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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令大人,本宫觉得,今天是先来审理是不是有人陷害本宫表妹呢?还是审理你所说的掠卖罪?”柳美惠拍拍元芙蓉,转头望踏星。
“柳王妃难道不觉得这压根儿就是一码事吗?”踏星也缓缓地道。
“怎么一码事了?前几天定本宫家表妹的掠卖完全是捏造,怎么不说?还是说县令大人,对本宫有意见,还是对柳家有意见!”柳美惠柳眉一挑,冷冷地道。
“柳王妃,在下身为朝廷任命的四方镇县令,四方镇的父母官,上不负圣命,下不辜百姓!”踏星站起来,拱手,认真地道。
他话一落,外面就想起了热烈的掌声,以及百姓的叫好声。
“不辜负?”柳美惠转头,瞧了一眼门外院子里的一片黑鸦鸦人头,收回目光,“那你倒是审啊!半个月前,你抓本宫表妹,说是略卖、掠卖儿童,现在倒是审审,是还是不是!”
“本来就在审!王妃还是坐下慢慢听吧!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哼!”柳美惠冷哼一声,回到了座位,元芙蓉一听说,是要提审这事儿看了,又抖擞精神,胸有成竹的模样了。
风若歆在里堂看的好笑。
一会儿,带上几天前插草芥的几个孩子和大人。
最先诉苦的是一位前几天在路上碰到的那位凶狠妇人,她哭着说:“大人……”
她话还没有出,就觉得自己耳边响起:“我最讨厌人家生而不养了!这种人统统杖毙!”她不自觉地往声音发来的地方一瞄,就看到那后堂帘幔掀翻,一个血淋淋的人拖过……妇人一个激灵,想起昨晚那个女子的心狠手辣,杀人都是血的模样,打个颤抖。
再摸摸身上的伤--唉!她昨晚可是被打惨了!
“大人,我家的女儿是被元芙蓉略卖的呀!”妇人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你胡说什么?”元芙蓉瞪妇人,妇人只顾哭。
“怎么说?”踏星稳稳地问,“有本官在,只管把事实说来!”
“你姓刘是吧?刘氏?”柳美惠冷冷地转头望向立在自己身旁的太监。
那位太监点点手中的纸张,掏出一张卖身契,递上前:“大人,卖身契在此,上面有这位妇人的手印呢!”
“大人,冤枉啊!请替妇人做主啊!是他们打我,威胁我,妇人不得不按下手印的!“妇人嚎啕大哭。
柳美惠脸色一厉:她软硬并施威胁是有的,但是,打?从何说起?
踏星招来以为妇仆上前去查看:“大老爷,全身都是伤,下手蛮重的!”妇仆立马回头道。
妇仆这话一出,一旁才跪在地上,还没被问话的大人们,纷纷瘫软在地,哭诉着自个儿也是被严打之下屈从的。结果,一检查,真的全身都是伤!
踏星也亲自上前查看了几个壮汉,好吧!他觉得他家的王妃下手还挺重的!
风若歆火起,在他们回家的路上,每个人被她狠狠地修理一顿,说,假如在公堂上敢,帮牙婆子说话,就不只是揍一顿了!风若歆带着一个狰狞的面具,说的阴森森的,他们都吓的屁滚尿流!
揍完了,扔堂上,在后堂做了一场“杀人”的戏。
拿个假人来剁,让鸡血飞,飞的让这些贪生怕死的心惊肉跳。
在生和死面前,现在还没有毒瘾发作,当然是选择能活生生的,被揍的记忆还在,全身还发痛着,于是,便倒戈了,纷纷说是被元芙蓉给威逼利诱的。
于是,元芙蓉和德富被下狱了,踏星在人证物证俱全面前,毫不顾忌柳美惠这个王妃,直接就他们罪了。
柳美星最崩溃的是--她这个表妹元芙蓉被处以斩首。
和他舅舅一样,就要身首异处,而她却是无能为力!
柳美惠很崩溃,风若歆也很崩溃,爱人没了,上官灏走了……
她是不是该在空档期找个人来代替?哟!深深的寂寞。
踏星要私下办庆功宴,庆祝除去四平镇一大毒瘤,请风若歆,风若歆直接拒绝了。
为了避免他到她家请人,还卷着铺盖跑去方山。
坐在陡峭的方山顶上,还能望见都城的繁华,以及皇宫的重檐九脊顶;回头也能望见山下绿荫重重中一抹墙。
风若歆百般无聊。
现在虽然是入夏,但是,在山顶上,山风阵阵还是有些凉。
右边悬崖下是食人鱼潭,前面是安坪村的家,后面是往都城的大道,那边,左边下去的是什么?
