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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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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于姑娘?”心存侥幸的福隆安故作茫然,不愿在公主面前提起于蕊茵。

    答非所问,不与她明言,实则是在维护那位姑娘,怕她知道后会找人家麻烦吧?偏偏容璃在感情上的姿态太过骄傲,不属于她的,不愿去争抢,也就没有那样的嫉妒心,只会觉得悲哀,

    “关于你们的事,我已知情,你不必再瞒。”

    眼看岔不过去,福隆安干脆承认,“是有这么个姑娘,公主意欲何为?是我招惹她的,公主若有怨,尽管怪我便是,不要去找她的麻烦!”

    她还没说什么呢!他就慌着保护,即便前世已晓得他心有所属,今世再目睹他这般护着那姑娘,容璃依旧心生悲戚,原来她在他心底竟是这样一个人,是非不分,心胸狭隘,善妒且黑心,苦笑间,一丝不屑自她微涩的眼角流出,

    “二爷真是高估了你家于姑娘,也高估了我对你的感情。我身为公主,自小谨记额娘教诲,行端坐正,怎么可能为了情感纠葛而枉顾道义,欺负一个弱女子?

    且我对你并不在乎,你喜欢谁都与我无关,莫以为我会为你而吃醋动怒!”

    呃……这就尴尬了!颜面尽失的他干咳着化解,“不在乎就好,公主深明大义,我心甚慰!”

    所谓深明大义,无非是忽视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去成全旁人,她也不想委曲求全,但当无人为她屈就之际,那她只能选择牺牲自己,

    福隆安心中无她,自不会察觉她的心思,她也不需要他懂,尽快解决退婚一事,于她而言便是最大的幸运!想通之后,她不再自怨自艾,打起精神与他说正事,

    “今日请你过来,正是想商议退婚之事。”

    “你真有此意?”之前听景越说起时,福隆安还想着也许是景越听错了,又或者当中有什么误解,今日亲耳听到她说退婚二字,福隆安愣怔一瞬才反应过来,她似乎很认真,不是赌气玩笑,

    面对这样的变化,他满目惊诧,“虽然我不反对,但能给个理由吗?我想知道原因。”

    “你我心意不相通,勉强成亲也只是一对怨侣,与其蹉跎后半生,不若放你自由。”

    忍不住抚掌的他啧啧叹道:“公主所言极是,皇上若能这么想就再好不过,虽然你看得通透,但皇上不这么认为,这婚也不好退,你可有什么对策?”

    皇上那边的确难应付,尝试过一次的容璃才知道自己的父亲有多固执,垂眸哀叹,“我若有法子,也不会麻烦你。”

    “我倒是想退,但你不晓得我额娘有多凶!”一提起他额娘,福隆安都有阴影,

    “只要我一提退婚二字,她就开始苦口婆心的劝诫加训斥,从四书五经讲到家国大义,再到人伦孝悌,那简直头头是道,说得我哑口无言惭愧内疚,其实是耳朵起茧子了,不得已只能认栽,再也不提,她才肯罢休。”

    那拉氏的为人,容璃心知肚明,前世那富察府里,也就婆婆对她最为关切,时常为她而□□福隆安,只可惜成亲后的他对她恨意太深,无法轻易开解,不管他母亲怎么劝,他都左耳进右耳出,根本不当回事。

    对于婆婆,她是心怀感激的,但婆婆不能跟她一辈子,夫君才是她后半辈子的依仗,是以福隆安此人绝对不能再嫁,

    “既然你喜欢于姑娘,就该努力与她在一起,失去她你会后悔一辈子,想想办法吧!只有退婚才能解了我们三人之间的尴尬。”

    父母都要求他应承这桩婚事,蕊茵最近也不愿理他,他不免有些气馁,而今听到公主鼓励他退婚,又重新燃起了希望,连公主都不愿意成亲,那这婚事更没有意义,当即拍胸口保证,

    “你且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不过事关皇家颜面,也不能直接跟皇上说退婚,得从长计议,容我回去琢磨琢磨,有结果时我会派人知会你。”

    得他应承,容璃也算吃了颗定心丸,只因她相信,以福隆安对于姑娘的感情,定然会想出法子的,且她也会去配合,绝不阻挠,两厢配合,应该能很快退婚吧?

