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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崛族,少有人知的一个部族。
没人知道他们到底定居哪里,据说是没有定居点,但他们却能准确扑捉到族人的气息。
鬼崛族有一个秘密,他们能探知地下的东西,与倒斗的不同,比如林渊,他们是通过祖传手艺,从土质、风水、记载、地势等方面进行观察来断定什么地方有墓,是大墓还是小墓等。
但是,鬼崛族人是靠本能,听阿花说的,是靠他们的鼻子和耳朵,他们只要贴近地面,就能知道下面有没有死包。
死包是他们族中对墓的称呼,阿花那些宝贝是从什么地方来的,就不用说了。
但是,他们族的人都遵行一条祖传之规,绝不动五百年以外的死包,否则命不久已。
“你们鼻子真这么厉害?”玄凌躲藏在草堆里,看着一群人在他们刚消失的地方用鼻子闻着,有点像……犬在寻东西。
既然他们靠鼻子和耳朵,玄凌就用的别的味道扰乱他们嗅觉,估计现在他们鼻子里的味道有很多种,根本分辨不出他们的位置,而且,还在不停的打喷嚏。
本来是无需躲的,有槐安在啊!不过玄凌不想节外生枝,这一路,墨隐都找不到他们,他们却找上来了,说明他们的确有过人之处。
惹上这样一群人,会有些麻烦,能少打照面就尽量少打照面。
阿花可没玄凌那么轻松,直到看着族人离开,紧绷的身子这才放松了一些。
“你不是都知道了吗?”族人能这么快找过来,她功不可没。
玄凌摸了摸鼻子,这,她的确有些操之过急了,让帝色按着有灵敏嗅觉和听觉,还有擅长摸宝等条件寻鬼崛族的人。
“帝色,暂停吧。”
“是!”帝色搞不懂,家主找这鬼崛族的人干嘛。
“小姐,劝你别打地下城的注意了,没错,我们鬼崛族的祖先是生活在地下,守着一座地下城,关于这地下城的传言也很多,但是,谁知道是真是假?都是没影的事,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你就是找到他们,估计也跟我一样。”
阿花摊手劝说了一句,她说出了族人的秘密,族人一定会到处追杀,唉!今天要不是他们掩护,她准落到族人手中了。
不行,她现在不能跑,的跟着他们才能活命,等风声过了再说。
呜呜……好命苦!
地下城?帝色来了兴趣,地下真的有城?什么样的?
“相传鬼崛族人是从很远的地方迁徙而来的,那里有与我们现在所知的不同文明,据说,那边的人,长得高大一些,有的甚至连眸色发色都有异样。”玄凌知道的也就这么多了。
所谓地下城她也是听槐安说的,她感兴趣的其实是轩辕以西,那片她未知的土地,隔着一片沙漠。
如果那片沙海之外还有人,还有文明,又是什么样的?这些鬼崛族人真的是从那边迁徙而来?既然他们能来,那是不是终有一天,那边还会有人过来?
她在帝家书阁一本杂记中看过,除了轩辕以西的沙漠之外,还有九黎以东的瀚海之外,也有不为人知的存在。
阿花诧异看向玄凌,她怎么知道这么多,没错他们族人祖上确实是迁徙而来,外人都说他们族人聚财贪财,狡诈、诡秘,其实,所谓传言,都只是传言,他们鬼崛族的人为了钱财,无所不用其极,但是他们只是为了自我保护,他们的族人也有自己的信仰,那就是终有一日寻归故里。
至于贪财,那是一点无伤大雅的天性,像阿花这样的,是比较严重的,没办法,只有那些宝贝能让她有安全感。
关于地下城,她真的知道不多,再说,她自小就没和族人生活,因为她是女儿,不是儿子,所以生下来,就被父母送到女儿村,是姑姑将她带出来,接触最多的就是姑姑。
而她姑姑,最不喜欢她问族里人的事。
“小徒儿对鬼崛族很好奇?”槐安弹掉身上的枯草,朝着玄凌眨了眨眼。
玄凌立刻笑着凑近,十分体贴的帮着出除黏在身上的草屑,“师父见多识广,没什么不知道的,索性路上无趣,就讲讲呗。”
吓,帝色脸皮一抽,家主原来也有这样的时候!啧啧,活久见多啊!
