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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她的注意力都在莫离身上,竟然没有发现玉沉渊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已经站到了她的身后,此时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站在楚云笙身后,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他身边跟着侍女蓝衣,执着一柄油纸伞倚在他身边为他撑着伞,看到楚云笙,蓝衣含笑着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而楚云笙也才发现,自打玉沉渊出现,刚刚那些看着莫离害羞的小姑娘们看向玉沉渊的眸子里已经带上了几分惊艳和迷离。
楚云笙心里还记恨着之前在右司空府上玉沉渊生气的拍着石桌子拂袖离开,所以她抽了抽嘴角,语气也带上了几分冷淡道:“却不知玉相来这里是为了看我笑话呢,还是跟这些姑娘一样求个姻缘?”
闻言,玉沉渊那双狭长的丹凤眼狐狸似的微微眯起,带上了几分狡黠和玩味道:“怎么,我就不能来这里求个姻缘?”
嘶!
玉沉渊的话音才落,四下里已经响起了一大片倒吸凉气的声音,那些被他的美色所惑呆呆的站在原地的姑娘以及稍微冷静一些在不远处徘徊不愿意离开的姑娘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眼神都直了,再看向玉沉渊的时候,眸底深处已经带上了深深的期许。
在辽国民风开化,楚云笙也是在来时的路上才听说,这花灯不是随便赏的,那些未出阁的姑娘们都会在这一天在护城河边上点一盏河灯,寄托着自己祈愿,以期遇到一个如意郎君,若是已经有了中意的郎君,且跟那郎君情投意合,他会取来竹竿将那姑娘的河灯捞起,这小小的一盏河灯,便是两人可以缔结良缘见证,他日两人成婚,还要携手到这河边再将这盏河灯放逐还愿。
是以,在听到绝美的人神共愤的男子来这灯会,居然也是为了求个姻缘的,所以这些姑娘们才会两眼放光。
楚云笙当然知道玉沉渊不可能是求个姻缘的,她只是顺道冷冷的打趣了他一下,却没有想到他居然还顺着她的话应了下去,听到他的答话,楚云笙嘴角浮现出一抹打趣的笑意道:“那不知玉相可有中意的姑娘?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哦,要是有看上了的姑娘,就尽早的取了竹竿将她的河灯打捞起来,否则叫人家抢先一步,你可是要后悔的。”
听到楚云笙这话,四下的姑娘们都下意识的跟着点了点头,再赞同不过,同时她们的眼睛也紧紧地认真的看着玉沉渊,就等着看他下一步的动作和选择。
就在这些姑娘们睁大着眼睛,期待着他会转过身子捞起谁的河灯,谁会那么走运的时候,那绝美的男子居然蓦地从侍女撑开的伞下走出,悠悠然的走到了对面同他交谈的楚云笙的面前,然后嘴角一扬,便是一抹勾魂摄魄的笑意,不等众位姑娘从这足可以颠倒众生的美色中回过神来,就听到他笑道:“这么说来,我是得早一点打捞起来,只是,你把河灯放到哪儿去了?”
话音才落,四下里又是一片倒吸凉气的声音。
这其中还包括一声细小的,来自楚云笙自己的,虽然知道玉沉渊每一次都会用这种方式打趣她,故意让她难堪和尴尬,而她也在一次一次同玉沉渊斗智斗勇斗嘴中学会了厚脸皮,但是当着这么多沉浸在玉沉渊美色中的姑娘们的面这样说来,到底还是让她觉得压力太大。
她一掀眼皮子,瞪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高了不止一个头的玉沉渊,故作不知情道:“我又不是要求姻缘的,放那河灯做什么。”
说着,怕玉沉渊这个不怕事儿大的性子再说些什么能让四下的姑娘们的眼光都可以将她杀死的话来,楚云笙直接拽了一把阿呆往不远处的官道上走去。
才走上官道,停靠在一边的那辆奢华的马车上就探出来玉沉渊侍女蓝衣来,她对楚云笙招了招手,便跳下了马车,让到了一边,而这时候玉沉渊也从后面悠悠然的踱步而来。
“从这里到天池别苑,少说也有几十里路,你觉得你能在走过去?”
