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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岸说完那句话就把电话挂了,沈瓷握着手里的听筒在椅子上愣了一会儿,最后将听筒往座机上重重一挂。
她很少有这么情绪明显的动作,但发觉自从认识江临岸后她有些容易动怒,这是不好的现象。
沈瓷坐在椅子上缓了几口气,继续开电脑做事,当没接到他那个电话,中间居然相安无事了两小时,两小时后沈瓷手里比较紧急的事基本都处理完了,她抬头松了下脖子,墙上的挂钟指向八点,天色已经完全黑掉,又开始下雨。
沈瓷收拾了包准备下班,可刚站起来桌上的座机又开始响。
“喂…”
“人呢?”声音似乎更冷了。
沈瓷心口居然轻轻一颤,这才想起来两小时前江临岸那个电话。
“工作太多,你要有什么事就电话里说。”
“不敢见我?”
“没有,只是觉得没必要去你办公室。”
“行!”
那边电话突然挂了,沈瓷听着那边嘟嘟嘟的切断声,不免皱眉,这男人什么脾气?
她懒得理会,拿了包和车钥匙下楼。
前两天温漪突然来约她一起吃晚饭,那天是被迫坐了江临岸的车去醍醐居,之后几天车子就一直停在公司,沈瓷打算今天开回去。
走出办公楼发现雨势不小,沈瓷没伞,把包顶在头上就往停车场跑,可没跑几步前面停的一辆车子突然亮出大灯。
强烈的灯光刺得她眼睛都睁不开,只能用手挡掉一点,心里还在想这么晚谁会把车停在路上,可车子已经往她这边开过来,一直开到她旁边停下。
车窗徐徐往下落,玻璃后面是一张冷冰冰的脸。
“上车!”
“……”
沈瓷当时很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抖了一下,没有动,车上的江临岸等了几秒钟,雨下得很大,雨丝挂下来都刮在她脸上,她的包还顶在头上,但几乎没什么用,身上已经湿了一半,脸色很白。
江临岸已经没耐心,皱着眉。
“听不懂?”
“……”
“还不上来?”
“……”
沈瓷依旧站在雨中丝毫不动,江临岸很轻佻地笑了一声:“行,如果你不介意被其他同事看到的话,我应该也很乐意下车去把你抱上来。”
这话几乎恬不知耻,可他就是有本事说得这么自然又富有威胁性。
沈瓷不想节外生枝,只能快速绕到车后面去准备开门。
江临岸轻轻敲了两下方向盘。
“坐到我旁边来。”
“……”
“离我近点!”
“……”
沈瓷咬咬牙,下车又走到副驾驶那边开了门,如此折腾一番,她上车的时候故意把车门撞得倍儿响。
江临岸似乎对她如此激烈的反应没有丝毫不爽,反而嘴角含笑,压过去替沈瓷把安全带扣上,起身的时候侧脸擦到她的唇。
冰凉的气息,江临岸浑身一震,干脆转过去扣住沈瓷的下巴在她唇上咬了咬。
自从目的挑明之后他便开始无所顾忌,沈瓷也不再反抗,只是嘴唇紧紧闭着,不让他的舌头探进来,江临岸也不心急,细细吻了一番,尝到淡淡的烟草味,小样儿在办公室里肯定抽烟了。
他起身稍稍坐稳,气息有些喘,及时刹车,毕竟还在公司里,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而沈瓷从头到尾后背都坐得直挺挺的,面无表情看着前方,好像刚才他吻的是一尊木头。
“擦一擦!”
江临岸开了车里的暖气,又抽了几张纸巾给沈瓷,她脸上都是雨水。
沈瓷接过去,但眼睛还是没往他这边瞟,只是抬手开始擦嘴,用了很大的劲,好像嘴上沾了什么特别脏的东西,其实这个动作有些幼稚,不就是刚被江临岸亲过么!
江临岸也不介意,勾着唇:“从六点到八点,足足两小时,我还从来没像今天这样等过一个人,这是我给你的一点教训!”
恬不知耻!
沈瓷哼了一声:“我已经说了我很忙。”
“没问题,我今天刚好有时间,不介意直接来楼下等你!”
“……”
沈瓷紧皱双眉,她承认自己永远都说不过他,脸没他厚,心也没他无耻,甚至她都懒得问他今天来找她到底想干嘛,就如同绝望里面的妥协,干巴巴地坐着,揉皱的纸巾捏在手里,嘴唇都被她擦红了,可脸上雨水依旧顺着脸颊往下淌。
江临岸知道她脾气犟,突然调转话锋。
“晚饭吃了没?”
“没吃!”
“那正好,我也还没吃,回去你可以简单做一点。”
他很自然地用了“回去”这两个字,口吻稀松平常地好像在指使自己的妻子,说完一脚油门,车子开出联盛,最后停在沈瓷小区对面的那间超市门口。
“下车吧!”
沈瓷看了眼里面灯火通明的超市。
“来这做什么?”
