟说:“给孩子做个亲子鉴定。”
“什么意思?”何芷容不敢相信,陆沧溟这是还认为云烟那孩子是他自己的?
“不管怎样,弄明白了总比稀里糊涂给人判死刑的强。”
“只是那孩子……”太像陆勋辰了,何芷容还是不敢相信,那如果真的要做亲子鉴定,她一定要亲自盯着。
“那这个亲子鉴定我来安排,手下人我不放心。”
陆沧溟没有反对,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两份毛发。
何芷容接过陆沧溟备注的详细的两份毛发,只觉得沉甸甸的,在这一瞬间,她突然好希望那个孩子就是他们家孙子。
陆沧溟回到卧室时,牛奶糖正趴在大床上和云烟说话。
“妈妈,这是baba的家吗?”
云烟整理着衣服,挂着甜甜的笑,睨了眼牛奶糖说:“这是我们三个人的家。”
“那我们三个人永远不分开了吗?”
“嗯,再也不分开了。牛奶糖喜欢吗?”
“当然喜欢,可是baba好像不喜欢牛奶糖。”
云烟手指猛地收紧,陆沧溟对孩子确实没多喜欢,对她也爱搭不理。现在这个屋檐下,有陆夫人在,她的追夫之路必然困难重重。
“baba不是不喜欢你,baba只是忘记了一些事情,等他想起来了自然会喜欢你。”
“是吗?”牛奶糖托着脸腮问云烟,问的云烟心里没底。
云烟沉沉地看了眼手中的衣服,陆沧溟的,五指轻柔地拂过领口,笃定地扬起笑脸:“是!baba不喜欢牛奶糖会喜欢谁。”
“那baba也要喜欢妈妈。”
“嗯,一定会的。”云烟应着,声音越说越小。
曾经,他把心摊在她的面前,她却没有正眼看过,只觉得一切都是他的阴谋算计,如今,他收走了他的心,她想好好去爱却找不到了。
“baba!”牛奶糖率先看见陆沧溟,急忙爬下床跑向陆沧溟。
陆沧溟看着眉眼像极了陆勋辰的孩子,并没有伸手去接讨要拥抱的牛奶糖。
云烟见此,不动声色地走过去抱起牛奶糖,浅笑道:“牛奶糖,baba身体还没康复,不能太累了,等baba好了,再让他抱你好不好?”
“好。”牛奶糖笑的眉眼弯弯。
陆沧溟欲伸出的手指悄悄揣进口袋里,冷声:“收拾好了下楼,有事和你说。”
云烟点点头,这是要谈判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何时怂过!
挨到午饭点,云烟哄睡了牛奶糖,换了身浅色系的衣服下了楼。
陆沧溟正坐在餐桌前等她,同样,还有陆夫人在场。云烟的心咯咚了一下,旋即淡笑出声:“你们不用等我吃饭,饿了可以先吃。”
陆沧溟没有回应,倒是何芷容白了云烟一眼,想着,再过三个小时要她好看,她可是托人做了加急。
走近,云烟笑说:“这么丰盛啊。”语毕,拉开陆沧溟身旁的椅子,兀自坐了下去。
陆沧溟只是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并没有说什么。倒是何芷容,面色铁青:“这么多空位置不坐?挤在一起取暖?”
云烟笑了笑,怎么会不觉得难堪,可是不争取一把怎么行?
“陆夫人,我暂且就这么称呼您吧,等我和沧溟复婚了再改口。
我坐在沧溟身边,只是想培养我们的感情,难道陆夫人不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
何芷容憋着一口恶气,她当然希望沧溟幸福,可沧溟的幸福绝对不是云烟。
“吃饭!”
何芷容冷声冷气,并没有与云烟辩斥,她在等三个小时后的结果。
陆沧溟慢条斯理地拿起筷子,夹了块里脊,茫然地举在半空,他潜意识中,觉得这块肉应该放进云烟碗里。
为什么要这样?
‘跟着理智走不会出错,跟着心走不会遗憾。’
这话周恒和他说过,只是为了谁而说?