这时的风若歆是纯属无聊,纯属吃饱了撑着要运动,运动,然而--
风若歆顺着方山的左边往下爬。
悬崖峭壁,风若歆也觉得自己身手不错,绝对能顺溜而下,然而,“哧溜”一声,她一脚踏空,一下就滚落。
等到她拨出龙泉匕首插入,缓住身形的时候,却是已经到了悬崖瀑布处。
高崖飞瀑下,是一汪绿涟涟的幽潭,幽潭瀑布前的石头上有两个小小身影在翻滚……
风若歆颤巍巍地在悬崖处移动,顺着这一潭瀑布往下扭,在想着不知道该不该打断他们的好事,寻求帮忙。
在她踌躇间,被翻倒在地男子猛然抬头--
一道冷锐的目光扫来,在老远的崖上的风若歆都感受了那一股的寒冷,梦依依打个抖索,从水瀑布上直接翻滚下来。
当然,她的水性是很好的,即使被揣流的水冲落,依然在水中一个翻滚中,就爬起来。
好吧!风若歆从水潭里奋力游上岸,然后瞧见两个男人在嘴对嘴。
“啊!”风若歆一声大叫,又落入水中。
好吧!风若歆刚落进水,被人提了起来。
“我没看见,我什么也没有看见!”风若歆捂住脸,大叫。
“你看见什么了?”一道气急败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这声音还有些熟悉。
“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啊!”风若歆说着,眼睛偷偷地从指缝里往外瞧,咔!一张冷峻的脸。
英挺剑眉斜飞,冷锐的黑眸幽深如海……
“风影……”
虽然比六年前多了几多的胡茬,人瞧着也成熟,稳重,收敛了很多愤世嫉俗的寒冷,但是,这个人相处那么久,无论如何变,她也还是认识的。
只是,她不太认识现在他变了的口味……
风若歆“风影”一出,就被他扔了出去。
“啪”一声,摔在岸边的岩石上,痛的风若歆只揉手脚。
“我又没有说,我要歧视你爱上谁,你摔我干嘛?”风若歆咽呜一声道。
风影皱皱眉,这声音怎么听着那么熟悉?他走上前,把风若歆一掰,整个人都愣住了,犹如一截树桩一样。
“哈!我……我那个从这山上摔下来,我没看到,我什么也没有看到……而且,我也不歧视的!风影,真的!真的!”风若歆爬起来,尴尬地道。
“你……你是谁?”好一会儿,风影才听见自己发出一道声音。
“啊……”风若歆瞧了瞧迷惑的风影,抹一把脸,连忙道,“我不是谁,我只是,恰好摔下来,告辞,告辞!”风若歆说着就往外跑。
哟!说了自己是谁,让傲娇冷酷的风影怎么活呢,是吧?咱赶紧走!
风若歆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这片树林,地上都是开着淡黄花的的藤蔓草,树木都是树皮呈银灰色,叶子圆圆长长的大树。
是武陵源?!
我去!方山的这一边居然是武陵源?!
风若歆怎么也没有想到,武陵源居然也近在咫尺。
当然,在武陵源转一圈,她还是要回去的。
武陵源又不是好地方,风若歆刚刚这样想,树林间突然飞落几位穿着荼白色长袍,挺鼻深目,手持弓箭的男子,把她给包围。
“我是从悬崖上掉落的,现在我就出去!”风若歆对着为首一位荼白色长袍的男子道。
风若歆知道这些是风氏家族人,肯定他们也误会了自己是闯进他们地盘图谋不轨的外人。
为了免除误会,风若歆都手中的龙泉匕首收了起来。
他们见梦依依似乎无敌意,但是,瞧见她一身湿漉漉的衣服曲线毕露,凹凸有致,个个都把眼一眯。
我去!没听说过风氏家族会是淫贼之说!风若歆赶紧把身子一抱:“我是从飞瀑上摔落的!”风若歆解释道。
他们相互瞧了瞧,为首的右手在胸前画个弧,张开双臂,对天道:“神啊!这是你的旨意吗?”
我去!风若歆挪挪脚,准备开溜。
突然,擂鼓震天,犹如梵语般的歌声四起。
这群身穿荼白色衣裳,跟着围绕着风若歆唱跳起来。
整个场景变的异常诡异,风若歆只觉得头晕的厉害……
这位姑娘“喏”一声,便出去了,还随手把门带上,风若歆还听到门口落锁的声音。
风若歆拍拍头,坐了起来。
这是一间很干净的石头房子,家具整齐,床单也干净,床前的桌子上还有茶水。
风若歆扶着腰站起来。
昨儿,哦,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时候,外面天是很亮的,但是,不知道黑夜白昼。
从山崖上滚落下来,全身的酸痛还在,不过,瞧着自己衣服整齐,哦,是被换下自个衣服了,现在穿着荼白色筒裙,也挽着丸子头……
以风影的能力,估计他现在在风氏家族中的地位也不低,特别是她对那位小姑娘说“风影”的时候,那位小姑娘眼里流露的崇敬的神情。
假如不是先前碰见那几个背着弓箭的风氏家族男子太过诡异,风若歆也会心安理得地等待着风影。
可是现在?
风若歆摸摸身上,龙泉匕首不在了!风若歆四下张望,这间石屋很居家,没有什么刀具利器。
她端过桌上的茶,一口闷下,再把手里的碗往桌上一敲,就把碗块藏进衣袖里。
风若歆刚刚做完这一切的时候,就听到门外有女子声音--
“她说她叫风若歆?”这个女音有些熟悉。
接着“呀”一声,门被推开。
“亚姑姑,就是这位姑娘说,她认识族长!”先前那位挽着丸子头的小姑娘指着风若歆道。
这位叫亚姑姑的抬头,风若歆也抬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