这一路,刷新认知,家主不是被附体了吧?
“槐安!”皱眉,师父哪有槐安好听,师父一听就让他觉得自己很老,不开心。
从善如流,“槐安!”
“嗯,走吧,这鬼崛族的地下城这丫头可能还真不知道,鬼崛族的秘密,传男不传女,但其实,鬼觉族人自己可能忘本了,他们的祖上可是女人为王,鬼崛族应该叫鬼崛国,是因为打了败仗,鬼崛国沦陷,女王带着所剩子民逃入沙漠,转转到了西泽大陆,因为生活习惯、语言、信仰不同,鬼崛族人利用自己的天赋,在女王的带领下建立了地下城,隐生在地下,想着有朝一日,再回到故国收复河山,所以,就在这陌生之地积攒财富,这也是他们不要别的,只要金银之物的原因。”
阿花张大嘴看着槐安……她都不知道这些,他怎么知道的?
“槐安如何知道这么详细?”之前怎么不说?玄凌也是疑惑。
“因为才想起……”是真的才想起,这两天,他脑海中不时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刚才看到鬼族人寻人的样子,突然就想起来这些。
而且,他好像去过地下城,与他一起的还有一个人,但是那个人他想不起来是什么样的!
但是,这话他没说,因为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好吧,忘了他记忆丢失了,玄凌心里琢磨着,这鬼崛族还真有着意思,贪财是为了积累财富,作为回去夺回故国的资本,打仗嘛,的确是要银子用的。
就说,这世上什么事,都会有个根源,只是时间久了,所以连鬼崛族人自己都忘了,他们为什么要敛财,为什么对财富这么热衷,而且弄到手了还舍不得花。
“你~是谁啊!是真的吗?”女王?可是为什么族里的女人都很命苦?除了传宗接代,连说话的权利都没有?
问的好,他也想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是谁,也就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们鬼崛族人的性命是不是都不太长?”槐安突然问了一句。
阿花面色有着暗沉,低头点了点,“比你们正常人活的短,现在族里最大岁数的听姑姑说,只有五十。”
“为什么?”玄凌也诧异槐安为何会知道的这么详细。
“这就不知道了,鬼崛族的人,为了保持血统纯正,不与西泽大陆上的人通婚,所以,都是族中解决婚事,生了女儿由族人统一抚养,等到适婚或者说能生孩子的年纪,就配给族中男子,可能与这个有关,因为血统越来越亲~”
槐安说的如数家珍,比阿花这个鬼崛族人还通晓。
……阿花彻底服了,这都知道,她姑姑就是这样跑出来的,因为族人把她配给了她的哥哥,就是阿花的伯伯。
“他们能找到一次,就能再找到一次,所以小徒儿尽快解决这里的事,我再想办法甩开他们。”只要在这附近出现过,鬼崛族人就会在这周围一直盘查,直到确认不在了才会离开。
“走吧,加快速度,进城。”玄凌也不敢大意。
这里是炎火都城,她到不怕鬼崛族的人找麻烦,只是担心他们动作太大,会引起墨隐的注意,这毕竟是他们的地盘。
“槐安,我的脚程好像快了许多!”自上次施针之后,她现在能明显感觉到身体的变化。
应该是与那套吐纳之法有关。
“那就乖乖听为师的话,虽然你现在身体底子有所改善了,但有一个过程,不要操之过急!”心急吃不来热豆腐,急什么。
玄凌都快到都城了,白烨邀的对方,怎会迟到?
