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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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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装笔挺的男子站在走廊尽头,儒雅俊秀,气质卓华。和季蔺言有五分相似。

    这是上次在酒吧,被她错认为季蔺言的那个男子。

    安澜下意识抬头看向季蔺言。只见他表情怔愣,似乎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那个男人。

    安澜一句话也不说,就静静地看着季蔺言,认真仔细地观察他的反应。从季蔺言之前的种种表现看来,季蔺言分明是不想让家人知道她的存在。安澜能感觉的到,季蔺言心里是有她的。所以,现在和他的亲人偶遇,他,会有什么反应?

    是大大方方地承认两人的关系?还是闪躲逃避,藏着掖着不让人知道?

    季蔺言现在的选择,很大程度会影响两人之后的关系。

    季蔺言终于从怔愣中,回过神来。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突然如临大敌一般,以极快的速度放下了她,然后向前跨了一步,挡在安澜身前。活像面前的男人不是人,而是什么十恶不赦坏事做尽的危险分子。

    男子静静地瞥了季蔺言一眼,然后视线顺着季蔺言移到了他身后护着的安澜身上。目光落到安澜身上的瞬间,男人眸光一厉,瞬间变得危险可怕。

    季蔺言看似无动于衷,实际上,安澜紧紧贴着季蔺言的后背,她能感觉得到,季蔺言的浑身都紧绷起来。那是野兽遇见危险之后,下意识进去防备的状态。

    垂在身侧的手腕被季蔺言攥地生疼。

    这个男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让季蔺言这么紧张?

    良久的对峙之后,季蔺言终于沉声开口,唤了一声:“哥。”

    果然,两个人是有关系的。

    季蔺徽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安澜,一步一步缓缓逼近。

    安澜被他那极具压迫性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季蔺言更是紧张不已,警惕地看着自己亲哥,生怕他做出什么不合时宜的动作。

    季蔺徽站定在二人面前,挑了挑眉,扬高声线,调侃的语气问道:“怎么,不介绍介绍?”

    “哥,这个是我……”

    是什么?季蔺言语塞,不知道该怎么介绍安澜。他想告诉全世界,眼前这个女人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是他放在心尖尖上疼宠的爱人,是他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心上人。

    可如今,这些话,他统统说不出口。因为眼前的这人是他亲哥,他们共同的妈妈现在正躺在病床上,忍受着痛苦的煎熬,每一天都承担着可能会死亡的恐惧。

    当初,是他信誓旦旦地告诉哥哥,让他去追求爱情。为妈妈的病牺牲婚姻这件事,只要他一个人就够了。

    可是现在,现在他却牵着别的女人的手,亲自把曾经的誓言拋之脑后。

    季蔺言静默不语。安澜心更是冰凉如水。

    一个男人,他甚至不小心在别人面前承认自己枕边人的身份。

    只有两个原因,一是他有难言之隐,有说不出的苦衷。一个是,可能这个女人,在那个男人心里并没有多么重要。可能仅仅,只是个床伴,取乐的玩物而已。

    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安澜不知道,她也不想知道。她站在季蔺言身后,轻轻地开了口:“我是季总公司的职工。今天有点不舒服。恰巧路上遇到季总,然后季总看我太可怜,就把我送到医院了。”

    说完以后,她轻轻地嘴角扯出一抹笑意,看向季蔺言:“季总,谢谢您今天帮忙。麻烦您了。如果没什么事,我就告辞了。”

    然后用力挣开季蔺言攥住她手腕的手掌。一步一步走出了两人视线。

    眼看着安澜要走,季蔺言步伐微动,想要追上去。可季蔺徽却伸手拦住了他。

    “哥。”季蔺言懊恼地叫了一声。

    季蔺徽一如既往地淡定,眼眸里却燃起了怒火:“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为了一个女人?嗯?你的沉着淡定呢?你的心狠手辣呢?你看看你现在优柔寡断的样子,还像个季家的男人吗?”

    季蔺言沉默着不说话。

    季蔺徽眼眸一沉,冷声威胁道:“我不管你和那个女人有什么关系。但你别忘了,咱妈还在病床上躺着呢。你和这个女人背地里怎么搞我都不管。但是,闹到明面上来,别耽误了咱妈的治疗。女人的嫉妒心有时候不亚于商场争斗。如果你们两个的事让张曼知道了,你觉得她会做出什么事?”

    季蔺言闷声道:“我有分寸。”

    “分寸?”季蔺徽冷哼一声,“最好有。否则,别怪我亲自动手。我保证,到时候你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到这个女人。”

    听到季蔺徽的威胁,季蔺言瞳孔骤然紧缩,“哥,你不能对她下手。”

    “我会不会对她下手,取决于你。”

    ————

    安澜出了医院。

    这时候已经是深夜。路上空荡荡地,一辆车都没有。安澜被季蔺言从别墅里抱出来的时候,慌忙中,身上只穿了一件睡衣。

    夜凉如水,冷风一吹更是阵阵寒意。安澜双手环臂,抱紧了自己。然后坐在一盏路灯旁的行人椅上,脸上一片古井无波的平淡。

    短短一会,她好像想了很多事。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她现在,很迷茫,不知道该怎么办。

    十八岁的时候,妈妈被安宏学逼死。

    从那以后,她好像一夜之间成了人。承担起了家庭的重担。

    其他同龄人还在停留在叛逆期,整天吃喝玩乐,感春伤秋的时候,她已经被生活的重担强迫这快速成长。

    季蔺言,是她喜欢过的第一个男人。也是唯一一个。

    在爱情中,她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白痴。根本不懂怎么去爱,怎么处理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她现在甚至分辩不出季蔺言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欢她,有多真?有多深?

    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她一个普普通通的戏子,容貌不算最漂亮,身材不是最好,甚至脾气性格都差的没边。季蔺言为什么,凭什么喜欢她?

    她凭什么配得上堂堂胜天集团的总裁?

    思绪紊乱间,季蔺言已经慌忙从医院门口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