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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比之前还冷上了几分,眸底深处的肃杀之气也越发明显。
迎着他的目光,王后倾国倾城的容颜上的苍白之色也越发明显,不等楚云笙作答,她用力咬破了唇瓣,那殷红的颜色瞬间为她的容颜增添了几分妖娆之色,看到这样的王后,越王的眸子里划过一丝惊艳,但旋即就被那一抹肃杀之气所掩盖了起来。
“我相信刚刚这姑娘已经说的很清楚了,这等隐私,也只能辽王一个人知晓,若是越王想知道,也等越王真正的成为了辽王再说吧。”
说这一番话的时候,王后面色依然苍白,然而眸子里无比坚定的光芒。
“好!好!”
越王抬手将手中拿着的长剑对着汤池抛了下去,在连说了两个“好”字之后,他的嘴角噙着一抹冷凝的笑意,然后才从王后身上转过了目光落到楚云笙身上,继续道:“左右不过这几日的功夫,本王等就是了。到时候,看你一个小小的医女还能说些什么。”
说着这话,他那双犹如刀子一般的目光恶狠狠的刓了一眼楚云笙,才慢悠悠的收回了目光,并转过了身去。
楚云笙本以为他就这样打算离开,然而,不等楚云笙和王后舒一口气,却见才迈开步子走出两步的越王蓦地转过了身子,他嘴角的笑意越发加深了几分,看向王后道:“只是若是到那时候,王后还不乖乖许给我的话,只怕本王的手下就不会保证那人的安危了。”
说着,他就要再度转过身子大步离去,然而,刚刚一直在同他较量,隐忍着自己的情绪让自己保持冷静的王后却再没有坐住,她挣脱开来楚云笙的搀扶,两步上前,一把紧紧地攥住了越王的袖摆,待到越王转过头来看向她,露出来一抹得逞的笑意的时候,王后焦急道:“你到底要对阿珏做什么?他是你的亲侄子,你到底还有没有人性!”
“人性?”
似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事情一般,越王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并不等王后将攥着他袖摆的手抽离,他已经反手一把抓住了王后的手腕,借力将王后往他身前一带,就将王后揽到了自己的怀里,并凑近了她些许,神情极其享受且贪婪的嗅了嗅她身上的芬芳,然后道:“难道王后不知道吗?身为王子皇孙,什么都不缺,唯独少了亲情和人性,所以,该是老老实实乖乖巧巧的装扮好自己等着做本王的王后,还是哭哭啼啼等着为你那心头肉疙瘩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可得好好掂量掂量。”
被他强迫带入他的怀抱,周身都萦绕着他的气息,王后又羞又恼又急又恨,却奈何他的手腕宛如玄铁打造,即便是她用尽全部力气也抽离不了分毫,更关键的是他口中所说的话,直让她瞬间就坠入了黑暗的深渊。
楚云笙将这一幕看在眼里,心底里泛起了一圈圈涟漪,既为玉沉渊而气恼和担心,又为王后而心疼,所以,她根本句没有丝毫的迟疑,上前一步做搀扶王后的收拾,暗自用了一股内力就将越王的手腕弹开,并及时的扶住了有些站立不稳的王后,不等接受到王后投递过来的感激的目光,楚云笙已经抬头看着双眸几乎要喷出火来的越王道:“这选择放在任何人面前也再明确不过,我相信王后娘娘也是一样的考虑的,越王何必心急?虽然我只是一介草民,在越王和王后面前是没有说话的权利的,但却还是忍不住说上这两句,我也看的出来,越王是真心待王后娘娘的,既然您是真心想娶王后娘娘,在意王后娘娘想要给她荣华富贵的生活,又何必在这几日呢?您刚刚不是也说了吗,迟早的事情,不急在这一时,但您想过没有,现在,您还尚未登基,还是作为辽王的弟弟,是越王,而您面前的这位,是您的嫂嫂,你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到您嫂嫂沐浴的汤池这里,会让别人怎么想?或许他们会因为您的权势,迫于您的威压,不敢对您指手画脚甚至说半个不字,但是您想过王后娘娘没有?这天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对女子的恶意批判和审度。”
“你以为本王会在意那些虚名?更何况,他们谁敢?!”
