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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那边的电话是直接打到公司的,组里有条观众热线,专门接听社会各界的新闻爆料,所以电话号码是对外公布的,河南那边便毫无预兆地把电话打到了热线上,刚好是田苗苗接的,结果一接起来对方就冷冰冰地丢了一段话:“你是你们那儿的负责人吗?不是的话你去通知一声,就说之前派来采访的两个记者在我们手里,还想让他们活命的话让负责人亲自过来领!”
田苗苗当时吓得哆嗦了一下,什么都没敢多问,对方直接就掐了电话。
等沈瓷回来了解了情况,再照着来电显示的号码回拨过去,对方却一直显示无人接听,想办法又查了那条电话的归属地,显示确实在河南新乡,只不过不是私人号码,是马路边上一个公用座机。
莫名其妙的一通电话,田苗苗说电话那头是位男性,声音有些粗,普通话也不标准,带了浓重的口音。
绑架?软禁?还是……
沈瓷又打了几遍方灼和朱旭的手机,可两人都显示关机状态,再打电话到他们在新乡入住的宾馆询问,前台告知上午两人就已经收拾行李办了退房,按计划是今天下午坐飞机回来。
一整组的人在办公室里守到晚上七点多,按航班时刻表显示飞机应该已经落地了,但方灼和朱旭的手机却还是一直打不通,田苗苗又打电话去机场询问,被告知那班航班确实已经准点降落,但在系统里却查不到朱旭和方灼两人在郑州机场登机的信息,这也意味着两人下午根本没有上飞机,所有痕迹都指明河南那边真的出事了。
田苗苗哭丧着一张脸来敲沈瓷办公室的门,彼时夜色已浓,沈瓷捧着一杯热水坐在电脑后面。
“头儿,怎么办?要不还是报警吧!”
“再等等!”
“还等?都好几个小时了!”
田苗苗已经坐不住,不光她,办公室外面一干人都已经坐不住,可沈瓷却还能淡定地捧着一只杯子坐在那喝水。
“那边还不敢真的把他们俩怎样!”
“可话虽这么说,不过…”
田苗苗到底年轻,又没经过多少风浪,下午接了那通电话之后就彻底六神无主了,正那时沈瓷扔桌上的手机响了,陌生号码,屏幕上显示的归属地来自河南新乡。
田苗苗看了一眼,吓得更厉害。
“头儿,电话…”
沈瓷看她那紧张的模样不由苦笑,放下水杯后把手机拿了起来,启动录音模式,随后开了免提。
“喂…”
“沈小姐?”
那边是全然陌生的男音,普通话还算标准,沈瓷冷笑一下:“你都已经把电话打到我手机上了,还能不知道我是谁?”
“……”
那边很明显愣了一下,大概没料到接电话的人会如此淡定。
“咳…你的人在我们手上!”
沈瓷又把水杯捧了起来,抿了一口水:“那你们打算怎样处置?”
“处置谈不上,就想见你一面!”
“见我?”
“不是要开个什么专题把捐款的事闹大么?还派了记者一趟趟往这边跑,既然这么喜欢多管闲事那就给你一个机会,把诚意拿出来,自己亲自过来一趟!”
手机那端的人口气越来越恶戾,前面田苗苗不断在沈瓷面前摆手摇头,用口型告诉她:“别-别去-别上当!”
沈瓷扫一眼,微微蹙眉:“好啊,发个地址给我!”
田苗苗:“……”
那头一下笑出声:“行,爽快,不过地址我也不能现在给你,这样吧,等你到了河南自然有人会联系你!”
沈瓷跟着冷哼:“我怎么判断你们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对方:“那你大可别来,等着给你手底下两个记者收尸!”
最后“收尸”两个字把田苗苗彻底震住了,吓得手都扶住了桌子,沈瓷低头拧了下手里的笔。
“行,我去可以,但去之前我要和他们两个通话!”
“跟我谈条件?”
“随你怎么讲,我必须确保我的人安然无恙。”
对方顿了顿,大概在思考沈瓷的要求,几秒之后那边回答:“可以,就冲你这份胆量,我让你先见见他们俩!”
遂那边电话就被掐断了,扩音器里是持续的忙音。
田苗苗一张小脸已经煞白,撑着桌子问沈瓷:“头儿,他啥意思?”
沈瓷耸了下肩膀:“我也不清楚。”
“你不清楚还敢答应他去河南?”
“那不然呢?”