陆沧溟迟疑了好久,终究将里脊重放回碟子里,夹起一旁的青菜吃了起来。
云烟的余光一直随着陆沧溟而移动,他的迟疑勾的云烟忐忑不安,他是想起什么了吗?还是他也想关心她,里脊是想夹给她的?
在陆沧溟放回里脊后,云烟失落地勾起了嘴角,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云烟食不知味,随便吃了几口后说:“沧溟,下午你照看孩子,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一定要看着,他胆小认生,除了你和我,他现在还不能接受旁人的亲近。”
陆沧溟没应声,慢镜头地嚼动着嘴里的食物,没拒绝也没接受。
云烟把他的沉默当接受,不过还是补了一句:“他虽然小,心里包袱却很重,我们不能给他再留下什么阴影。”
知道陆沧溟不会回应,云烟是用陈述的语气说的,不是征询也不是商量。
“你去哪?”陆沧溟问,声线平缓,没有任何情绪的起伏,也只是一句随口问问的话。
云烟看了眼何芷容,最后才说:“去趟警局。”
确实有事,还有最重要的是她不想听陆沧溟接下了要说的话,他肯定要和她说泾渭分明,只是见他们母子可怜没地住,一切都只是同情,等等吧。
她不想听。
“调查什么?”陆沧溟刨根问底。
其实现在的云烟并不想陆沧溟记起那些事了,都是不愉快忘了也好。
“调查……”云烟犹豫了一秒钟,改口道:“牛奶糖的户口还在马来西亚,我想把他迁回来,需要配合警局调查一下。”
陆沧溟点点头,继续吃饭。
云烟松了一口气,匆匆吃了点饭就走了。
待云烟离开家门,陆沧溟也放下筷子。
何芷容关心地问:“怎么不多吃点?”
“饱了。”
陆沧溟说着,拎起一旁的西服,叮嘱周恒道:“请盛左来家里。”
请盛总裁过来干什么?周恒正疑问间,陆沧溟悠悠地来了一句:“让他来照顾孩子!”
周恒倒吸一口凉气,他这么贸然地请盛总裁来照看孩子,会不会被盛总裁大卸八块?
陆沧溟大步离开,留下错愕的周恒以及沉怒的何芷容。
云烟沿着公路走着,早知道开口问陆沧溟借辆车了。
突然,一辆车拦住云烟的去路,云烟一眼认出车子的主人。待车窗摇下,云烟笑问:“你是特意来送我的?”
陆沧溟清冷地看着她,明明刚才还是耷拉着脑袋,现在已经活力四射地对他卖电了。
“自作多情!”
陆沧溟冷冷地点评。
云烟笑了笑,不在意他的嘲讽,径直从车头绕到副驾驶。
“送我到万安路就成。”
陆沧溟清冷地珉着唇,端着云烟初遇他时生人勿近的脸庞,默不着声地开着车子。
云烟靠在真皮椅上,身边是陆沧溟这个人,耳边是轻缓的轻音乐,沿路风景闪过,不知不觉,云烟闭眼睡着了。
到了云烟所说的地点,也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陆沧溟放缓车速,沿着公路没有目的地开着,侧目看了她一眼,这样睡着的她,卷翘的睫毛下,黑眼圈很是显眼。
晚上做贼去了?陆沧溟暗暗地想,不过也调高了车内的冷气。
云烟一觉醒来,心满意足地伸了一个懒腰,看来今晚不能熬夜织毛衣了。
放眼看去,空旷的马路两边是高耸的山,云烟慵懒地问:“这是哪?”
“不知道。”
云烟看傻子一样地瞅着陆沧溟,“你开的车,你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是哪里?”
陆沧溟冷仄仄地瞥了云烟一眼,也不知道是谁睡的跟猪一样,要不是怕市区声音吵醒她,他会开到这里来?
陆沧溟不动声色地设置了回市区的路线,再次沉默地发动了车子。
云烟反问完陆沧溟就后悔了,这么好的二人世界她怎么就给冷场了?不过,警局那边的电话催了过来,云烟也不能多想地由着陆沧溟送她去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