见到楚云笙再次横亘在了自己和王后面前,越王心底的杀意再起,就要发作,然而在听到楚云笙头头是道的分析,以及她如此从容坦诚的态度,不见有丝毫的作伪,越王眸中的杀意才渐渐褪去,他动了动手指,有些回味还残留在指尖的王后手腕的触感和芳香。
而这一切都被楚云笙看在眼里,见他能听进去自己所说的,她才继续规劝道:“您自然是不会在意,也不会有人敢对您表示不尊敬和违逆,但是您能控制他们心里的声音吗?而且,你不在意,王后娘娘却在意这些,您若真心待王后娘娘,就应该让她活的轻松自然,等到您登基之后,让她风风光光堂堂正正的成为您的妻子。”
“好,说的好,本王暂且不动她,”越王果然听进去了楚云笙的劝说,他目光有些贪婪的将王后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然后朗声大笑着转过了身子一路大步走出了石门。
一直等到他的笑声远了,楚云笙才听到身边的王后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并立即垮了精神,跌坐在了冰冷的地上。
她神色有些空洞的看着面前荡漾开一圈圈涟漪的冒着腾腾热气的汤池,那张绝美动容的脸上,凄凉无助的神情,看了直让人觉得心疼。
也难怪总是有人说红颜祸水这个词语。
就连楚云笙,都心生不忍。
她走上前一步,弯腰搀扶起王后,低声劝道:“辽王有那么多的王子,即便不是王后所出,但我想这错综复杂的朝局和势力,也不是越王一个人能左右的了的,所以,他登基远没有那么简单,王后娘娘无需多虑。”
本以为这样说来,会让王后放轻松一些,然而这一句话却似是戳中了王后的泪点,楚云笙的话音未落,她已经抬手无助了脸颊失声痛哭了起来。
看着美人落泪,而自己却帮不上忙,简直是罪过,楚云笙手足无措的劝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虽然这话说的有些苍白无力,但却是楚云笙真心希望的。
然而,却出乎楚云笙意料的是,她的话还未说完,王后却蓦地抬起头来,并一把攥住了楚云笙的袖摆眼泪汪汪的道:“姑娘,你会帮我的,对吗?”
闻言,楚云笙一怔。
她会帮吗?她能帮吗?
这事情关乎到辽国的朝政,她一个局外人怎好搅合进这些,更何况,以她一己之力,在这里毫无根基和势力,又能改变什么,促成什么?
看到楚云笙面露迟疑和迷茫,王后越发攥紧了她的袖摆,眼泪已经流到了腮边,哽咽道:“已经没有任何人可以帮我,可以帮阿珏了,姑娘,算是我求你了,只要你能帮我救出阿珏,我愿意当牛做马的来回报你。”
说着,她就要对楚云笙跪了下来,好在楚云笙反应够快,连忙抬手搀扶住了她下跪的身子,将她扶坐在了竹椅上,然后对着身后的假山道:“这件事情,玉相怎么看?”
话音才落,就见玄色身影一闪,玉沉渊已经掠身到了近前,并翩翩然的落到了楚云笙面前,比起在越王来之前玉沉渊的那一张满是嘲讽和冷漠的脸,现在的玉沉渊面上的表情简直可以用一个臭字来形容。
“与我何干?”