这会,人已经在都城内等着了。
一到都城才知道墨家在炎火到底如何,之前听到的一些说话,一点都不夸张。
整个墨王府的占地面积,堪比皇宫,听说墨家的女眷出没,阵势一点都不输后宫公主嫔妃。
白烨坐在酒楼二楼靠窗位置,看着街面上被清出来的街道,一辆豪华的马车正慢悠悠的在酒楼对面的首饰铺停下。
这里是都城最繁华热闹的地段,什么好东西都有,也是达官贵人聚集之地。
只见那马车的车门被丫鬟打开,里面出来一个丫头,丫头穿着就很体面,若不是有外面那些丫头打样,还以为是主子呢。
丫头下来以后,伸手向着马车内,那车里一个华服女子走了出来,马车外,已经有奴才弯下身去,竟是人凳,这马车里的女子可是够金贵的。
可惜,低着头,从上往下看,看不清脸。
“客官可是好运气,这墨家小姐甚少出门,还是嫡出小姐,这位置刚好,看的真真的。”
小二一边添酒,一边吧啦着。
墨家嫡小姐?正夫人所生,才能占一个嫡字。
白烨端着酒杯的手紧了紧,酒险些洒了,嫡嘛?记得,那人在他床前说过,若不是看在他嫡出的份上~
嫡出吗?目光再次下移,发现人已经进了首饰铺。
“唉,今日这华荣阁可要大赚一笔了,墨家嫡小姐即将入宫,让华荣阁打了一套头饰,啧啧,客官可知道青海鲛珠?一整套头饰,全用的鲛珠,小的听对面的伙计说,一颗都价值连城,墨小姐让人送来这么一盒子~”边说,边眨巴嘴,无线感慨,说不上是羡慕还是什么。
白烨挥手,示意他退下,关于墨家的事,好像入了都城,到哪都能听到。
可惜,小二好像没发现自己被人嫌弃了,还叨叨说着热闹。
放下银子,起身离去!太吵了。
“哟,客官您酒还没喝完了!”
白烨头也不回,下楼出了酒楼,少了店小二的叽叽喳喳,总算清净了不少。
抬头,正好看到对面的首饰铺,从门头到外面装饰看,这华荣阁不是一般人进去消费的起的。
鬼使神差,抬步而去。
“站住!没看到马车吗?现在不能进去!”还没到门口,就被墨家的侍卫拦了下来。
白烨停下,抬头看了一眼,是因为车檐上悬吊的一个墨字木牌吗?
转身离开,没入人群!
身后听的一阵嬉笑之声,“又一个不怕死的想要进去一睹小姐芳容,也不知道,这些书生怎么想的。”
“定是那小姐书生的戏文看多了。还算识相走了。”
白烨一副书生装扮,就是为了方便掩人耳目,现在,正是炎火夏试的时候,各地考生都往都城赶,不会引人注意。
其实,内心复杂是正常的,换谁都会如此。
回到客栈,白烨洗了把脸,静静坐在椅子上,倒了杯水慢慢喝下,她应该也快来了。
从怀里掏出凤髓,记得三年前一别,她将凤髓还给自己时的话,三年后,越州再见,其实他一直在逃避一个事实,帝家,她的父皇,她的亲人,死在墨家之手,而他,身上流着墨家人的血,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可是,自己还是不想就这样放手。
“主公!”一个人影从窗闪入,落在白烨面前。
“说!”
“城中墨隐没有异样,倒是多了一批人,行踪诡异,像是在寻人。”发现异样,及时来报。
“密切注意,不要轻举妄动,只要墨隐没动,其他的暂时不要管,安全第一,记住我的话,她入城后,若有变动,确保她安全离开。”
“是,主公。”
人再次离开。
他说的那批人,正是阿花的族人,鬼崛族的人。
约在都城,他知道是冒险之举,但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墨天痕这人,略有自负,他也想不到,他们两人此刻会出现在他眼前。
他不想让她知道,他来是为了彭州,若是被她知道,一定会不顾一切跟去。
信上说,她身体有所好转,不知到底如何,想了一路,临到相见了,却有些焦灼,没想到,自己竟如一个毛头小子一般。
这辈子,遇到她,算是认栽了。
无奈一笑,将凤髓收起,换了一套衣裳,再次出门。
“炎火都城都飘着酒香。”很不错,繁华,热闹,与九黎东离都不同,民风很特别。
唯一让人心头不爽的是,这里住着墨家,所以,对这都城也喜欢不起来。
不约而同,玄凌他们也是乔装成来赶考,玄凌一身男装,仗着身材高挑,虽然清瘦了些,但还像那么回事。
如今脸上也有了气色,不再像一张白纸,一副文弱书生的样子不用装。
“小心点,鬼崛族的人呢肯定在城中,咱们身上的凝香露不多,不要待太久。”如果不想惹麻烦的话,槐安交代一句。
“知道!”玄凌也没打算久呆,墨家的账早晚要来算,现在不是时候,等她兵临炎火的时候,慢慢算。
多宝楼,他们约定的见面地点。
打听了方向,几人朝着多宝楼的方向而去,阿花跟的很紧,怕啊!