    正准备告辞,却听福隆安问道:“公主急于退婚的原因是什么?莫非是……有了心上人?”

    犹记得年少之时,他也时常这样对她笑,而她正是被这笑容所吸引,渐渐迷了心魂,目光不自觉的追随着他,自皇上赐婚以后,他便有了心事,再不肯对她露出笑容,

    是以今日这久违的笑意竟令她很不适应,而福隆安则是觉得既然两人都想退婚,便算是一条心,也就没必要拿她当敌人看待,说笑两句也算不得什么。

    她的心思他始终不懂,即便懂得也不会在意,那她何必明言?不意与他讨论此事,容璃微垂眸,只道没有心上人。

    福隆安却是不信,不禁猜测着谁对她有意,他所认识的人中,明确表示过对容璃有好感的,便是鄂尔泰之孙,鄂津。

    “难不成是鄂津?他可是打小就钟意你,毫不避讳!”

    偏偏她的目光从未在此人身上停留过,“不是他,莫瞎猜。”

    他又猜了几个,皆被她否认,思来想去,似乎有一个还没说,“莫非是景越?”身边人竟被他忽视了,若其他人都不对,那景越便最有可能!

    男人的眼果然是瞎的,总瞧不出女人的心思,容璃不意再论此事,一句话否认,“没有这个人,你不要再瞎猜,我该回去了。”

    福隆安却觉她这反应很异常,眯眼笑道:“说旁人时你无甚反应,一提到景越脸色顿变,被我猜中了吧?你的心上人就是他对不对?”

    目睹他毫不介意的神情,容璃忽然觉得心竟那么堵,明明已决定放弃,为何还这么难受?因为情意被忽视了吗?其实已经忽视了那么多年,也无谓再多这一回,随他怎么想吧!他开心就好,她的想法并不重要。

    没再理会,容璃干脆转身,先行一步,福隆安只当她是被猜中心事而害羞,也没当回事儿,心情大好的他负手而行,哼着小曲儿就此离开。

    随主子往回走的雪茶心中窝火,“二爷怎么可以这样?他是真不懂您的心思还是在装傻啊?自小到大,您对他一片赤诚,格外优待,他竟然认为您喜欢旁人,实在伤人心!”

    “有什么所谓呢?”望着路旁精心培植的桂花树,闻着那沁人芬芳,活了两世的容璃早已学会看开,

    “我的心思并不重要,他的看法也不重要了,早些看清一个人,总比一直蒙在鼓里要幸运得多。”

    不晓得是不是错觉,雪茶总感觉公主最近格外伤感,说话的语气和神态竟有种历尽沧桑之感,这不该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情态啊!

    以往她也觉得公主嫁给二爷总算是成全了公主的一片心,而今看二爷这态度,还是不嫁的好,金枝玉叶本该被人疼爱,这般被忽视,那还嫁他作甚?还不如另觅佳婿,

    “其实景五爷也挺好的,温润宁雅,且对公主十分上心,应该比二爷更适合做额驸。”

    听不得这样的玩笑话,容璃当即黑脸,“他胡言乱语,你也跟着瞎起哄?根本没有那回事儿,若再胡说我可就生气了!”

    公主一向宽厚,甚少与人摆脸子,今日这般许是真的动了怒,雪茶不敢再造次,诺诺称是,

    “奴婢知错,再不乱说话,公主莫恼。”

    晓得她没有恶意,容璃心生不忍,又解释道:“现今我最在乎的便是退婚一事,其他的不重要,是以不想多提,景越跟福隆安是多年的好兄弟,我可不想他因为帮我而被人乱安罪名,

    需知三人成虎,这事儿若是传出去,指不定会被人怎么编排,也许他们会说景越不顾兄弟情,争抢兄弟的未婚妻,这不等于害了他嘛!