虽然是疑问的话语,却带着毋庸置疑的疏远和冰冷之色。
显然是没有料到玉沉渊居然还没有走,从他在楚云笙的那一句话之后突然出现,王后的面上的苍白之色再显,比起之前被越王羞辱更苍白了几分。
而听到他面无表情的说出这几个字来之后,王后好不容易才止住的泪水再一次夺眶而出。
看到这一对矛盾的母子,楚云笙叹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向问题的关键,玉沉渊道:“玉相自然是不关心的,现在王后的处境您也看到,该嘲笑的也都嘲笑了,那您大可以让右司空的人安排您离开辽国,或者留下,等那越王登上了辽王的宝座,您再看着满城欢呼的并亲眼见证自己的娘亲委曲求全被他人侮辱,可是到了那时候,您会因为报复而获得满足和快乐吗?话已至此,该做如何选择,我想你应该冷静的想想了。”
说到这里,再不看玉沉渊的表情,楚云笙转过眸子看向王后道:“不是我不帮王后,而是如果没有玉相的帮忙,凭我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帮不上忙。”
闻言,王后抬起婆娑的泪眼,无比艰难晦涩的开口道:“阿文……娘亲知道对不住你……当初,我带着阿竹被仇家追杀,死里逃生里遇到了辽王,是他救了我们母子,并将当时已经快要不治的阿竹托付给了元辰先生,平心而论,这些年他是用真心在待我,并无半点不好,而阿珏,是我为辽王所生的孩子,也是唯一能回报他的,所以,我不能让那孩子有事,你……可不可以帮我……虽然,我知道现在的我,已经不配当你的娘亲,也根本就没有脸面再向你提出任何要求,更匡仑去救跟你同父异母的兄弟,但是……阿珏……到底……他也是你的手足兄弟……算是娘亲求求你了……好吗?”
说完这一番话,王后已经泣不成声,并且,在玉沉渊尚未作出答复之前,她已经从竹椅上站起身子并弯下腰来,对着玉沉渊,一头跪了下去。
见状,玉沉渊的身子微微颤抖。
在他笔直如玉树的身子摇摇欲坠之前,他倏地转过身子,不再看王后一眼,然而语气却已经不自觉的软了下来:“你想让我怎么做?”
听到这话,已经哭的双目红肿的王后蓦地抬起头来,像是看到希望和曙光一样,眼底里带上了几分期冀的光芒看向玉沉渊的背影道:“帮娘亲救救阿珏……他现在在越王手上……他其实跟你一样,是个……”
“够了!”
不等王后将后面的话说完,玉沉渊已经再按耐不住,出声制止了她接下来的话,然后也不再说什么,脚尖一点,便犹如他来时的那般,闪身消失在了假山后面。
而这一次,楚云笙相信他是真的离开了。
等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见了,楚云笙才弯腰搀扶起了神情有些呆愣的王后道:“放心,他不会不管的。”
“真的吗?”听到楚云笙这么一说,刚刚看到玉沉渊离去的背影仿佛被掐灭掉了所有希望的王后的眼眸里再度燃起了希望的光。
楚云笙一边脱下了自己身上套着的那身宫女的衣裳,一边点头道:“是的,所以,王后不必担心,安心在这里等消息就好了。今日越王在这里碰了壁,而且被我三言两语糊弄了过去,相信这几日是不会再来找麻烦的,即便是有,从皇宫到这里,一来二去的也不方便,而他要忙着为辽王守灵,更要忙着参与跟那几位王子的争斗,所以暂时是顾及不到这里的,你大可以放心。”
说着,楚云笙就要转过身子,却不料王后却再度抬手扯住了她的袖摆道:“姑娘,你这是要离开吗?”
闻言,楚云笙点了点头,笑了笑道:“嗯呢,我也要帮王后看看您的阿文有没有需要我帮到忙的地方,如果有我能帮上忙,可以救到阿珏的办法,我也是会尽一份绵薄之力的,毕竟,您也对我师傅他们有恩,我不会置之不理的。”
听到这话,王后才松了一口气,她的眼底里浮现出一抹暖意,也再度蔓延出一抹泪痕,只不过这一次的泪水温热滚烫。
楚云笙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然后道:“我现在要先回一趟右司空府,刚刚迫于无奈之下,说出了我在右司空府上住着一事,不知道会不会因此而让越王迁怒到右司空府,我得赶回去跟右司空商量一下,不过王后娘娘放心,既然我已经对越王表明了身份,而他以为您身体不适离不开我,所以我再想进宫找您,应该是不会被阻拦的。”
说着话,楚云笙已经提起步子,往刚刚被她点了穴道额那个宫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