城中有异动,瞒不过墨家人的眼线。
墨天痕在第一时间就收到了信,“查清楚了吗?是什么人?”敢在都城生事?
书房内,墨东和墨北互看了一眼,最近他们墨隐的办事效率,实在是有些不尽如人意。
也难怪墨天痕眉头直跳了,“怎么,人都到眼皮底下了,竟然不知道对方是谁?我看这雷霆山是不是出问题了?”
听得墨天痕的口吻,两人低下头,“属下无能。”
发现如今这世道,好像不如从前了,他们无往不利的日子感觉远去了一样,近来诸事不顺。
“家主,这群人行踪诡异,身法也未曾见过,像是异族人。”个个都看着比他们高些,发色也略有些偏黄。
异族人?听到异族人,墨天痕自然就联想到了秦岭,冷眸以对,“秦岭都烧了,哪来的异族人?”
墨东一脸苦相,这些异族人和秦岭的不一样,是...一时词尽,反正,与他们有些不同。
“家主,让人盯着,一旦他们有什么动作,会立刻拿下。”墨北连忙补了一句。
但心里是没底的,那些人的速度很快。
“这里是都城!必须尽快弄清楚,另外,让你们炎火境内也扩大搜索范围,还没有那个人的消息?”能躲到哪里去?就算墨隐再不济,也不可能找了这么久都没信啊。
说到这,墨东终于有话说了,“家主,已经有一点线索了,在西江,曾出现过两个人,一个老头和一个女子,老头动过手,有人见过,如果真是他们,应该是乔装了。”
“既然有线索,还不速查。”没错,应该就在炎火境内,所以才一直没消息。
“属下正要亲去。”
“墨东,一旦有那人的消息,不要打草惊蛇,立刻回报。”他要亲自去。
因为那人的情况,他心里也没底。
家主的意思是要亲自去?花费了这么大的精力,找了这么久,那个人到底是谁?墨东和墨北忍不住好奇。
“老爷,夫人求见!”
书房内正好也说的差不多了,墨东和墨北闻言,识相离开。
夫人?墨天痕几不可查的皱眉,淡声道:“告诉夫人,有事晚点再说,本王正在处理公务。”
下人正要转头去通报,抬头就看到女主人正款步走来,刚要开口,对方就抬了抬手,示意他退下。
扭身看了一眼书房,一脸为难的想要说什么,对上自家夫人的双眼,吞下话畏畏缩缩的退下。
墨夫人,都说是这都城,不,应该说炎火,权势最大的女人,操持着墨王府,端是比那宫里的皇后还体面。
这炎火的贵命妇们,哪个不想着巴结?
可这墨夫人,平日很少参加什么聚会宴席,到也不是因为身份贵重不轻易露面,而是天性如此,不喜交际,冷冷清清,持家严谨,话少威重。
墨府后院不说佳丽三千,但也足够热闹,有些是送进来的,有些是为了巩固关系纳进门的总之,各种名目进来的都有,既然进来了,吃着一口锅里的饭,岂能不争不抢?
但是,在墨夫人的治理下,一团和气,至少表面上是一团和气的。
墨夫人的威性,无人敢挑战,因为敢挑战的都不在世上了。
听闻,这位墨夫人信佛!
“王爷!妾身叨扰了!”直接推门而入。
墨天痕眉头一皱,却没说什么,放下笔,抬头看向走进来的女人,永远这么端庄。
“夫人有何要事?”要事二字加重语气。
墨夫人,杜晓嫣步履轻盈,每一步的距离就像丈量过一样。
“没有要事,妾身哪敢来打扰王爷,铃玉还有三天就要入宫了,封后仪式,王爷百忙也该抽空去看看。”在恰当好的位置停下,两手交叠,习惯性转动尾指指环,声音好听,只是清冷了些。
捏了下眉心,女人,眼里格局太小了,当年为何会觉得她不一样,他墨天痕的嫡女,还需要什么场面上的撑腰之举吗?
只要墨家在一日,别说宫里,在炎火谁不敬着几分?
“知道了。”
“还有一件事,坚儿几个的正室人选,王爷可有定论了?再拖下去,那些侧室有了孩子,将来嫡庶长幼就乱了。”她盯着能盯多久?总有个意外不是?