    一旦被安上莫须有的罪名,于他前程无益,万一被有心人拿去做文章,皇阿玛再怪罪于他,那我的罪过就更大了,是以你说话必须谨慎,万不可给他招惹麻烦。”

    细想想还真有这种可能,雪茶顿感惭愧,“公主所言甚是,奴婢思虑不周,往后一定注意言辞。”

    不管福隆安怎么想,今日总算是应承了,接下来她只能寄希望于他。

    但愿他能竭尽全力,想法子退婚,如此,两人皆可安乐自在。

    得知福隆安去见容璃,永琪便和景越一道品茶,等着他归来,想听听容璃找他说什么,但见福隆安回来后神清气爽,一脸轻松,景越与永琪面面相觑,问他何故欣悦,福隆安撩袍而坐,又饮下半盏茶,这才神秘一笑,娓娓道来,说出公主的态度和两人商议的结果,

    永琪顿感失望,“昨儿个与她讲了许多道理,竟是浪费口舌了,她竟一句也没听进去,仍在琢磨着退婚。”

    才将目光转向福隆安,他便摆手提醒,“莫来数落我,这是容璃的主意,是她坚决不嫁,你有意见找她说去,我不接受指责!”

    说起来他还有重大发现呢!随即笑看向景越,让他老实交代,“你跟公主之间,到底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被质问的景越一头雾水,心滞了一瞬,才目露诧异,“什么秘密?你在说什么?”

    装算无用,福隆安已有证据,“原来公主要退婚是因为你,你竟然一直瞒着我们,可有将我们当兄弟?”

    “此话何意?”永琪与景越皆不明白,福隆安斜倚哼笑,“今儿个我才晓得,公主的心上人并不是我,是景越!所以她才想各种法子要退婚!”

    “我?怎么可能?”景越的第一反应是他在瞎扯,永琪也觉不大可能,“她喜欢的人明明是你,我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妹妹?”

    实则福隆安从未感受到公主对他的情意,一直都是他们在瞎起哄,今日一问才知原是他们都误解了,

    “许是公主善于掩藏自己的心事,才瞒过了众人呗!今儿个才被我戳破心事,好在为时不晚,尚未成亲,皆有挽回的余地,”说着他又看向景越,

    “你小子不实在啊!什么时候跟公主郎情妾意的?还不老实交代?”

    福隆安言之凿凿,说得永琪都有些相信了,也想从景越这儿问一个答案,“真有此事吗?我只想听句实话,你们能不能多点儿真诚,少些隐瞒!”

    被逼问的景越犹豫再三,矢口否认,“绝无此事,我与公主清清白白,她心中只有珊林,没有我。”

    “可她明明喜欢你,不然为何要退婚?”

    “仅凭退婚便能断定吗?公主亲口承认了吗?又或者这只是你的猜测?”

    几句话问得福隆安有些心虚,便将当时的情况复述一遍,景越听罢顿觉可笑,“她都否认了,你还说是我?”

    “我说旁人时她直白否认,待到提你的名字时她可没有否认,只是模棱两可的敷衍,证明被我猜中了,毕竟姑娘家害羞,不敢承认也正常,”说着还拿胳膊肘碰了碰永琪,

    “我分析得合理与否?”

    差点儿就信了他的邪!永琪不耐的白他一眼,“信口开河,不外如是。这根本算不得依据。”

    眼看他二人皆不当回事,福隆安顿感挫败,“哎——你们怎的都不信我?你们当时不在场,没看到公主的神情,她听到景越的名字真的变得很不一样!”

    说话间他一直在观察着景越,惊喜的发现他也是这般,“就跟你现在这模样一般,眼神闪躲,故作生气,实则慌乱无措,妥妥的心虚表现!”

    若不是手中的扇子太过贵重,景越真想砸他脑门儿上,“你不喜欢她也就罢了,为何要诬陷她喜欢旁人?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福隆安问心无愧!就凭景越今晚的表现,他越发笃定自己的猜测,

    “咱们暂且不论公主的心思,单单说你,我就问你一句,你是否对公主心生爱慕?是男人就甭退缩遮掩,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