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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蕴之轻轻地“呀”了一声。
这八人,竟然是沧海派的弟子。
沧海是最近百年才兴起来的门派,以剑为器,门下弟子大多剑法高绝,有雷霆万均之势。
宋蕴之曾听风行云说过,五十年前,沧海派在江湖中也算风头无两,一招沧海横流让多少英豪铩羽而归,直到五十年后才渐渐败落了。
城中近日并没有什么新鲜事,集结了众多武林人士已是奇怪。沧海派更是在此时出现在这里,不知是为了何事。
“哈哈,梁老弟,想不到你也来了这里。”
宋蕴之正出神呢,一道爽朗的笑声将他拉回了现实,抬头一看,便见一具瘦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站在门口一笑,口中道:“都说宸州城里藏了件了不得的宝贝,小弟平生最爱宝物,怎么能不来看看。”
这瘦子一幅斯文的书生打扮,外表看去十分普通,若是不认识,定瞧不出他是个江湖中人。
宋蕴之看过去,然后乐了。
“这么高兴,大清早捡到银子了?”
宋蕴之正乐呢,冷不丁一个声音响起。回头一看,沈苍梧和柳煜不知道何时从窗边翻了进来,此时拿起茶杯倒茶喝。
宋蕴之翻了个白眼——这人最近是掉钱眼里了吗?
沈苍梧默不作声,淡淡地喝着茶。
宋蕴之揪了揪他的袖角,朝门口一指,沈苍梧看过去,然后,‘咻’的一下,人已经蹿了出去。
“沈公子。”
那人只说了一句,便被沈苍梧带着出了客栈。
柳煜看得目瞪口呆,转脸问宋蕴之:“那人谁啊?怎么着沈苍梧了?”
宋蕴之笑了笑,凑到柳煜耳边巴啦巴啦……
世人所争,无非财色二字。美丽的女人通常不可信,但财物不会,于是就有了贼。
妙手空空梁燕,可以说是江湖中很出名的一个贼,他有名,不单单是因为他的偷术,据说世上就没有他偷不到的东西,更因为他偷东西的时候很有原则,每个地方只偷一次,每次只取一样东西。
有人说,梁燕太傻,都进了宝库,取一样怎么够?
也有人说他聪明,知分寸,懂进退。
宋蕴之就是第二种,知分寸懂进退的人并非大奸大恶之徒,也干不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于是宋蕴之和梁燕成了朋友,还一起合伙坑过沈苍梧。
三人也算旧识,梁燕才刚进门,看见沈苍梧叫了一声本能就想躲,还没来得及人已经被沈苍梧带了出去。
宋蕴之柳煜翻出客栈,就见梁燕满脸郁闷,仿佛遇到山匪打劫的书生,瑟瑟地缩着身子。
宋蕴之微微一笑,道:“哥,悠着点。”
说罢,他走到梁燕面前,踹了他一脚,“他乡遇故知,你这模样是怎么回事?不知道的还以为怎么欺负你了,可别败坏我们名声啊。”
沈苍梧冷着脸在一旁,道:“你跑来宸州,准备祸害谁!”
“我就是来看看……”
“宋兄弟,我的秉性你最清楚了,哪敢做祸害人的勾当呢。”
梁燕都快要哭出来了,连连摆手,心中直呼倒霉。要早知道这两位爷在,他就是死也不会来,每次见到他们总没好事,还要倒霉一阵子,唉……
宋蕴之想起方才客栈里他同别人寒喧,觉得奇怪,自己来宸州也有两三天了,遇到的尽是奇奇怪怪的事,可从未听说有宝物现世。
他眼眸微眯,“宸州城里藏了件了不得的宝贝,是怎么回事?”
梁燕“咦”了一声,“原来你们不知道啊,那你们跑这里来干什么?”
也不是真想等谁来回答,他伸手朝客栈指了指:“这段时间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宸州城里有一件稀世珍宝,有人开价十万两白银在收呢。这不,道上叫得上号的都来了。”
梁燕道:“十万两白银,可不是小数字。”
的确不是小数字。
柳煜乍一听都有些吃惊,问道:“什么宝物?”
宋蕴之也是有些期待,心里猫爪似的挠。
沈苍梧虽然没什么表现,但仔细看的话,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些动容。
然而梁燕却是摇了摇头,“具体不知道,听说好像是天外之物。”
宋蕴之看向沈苍梧——天外之物,那是什么?
沈苍梧认真地想了想——或许是陨石之类的吧。
陨石又称荧惑之石,取自‘灾灾火光,离离惑乱’之意,陨石的出现,之前必会有流星和地烈的异象。
可,没听说宸州出现过异象啊。
梁燕愤然道:“说起这个真是气愤!既然是天外之物,自然是无主的东西,谁拿到就是谁的,可恶的是青城派的那群疯子,竟然叫我滚……”
他嘴里训训叨叨,宋蕴之和沈苍梧诧异地相互对视。
片刻,宋蕴之边明白了。
城中这么多江湖人,难道都是为了那荧惑之石?这样倒也说得通,只是一下子出现这么多高手,沧海派和青城派也都牵扯了进来,麻烦!
沈苍梧目光闪动,“总不会是巧合吧!”
宋蕴之也道:“恐怕没这么简单。”
两人交谈间,梁燕终于得到了空隙,往后偷偷退了几步,退到墙角。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他立即蹭地跃起,脚尖往墙上借力一点,翻上屋顶落下,又马上消失在屋脊间。
看着梁燕消失的屋角,宋蕴之笑了笑,“哥,下次可别再打他了。瞧他这逃跑速度,比身法,我可能都要逊他一筹。”
沈苍梧挑眉,悠悠道:“你跟他比轻功做什么。”
柳煜看了一阵早有些累,打了个哈欠,道:“天下底的贼哪有轻功不好的,况且还是最厉害的贼。走吧,我们该出城了。”
阳光渐盛,托着几人有些变形的影子,宋蕴之嫌晒,沈苍梧瞧了瞧他红扑扑的脸,转身进了客栈,不一会拿了个斗笠出来。
柳煜看着宋蕴之笑,“有个哥就是好啊。”
宋蕴之得意脸,“那是,你羡慕吧。可惜你没有。”
柳煜无语,生在帝王之家,哪有功夫上演什么兄友弟恭的戏码,不被算计就是好的了。
他胸中甚是气闷,白了宋蕴之一眼,快步走到前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