总不能怀一个落一个~
显然这件事墨天痕还是介意的,坐直了些,面色也严肃了几分,“夫人先去忙吧,本王考虑一下。”
“那妾身就告退了。”说完规矩行礼,扭身而去。
不知墨天痕自己有没有注意到,自家夫人恭顺有礼,规矩仿佛典范,没有分毫不当之处,可是,从头到尾却让人感觉有些奇怪,一个对丈夫如此尊崇的女人,她的腰身却一直是直的。
墨天痕乃外姓亲王,按说该称一声墨王妃才对,可是,所有人依然喊她夫人,有时候,甚至连一个墨字也去掉了,整个都城的贵妇都知道,夫人怎么怎么,这夫人不做他想,就是墨夫人。
墨夫人离开之后,墨天痕开始考虑他夫人说的问题,没错,不可再拖了,早就该定下了,拖到现在,儿子们的婚事本是要在天下大事上做文章的,眼下等不到那时候。
如果那个逆子墨秋带回来了…打天下是个不错的选择,但是坐天下…怕是不合适了!
人蛊…其实他心里一直没底,这事本来就是墨秋一直负责的,但是他看过那些种下人蛊的人,根本没有自我,有些甚至是怪物!
就算墨秋说,成功的异人如何正常,他心里始终有些别扭……罢了,早就舍弃了不是吗?
再想到其他儿子,多少又有些惆怅!可惜啊!
白手起家,短短三年,就成一番气候,偏偏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
墨夫人知道,过不来几天,府上就要忙了,府上的公子终于要议正房夫人了。
“夫人,各院的都到了!”耦合在门口迎着墨夫人,按夫人吩咐的,通知侧妃,良人,小娘们过来。
伸手,搭在耦合的手臂上进入自己的寝院。
墨夫人出现在大厅门口,原本坐着的一屋子佳人纷纷起身。
“夫人!”谁都知道,夫人最是重规矩,别的可以商量,谁要是不守规矩,那就没得商量。
“嗯,都坐吧。”目不斜视,看着自己的主位,缓步过去,这一番派头,让人不自觉低下头去。
要说,这夫人就如此气派也不奇怪,不说如今她是墨王府的正妃,那出身也比她们高人一等啊,宫里正儿八经的嫡公主。
不过总有不服气的,面上敬着,心里骂着,嫉妒者!
“都来了,找你们过来,也没什么大事,刚才与王爷商量了一下,咱们王府的几位公子,都到了该纳正房的时候,王爷也在考虑了,你们几个的孩子也都在这次议亲的范围,回去约束着点,别在这时候犯糊涂出纰漏,到时王爷问责起来,别说我没提醒。”一番话,说的直接干脆。
堂下立刻炸开了锅,都极力压制着激动的情绪,连忙答应着。
“都知道了就好,也没别的事了,都去忙吧。”说完撑着额头,看样子有些累。
大家连忙行礼散去,这走的步子都比平时快了很多。
“夫人,何不等到小姐大婚之后再提这事。”
厅堂上只剩下两人,耦合上前扶着夫人,夫人的身子已经越来越差了,却总这么强撑着,唉!
“我儿子的仇啊!耦合,我忍了二十多年了,我怕再忍下去,我等不到那一天了。”
声音很轻,轻的耦合都听的模糊,这是多年来警惕生存的习惯,在墨家,踏错一步,她早就尸骨无存了。
虽然没有完全听清,但是耦合知道她话里的意思!
心中叹气,忍着眼泪扶着,公主这辈子,太苦了!
炎火最尊贵的女人,都只是表面的光鲜亮丽罢了,谁知道公主的苦?公主的痛?
嫁给自己不爱的男人也就罢了,这个人还是杀父仇人,是整个皇室的仇人!他墨家将皇室玩弄于股掌之中,活得卑微可怜!
还有小主子,出生就被带走~唉!
“公主,小姐终归是你的骨血!”这么多年冷淡梳理,可血脉之情如何割舍,公主何苦为难自己,她明明对小姐心软着。
四下无人的时候,耦合还是会忍不住称一声公主,她知道,夫人这两个字,公主膈应。
“我明白,耦合,我做不到心平气和的面对她。”还有其他两个儿子,因为他们身上,都留着墨家的血,留着墨天痕的血!