虽然还不知道对方的意图,但至少可以肯定这事是由曹小艳的专题而起,原本就是揭人短处坏人好事,得罪人或者遭报复都是很正常的。
“那现在我们怎么办?”田苗苗又问。
沈瓷瞄了眼桌上的手机:“等!”
“还等?”
“对,继续等!”
“……”
“这种事谁越沉得住气,谁就越占优势。”
“……”
田苗苗算是对沈瓷刮目相看了,以前只知道她行事干脆果敢,但年纪轻轻就让她坐到了这位置,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服气的,可这件事却让田苗苗真正见识到了沈瓷的从容淡定,遇事不乱。
几分钟之后沈瓷的手机又嘀了一下,对方发了段视频过来,光线很暗,也看不出是在哪里,画面里只看到朱旭和方灼背对背被绑在两张椅子上,嘴里塞了东西,眼睛上蒙着布条,其余什么都没有了,连声音都没有。
田苗苗看完吓得已经快要哭出来。
“这他妈什么啊,怎么看着像是从港台黑道片里截下来的片段?”
“……”
正说着手机又开始响,田苗苗明显抖了一下,沈瓷把手机接起来,依旧录音加免提。
“视频看到了吗?”
“看到了,别动他们,明天我坐最早的航班过去。”
“爽快,先到郑州机场,那边会有人接应你,不过劝你最好别动小脑筋,如果把事情搞大了,别怪我这边不客气!”
说完那边又掐了电话,沈瓷拧着手里的笔在桌上轻敲两下,办公室里一片死寂,连田苗苗都不敢再出声,可也只是短短几秒钟,沈瓷作了决定。
“去给我定两张明天上午最早飞郑州的机票。”
“头儿,你真去啊!”
“……”
“我怎么瞅着那些人不简单呢,跟电视里演的那些黑道似的,要不我们还是报警吧!”
沈瓷苦笑:“报警没有用。”
先不说报警立案流程繁多,又是跨省在河南那边的事,说不定还要牵扯两地司法机构的协调,等最后出警调查或许一切都晚了,更何况沈瓷感觉对方不像普通混子,手法过于娴熟了点,倒像是“惯犯”。
“这事没那么简单,对方目的还不明确,别贸然行事。”
“那跟上头领导汇报一声?”
“上头领导?”
“对啊,江总,起码跟江总说一声,问问他的意见再决定怎么办吧!”田苗苗真是吓得不行了,哪儿见过这种阵仗,看着像是要出人命的事啊。
沈瓷顿了顿,觉得田苗苗讲的也在理,无论如何这事都是由曹小艳的专题引起的,也算是公事,公事向江临岸汇报于情于理。
“行吧,我来给他打个电话,你先出去订机票,再让老马来一趟。”
田苗苗像是参与了一个极其神秘又重大的事件,神叨叨地走出了沈瓷的办公室,沈瓷终于得片刻安宁,盯着面前的手机想了一小会儿,其实那一小会儿的功夫她脑子里也是一片空白的,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在犹豫什么,碰到这种事其实她第一反应就应该给江临岸打电话,毕竟是她的直属领导,可偏心里像是有口气。
所幸她性格干脆,犹豫完了很快拎起座机拨通了江临岸的号码,可是响了好几声那边都没人接,沈瓷渐渐有些烦躁起来,伸手捞水杯,刚好捞到的时候那边接通了。
“喂,哪位?”
轻快的女音,沈瓷手里的杯子没握住,滑了一下,半杯水全洒在面前摊的稿子上。
“喂,喂……说话啊……”
沈瓷扔了座机赶紧抽纸巾擦桌子,电话里的声音还在继续:“您找临岸的对吗?他现在正在浴室洗澡,您要是有急事的话一会儿再打来吧。”
“……”
沈瓷不下心擦破了一张稿子,心里越发烦躁,直接就把听筒摁回了座机。
空气里那道轻快的女音像是一下就被潘多拉的盒子收了回去,世界清静了,沈瓷一屁股坐回椅子,手里还拽着那张纸,纸浸过水后变软变稀,轻轻一擦就被划拉开一条口子,上面她用钢笔改过的字句全都毁了,墨汁糊了一大片。
无端想起前不久江临岸站这讽刺她用纸质稿修改新闻的样子,说她效率低还废纸。
算了算了,糊掉的已经没法看,沈瓷把那张她费心修改完的稿子揉团扔进了垃圾桶……
第二天上午恒信金服突然召开合作伙伴大会,此前一点消息都没有,临会议开始一个小时前各大媒体才收到大会邀请函。
会议于上午九点准时开始,江临岸一袭亚麻色手工西装,以平台创始人身份出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