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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之间,王有财带着王大柱,还有家里的几个工人,一块儿过来给侯吉利助阵。
他的后院被狗皮熊一把火点了,现在正在翻新,家里请的工人都是本村或者附近村落的泥瓦匠和木匠。
“财哥,你来得正好,今天的事你正好帮忙论一论。”侯吉利看到王有财过来,如遇救星,疾步迎了上去。
王有财明知故问:“哟,你家今儿可热闹哈,出什么事儿了?”
“现在村里都在传向天歌和梁主任的事,趁着大伙儿都在,你给说说。”
“这事儿还有什么可说的吗?昨儿一起的几个村民,不都亲眼看到了吗?”
梁静急得面红耳赤:“你血口喷人!”
王有财笑道:“梁主任,做了就要承认,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欢女爱,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当时向天歌把手都放到你胸口了,你还说你们俩没什么?”
梁静想到昨天的情景,双颊快要滴出血来,看了向天歌一眼,心跳蓦地加速,竟也忘了分辩。
这一会儿又来人了,秦强带着秦家的几个人匆匆地走过来。
向天歌看了一眼,就连秦家德高望重的秦二公都出场了,这场戏看来越来越精彩了。
秦二公进来的时候扫了刘麻子一眼:“刘麻子,今儿地里没活儿吗?挺闲的呀。”意思是说他多管闲事,就连侯吉利的事也敢掺和进来,隐隐带着一丝威胁的意味。
刘麻子笑了笑:“我没什么别的爱好,就爱凑个热闹。”
秦二公冷哼一声,目光落在梁静身上:“梁主任,你做了这么不知羞耻的事儿,我以为你会躲起来不敢见人,没想到你还敢出来现世。”
梁静眼眶红了起来,面对秦二公咄咄逼人的语气,她心里又委屈又无助,明明是来讨公道,现在怎么都变成了批斗她?
侯吉利心中暗暗得意,起初他一个人在家的时候,倒是有些担心向天歌乱来,但现在就连秦二公都出面了,他的气焰一下高涨,指着向天歌说道:“向天歌,不是我要批评你,你明知道梁主任是村干部,就应该注意一点影响,这传了出去,以后怎么给全村的妇女起表率作用?”
“是是是,侯会计批评得是。”
向天歌的话倒让侯吉利一愣,众人也是一愣,都以为这小子吃错药了,今儿怎么这么好说话?难道看到对方人多势众,怂了?
不想向天歌接着说道:“我本应该向侯会计好好学习,爬一爬丈母娘的床,可惜呀,我没结婚,也就没有丈母娘这种生物了。”
“你——”侯吉利一张脸憋得通红,向天歌搬出他和田大娘的事,让他顿时无言以对。
王有财带来的几个工人,正在偷笑,但当着侯吉利的面,又不敢笑出声,憋得十分辛苦。秦家这边也是脸面无光,尤其秦二公,整张脸都黑下来了。
毕竟侯吉利算是秦家女婿,田大娘也是长一辈的秦家媳妇,两人不清不楚,已经成为全村的笑柄。只是现在秦家和侯吉利还有很多利益瓜葛,秦二公不得不出面帮侯吉利,只能豁出他这一张老脸了。
这个当口,侯吉利门口经过的村民,看到他家聚集这么多人,也都围了过来,瞧个热闹。
王有财觉得侯吉利其身不正,指责向天歌和梁静,似乎没有说服力,于是现身说法:“向天歌,我早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六年前你敢杀人,今天你就敢踹寡妇房门,你和梁主任偷偷摸摸的,昨儿大伙儿都看到了,别告诉我你们两个没有奸情。”
看着村民指指点点,梁静委屈不已,激动地道:“我是被陷害的,是侯会计指使癞头三在我茶里下了让人……让人失去理智的药。但是我跟天歌是清白的,他帮我解了药,我们并没有发生过什么越礼的关系!”
癞头三昨天在赌坊已经供出了侯吉利,很多村民都听说了,但现在王有财、秦二公都带人来声援侯吉利,他们惧怕对方实力,谁也不敢开口。
舒清雅本来是打算一起到侯吉利家给梁静讨个公道的,没想到现在局面超乎了她的想象,说道:“侯会计,当着这么多村民的面儿,你做个解释吧?”
侯吉利笑道:“舒支书,您不会也不相信我吧?我是一个党员,而且还是村干部,你觉得我会做出这么恶劣的事吗?分明是向天歌和梁静奸情败露,故意捏造,往我身上泼脏水。其实梁静到底有没有被下了药,谁又说得清楚?”
舒清雅望向癞头三:“你说,你到底有没有给梁主任下药?”
侯吉利阴森的目光死死地盯着癞头三:“癞头三,梁主任可是村干部,你要敢给她下药,这可是在犯罪,我一定会亲手把你送到派出所!”
威胁,赤裸裸的威胁!
就连舒清雅这种菜鸟级别的村支书都听出来了,但是侯吉利俨然把自己放在正义的一方,她也没法去指摘。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癞头三。
癞头三本来就不敢得罪侯吉利,是向天歌软硬兼施把他给带过来的,此刻看到侯吉利身边那么多人,立马就怂了:“没有,我没给梁主任下过药。”
侯吉利满意地笑了起来:“舒支书,你都听到,我是被冤枉的。”
向天歌早就料到癞头三是个软骨头,并未对他抱什么期望,事到如今,他也只能出手了。
他算是看出来了,在小小的梁庄,也奉行着强权就是真理这一套,在干部、大姓、大户的把控下,一般的村民屁声都不敢出。
既然如此,他就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今天他既然敢找上门来,自然是有所准备的。
一根烟抽完,向天歌站了起来。
侯吉利本能地向后一退:“向天歌,这么多的村民看着呢,你不会不讲理要跟我们动手吧?我可告诉你,今天你要敢动手,你们向家可就别想在梁庄立足了!”
向天歌淡淡地道:“侯会计,你敢不敢让我搜一搜你家里?”
“你想搜我家里?哼,你有什么资格?”
向天歌冷笑道:“梁主任昨天确确实实是被下了药,癞头三也都招供了,说是你指使的,当时在赌坊的村民都听见了。我可以把那些村民一个一个叫出来,让他们写匿名信证明。”
侯吉利对于自己的风评,也是有自知之明的,现在癞头三不敢当着他的面指认他,无非是怕他而已,其他村民料想也是一样,如果以匿名信的方式证明,众人就不怕他报复了。
沉吟了一会儿,笑道:“癞头三的话你也信,这孙子嘴里有一句实话吗?如果梁主任真被下了药,也是癞头三一人所为,跟我可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