她就做不出慈母之态!
而她的大儿子,不是墨天痕的,可是一出生就被墨天痕带走了,他多狠的心,即便不知道那孩子不是他的,当是亲生的,还是那么义无反顾的带走了。
她都没来得及抱一抱,没来得及好好看看!
她当时刚生完,月子里跪在寒风下求着,可没用,还是带走了,她当时都想着一死了之,但她不能死,为了皇室其他人的安危,她只能忍,只能忍,苟且偷生。
经过多年小心求证查探,好不容易知道,她的儿子在哪里,她再一次错过,没来得及见上就被他逼死了!
她和淳的孩子啊,她当时活下来的所有寄托,没了……
见公主不说话,耦合知道,主子又想小主子了。
老天爷也真是的,为何这般折磨主子,自从得到小主子去世的消息之后,主子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现在唯一让她活下去的就剩下心里那点执念了,为小主子报仇。
人活在世,总有这样那样的悲苦和所求,总有那么一份执念,不管是为着什么。
多宝楼,玄凌刚到楼下,楼上翘首以盼的人便认出来了,她如何装扮,他现在都能一眼认出。
不是玄凌的药妆技术退步了,而是他早已将她的气息刻在了心坎里。
下楼的脚步轻快的让旁人都有些侧目,这还没开考呢,这书生就跟中了一样高兴?
别人如何看,白烨现在无暇他顾,他等的人来了,上次一别,近两个月了。
这一次,好像隔的特别久,或许是因为太过思念了,不知道为何,就是特别想见见。
“来了!”到了门口,看到人,脚步反而慢了下来。
“久等!”玄凌也是一眼便知对方真面目,笑着抬头相望。
两人这么看着,让人不由想起岁月静好四个字。
槐安不痛快,因为就在刚才,他可以肯定,这小子可不止是小徒儿心上人,而是心尖上的人,哼,连掩饰都多余。
“站在门口待客?”一股酸味扑鼻而来。
白烨望着对方,心知肚明,这位一定是信中提及的那位师父,能帮她调理好身子的高人。
此人绝非一般高人,他平生仅见,深不可测。
“师父请!”这一声师父喊得,及其不要脸,一点都不觉得自己吃亏。喊得这个理所当然。
槐好整个人都不好了,炸毛!
谁是他师父?这小子臭不要脸的混熟,他什么意思?喊他师父?哼!
不就是那么点意思嘛!装!
这又是哪路神仙?阿花虽然摸不透,但是直觉这男的也不是善茬,尤其他竟能惹的变态动怒还平安无事。
“槐安,你不是饿了吗?”玄凌无奈出口。
撇了白烨一眼,意思让他见好就收,槐安的脾气可没他想的好。
白烨是明白人,笑盈盈让出身位,态度及其不错。
“你气色好多了!”说出来,心里也高兴着,终于在她脸上看到正常人的颜色,虽然隔着药妆,但还是能瞧出来几分。
“有话不会坐下说?”路上就迫不及待亲近他徒儿!登徒子!
很听话的跟上,当真不再说了,这态度,玄凌忍不住嘴角抽动,他什么时候这么会看人脸色了?
大丈夫能屈能伸,谁让对方是她师父?
这多宝楼有茶有酒,白烨给玄凌要了茶,给槐安和自己要了酒。
玄凌嫌弃的拿过对方的酒壶,来一趟炎火,喝什么茶,她现在可是可以不用忌口的人!
得瑟!
“别喝酒,你受不住。”尽管看上去好了很多,也的小心注意。
“你也看到了,我现在能喝了。”竟是个馋酒的。
白烨一把夺过酒壶,拿着自己的杯子帮着到了一杯,“最多三杯,多了没有。”
“小气!”不满,想着一会蹭槐安的。
忍无可忍!小徒儿就这么被制住了?
什么眼神,想蹭他的,没门,有本事找她心尖人去,呸,什么心尖人,瞧这一副殷勤备至的模样,看不下去,实在看不下去。
“小玄子,有什么大事抓紧时间,这可不安全!”
刻意提醒大事!
大事~玄凌低下头,槐安不厚道!明知她是受邀而来……
送点心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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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来,下周一快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