闻言,楚云笙没有说什么,便钻进了马车,而虽然在下着雨,阿呆兄去依然不肯跟他们一起进去,依然岿然不动的盘膝坐在了马车顶上,这一点让楚云笙十分不解,但见他如此坚持,她也就放弃了。
上了马车之后的玉沉渊一改之前同她玩笑时候的戏谑表情,他收敛了含笑的眉弯,沉默了下来。
一想到,他们即将要见到的是王后,是玉沉渊和阿呆兄的亲娘,楚云笙很能理解他这时候复杂的心情,所以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也跟着沉默了一路。
就这样一直到了目的地。
楚云笙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雨已经停了,如玉盘一样的月亮高高的悬挂在了半空中,满满当当的月光洒遍了田野山川,而马车则停靠在了一处山坳。
蓝衣掀开帘子,轻声道:“据这有司空府上的车夫说,翻过了这座山头就能看到别苑的偏殿,那里的守卫最是薄弱,再加上是平时,所以不难混进去。”
闻言,玉沉渊微微颔首,便走下了马车,楚云笙紧跟着也走下了马车,玉沉渊将蓝衣紫衣以及车夫打发了回去,只带着楚云笙跟阿呆三人趁着月色施展了轻功上了山头,果然在翻过了山头之后,就见到了一处在月色的掩映下依然金碧辉煌的别苑宫宇坐落在前面的山坳下。
他们三人也没有多做交流,继续施展了轻功,几个起落便行至了别苑的偏殿,那里果然没有什么守卫,三人根本就不费吹灰之力就顺着偏殿到了距离汤池最近的宫殿。
这里偶尔还有三两个守卫巡逻,想要避开也容易的紧。
到了这宫殿,楚云笙凑到了阿呆的耳边简单交代了一下今夜就要在这里凑合了过夜并且不能让人发现了的意图,这一次阿呆兄理解的也很快,二话不说闪身就上了对面的屋脊上并找了个不容易被人察觉的角落盘膝打坐了起来,楚云笙也跟玉沉渊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各自找了一间空置的房间歇息。
守卫松懈,对于宫殿里面的查防更是几乎等于没有,所以楚云笙这一觉睡的还算安稳,等到听到外面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将她惊醒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她猛的翻了一个身,迅速的将自己睡过的床铺整理好了,就利落的翻身出了院子,并眼尖的发现对面屋脊上依然纹丝不动盘腿打坐的阿呆兄,而院子里另外还有两个在洒扫的宫女,她们手中拿着的扫帚划过院中的青石板,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刚刚就是这声音将楚云笙惊醒。
看着天色,如果王后要出宫来别苑的话,只怕很快消息就会传来,而一旦消息传来,这里的守卫就森严如铁通一般,再想自由轻松的进出就困难了,所以楚云笙也不耽搁,翻身趁着那两个洒扫的小宫女没有注意的空当,翻身就上了对面的屋脊,在阿呆兄身边安静的潜伏了起来。
而这边,楚云笙的身子才将将的停靠稳当,就听到一个音色阴柔细长的太监一路小跑着进了这院子,并气喘吁吁的对这两个洒扫的小宫女道:“你们两个还不快些打扫,切莫偷懒,刚刚上头传来了消息,说今日王后会来这别苑,要是有个什么差池,咱们的脑袋可就不那么稳当了。”
“哎?德公公,王后娘娘不是在为王上守灵吗?怎的会在这个时候来咱这里?”