“买菜,买了你正好回去做一点。”
这话从逻辑上而言似乎没什么问题,可沈瓷怎么听都觉得有些不习惯,但最后还是硬着头皮下车了,江临岸已经推了辆小车直奔生鲜区,三下五除二往车里扔了一些东西,回头看了眼从头到尾都一脸冷淡跟在自己后面的沈瓷。
“你再看看还需要什么?”
沈瓷瞄了眼他推的车子,几盒净菜,牛肉,切好块包装起来的排骨,还有乱七八糟的几样水果,也没过磅,甚至连包装袋都没有套,就随手拿了扔在车里。
不过他选东西速度很快,才几分钟功夫已经堆了一小车,像是心里早就已经打好腹稿,进来就直奔主题,看准就拿,拿完绝对不会像其他人一样再去旁边区域逛,由此可见这是个目的性极强固执己见且不易受旁人左右的男人。
只是沈瓷没吱声,过去默默把他拿的几样净菜连同两盒牛肉和排骨一咕噜全部取出来放到旁边货架上。
“干什么?”
“净菜太贵!”
“那牛肉和排骨呢?”
“做起来太费时间不想煮!”
“……”
她终于极不情愿地回了两声,然后自己推着车子走在前面。
晚上八点多的超市已经快打样了,经过一天的扫荡基本已经剩不下什么像样的蔬菜,沈瓷推着车子走在货架中间,周围都是一群住在附近来捡便宜的老太太,而她就混在那群老太太中间,认认真真地挑拣。
彼时周围人潮簇动,叫卖声又大,如此市井又嘈杂的地方,而江临岸却觉得置身其中的沈瓷身上像是裹了一层光,温柔而又平和,说不出的动人美丽。
沈瓷在生鲜区转了一圈,最后只挑了几个西红柿,这明显不够,她又折回去从货架上拎了一扎西芹,结果刚扔到车里就被江临岸拿了出来。
“做什么?”
“我不喜欢吃西芹!”
“……”
“换别的!”
江临岸挺嫌弃地甩了甩刚才拎西芹的手,光闻着这味道就已经让他受不了。
沈瓷没辙,只能随手从旁边拿了几棵娃娃菜,又去旁边的水产区挑了一尾鱼。
杀鱼的那位大妈已经认得她。
“姑娘好像很久没来这买鱼了嘛!”
沈瓷淡淡笑着回答:“最近比较忙,所以很少在家做饭!”
“那老在外面吃怎么行,你看一段时间没见你好像又瘦了不少,哎哟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啊……”大妈一边拉家常一边熟稔地开腹刮鱼鳞,几下功夫就处理干净了,把袋子递给沈瓷。
“新交的男朋友啊?”
“什么?”
大妈笑着看了眼身后推着车子的江临岸。
“跟上回见的那位不一样嘛,我记得上回那个要比他白净一些!”
沈瓷:“……”
江临岸:“……”
大妈没意识到这个“不怎么白净”的男人脸色已经很难看了,她还在那边饶有兴致地研究。
“不过这个个子好像要高一点,都挺不错,一表人才。”
沈瓷只能尴尬地笑了一下,拎着鱼赶紧走。
江临岸却推着车子上前一步,皱着眉,问:“她经常带男人来这买东西?”
“也不是,就之前有过一个,不过来过好几次,长得白白净净的,两个人总是买几样菜拎着一起回去。”
大妈也很自然地用了“回去”两个字,江临岸已经想到她口中“白白净净的”那人是谁了,他们曾有过一段婚姻,虽然短暂,但无论从名义,法律抑或实质而言沈瓷都曾是陈遇的女人,甚至两人还一度有过孩子。
从超市到小区的那段路上江临岸一直都黑着脸,到了单元楼下,沈瓷拎了菜先下车,那尾鱼是另外用袋子装的,尾巴还露在外面。
江临岸在后面跟到了屋檐下,突然就觉得心里特别烦。
“我不上去了!”
“……”
沈瓷站定,回头,江临岸就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
“那不送!”
她喜闻乐见,拎了菜转身就往楼道里走,江临岸心里越发不舒服,追了两步。
“等等!”
“……”
沈瓷只觉手腕一紧,江临岸将她捞过来箍在怀中,一手扣住她的脸,唇瓣侵袭,沈瓷毫无防备,他舌头便顺利地探了进来,口中淡淡烟味交织,他闭着眼尝了一番,松开,滚烫的眼神中倒影着沈瓷苍白的脸。
“记住你还剩五天!”
“……”
“下周五之前,我等你的答复!”
江临岸说完用手指轻轻滑过沈瓷的唇,笑了笑,转身离开。
很快车子扬长而去,一会儿工夫尾灯就消失在雨雾中再也看不见,沈瓷两手还拎着袋子,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心里一片荒芜,就像这漫无边际的雨,而在大概百来米之外的停车位上,一辆银色车子也缓缓从里面开出,很快混入夜色,不知要开向哪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