“谁知道呢,这些都是主子们的事情,哪里轮得到我们这些做下人的过问的,还不手脚麻利的扫着,春喜,等下这里头的几间屋子也收拾一下,说不准王后娘娘要在这里住上几日呢,我这还要去别处通知,也叫她们把汤池周围打扫一遍。”
说着,他朝那两个洒扫的小宫女挥了挥手,便提起步子一溜烟的跑了个没影儿。
等到这太监走了,楚云笙才抬手拽了拽身边如同玉雕一般一动不动的阿呆兄,并轻声道:“我们也走。”
相信很快汤池周围都会被侍卫包围个严实,现在是最好潜伏进去的机会,而她也完全不担心玉沉渊是否会被发现,毕竟那只狐狸缜密的思维和卓绝的轻功远在自己之上,相信他自会想办法藏匿。
坐实了王后确实会来,楚云笙也在心底里微微松了一口气,庆幸那越王虽然残暴蛮横,但到底还真的是挺在意王后的身体状况的。
说着,见阿呆兄点了点头,她便脚尖一点,施展了最快的轻功,往之前右司空夫人给她描绘的天池别苑的汤池的方向掠去,果然在经过了一道宫墙之后,就看到了掩映在假山群里的汤池,大大小小有数十个,汤池之间由假山隔开,互不干扰。
这里的假山造型别致,且至少都有两人多高,完完全全的将汤池遮掩了起来,也方便了楚云笙和阿呆在这里藏身。
而待他们将将藏匿好身形,就听到不远处响起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紧接着,楚云笙透过假山当中的缝隙看到了一队士兵朝着假山这里走了过来,楚云笙对阿呆兄做了一个小心的手势就往旁边的假山藏去,毕竟两个人在一起目标太大,十分容易让人察觉。
而这一次,阿呆兄竟然也十分的配合,在楚云笙那个手势做完之后,竟然没有跟着楚云笙一起动,而且还自己找了个地方将身形隐匿了起来。
会不会这个心智未开的孩子也感觉到了接下来见到的那人对自己的重要性,所以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配合着她?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连楚云笙自己都觉得有些荒诞。
那些士兵将整个汤池团团包围了起来,并将围绕着汤池的假山也里里外外搜查了个遍,幸好楚云笙和阿呆兄的轻功都还算好,这才侥幸没有被察觉。
等这些士兵的布防妥当,她便也沉下心来静静的等,甚至连大气都不敢出。
就这样,也不知道具体过了多久,才终于听到了外间传过来的一阵喧嚣,楚云笙从假山缝里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果然见到昨日里哭的梨花带雨的美人王后由一群宫女簇拥着往假山这边的汤池走来。
在假山的入口,她留下了大部分人,只留下了一名贴身的宫女捧着干净的换洗衣衫跟在了她后面。
那些侍卫各个面色紧张生怕出任何纰漏,楚云笙的目光一直跟随着王后看着她走向假山过来的第二个汤池入口,她便闪身,向阿呆兄藏身的地方掠去,然而却哪里还有阿呆兄的影子,估摸着刚刚为了躲避搜查已经藏到了他出,这时候,楚云笙也不敢在四下里寻找,只小心翼翼的施展了轻功,在假山与假山的缝隙中穿梭,最后将身子落在了那第二个汤池的入口。
而这里,还有两个守卫。
自王后进去之后,汤池入口的石门就已经缓缓落下,再想进去,就只能通过这两个守卫,想要不惊动别人,楚云笙只能在他们两个尚未警觉的情况下同时将这两人放倒。
要将这两人放倒很容易,但是要不惊动任何人,并且将他们同时放倒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她将身子匍匐在一块凸出来的嶙峋的石头上,抬眼认真的打量了一下这两人之间的距离,在心底里暗自盘算着,并抬手,从袖子里摸出了两根她昨日才放倒那个二皇子的啐了麻药的银针。
就在她手腕一抖,正要出手的前一瞬,就见对面银光一闪,一道带着凌厉杀气的劲风突然擦肩而来,待楚云笙反应过来那是什么的时候,刚刚那两个站站门口神情严肃的守卫已经无声的倒在了地上,而玉沉渊的身子也已经轻飘飘的落在了他们身后。
他怡然落定,两指间翻转着尚且还在滴着血珠子的银针,根本就不看这两个已经没有了生息的人,而是抬眸看向楚云笙。
不知怎地,在这一瞬间,楚云笙后背蓦地起了一层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