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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章 辞职
周元给宋绵安排了一套住处,还给她安排了月嫂,又专门给了她一个月的带薪休假。
当天她满身是血的被周总抱走,公司不少人就在议论两人的关系,加上宋绵的空投兵身份,众人顿时明了——宋绵原来是被周总给包养了啊。
闲言碎语像瘟疫一样蔓延了整个公司。
宋绵并不知道,她躺在干净舒适的沙发上晒太阳,她的皮肤向来白,金色的阳光洋洋洒洒地落在她身上,就像落在瓷器上的一层釉,晶莹透明般闪着层星星点点的光。
周元只来过一次,把她带进来,给了她一把钥匙,以及她落在公司的包。
还有,一沓现金。
从宋绵住在这的第一天开始,那沓现金就一直摆在茶几上,像不被接受的礼物,孤单单地躺在那,无人问津。
没错,她是喜欢大叔。
可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大叔已经结了婚,还有那么漂亮的老婆,她不可能去插足,并且她也插不了——大叔根本不喜欢她。
宋绵抱着膝盖,脑子里混沌地想起大叔把她从手术室抱出来时,那个温暖又安心的怀抱,她闭上眼,像个瓷娃娃一样安静地躺在沙发上。
另一边。
宋西菊的一个好友打电话给她说,前些天看见她老公在她们医院。
宋西菊微微挑眉,“直说吧。”
“他带了个女孩,大概二十岁不到……”
“打胎?”宋西菊直截了当地问。
“不是,是刮宫,那女孩做人流没流干净……”
宋西菊手指紧了紧,她当然清楚刮宫是什么含义,背后代表了什么。
难怪这些天,周元没有呆在楼下。
挂了电话后,她发了会呆,随后翻出通讯录打了个电话,“你好,我考虑清楚了,明天去上海报到可以吗?”
那头高兴地说当然当然,欢迎欢迎。
宋西菊扯起唇笑了笑,嘴角涩得发苦。
她当天晚上回了新房,周元一进门看见她,立马鞋都没换地冲进去抱着她,“宋西菊,都是我的错,以后别生气了好不好?”
宋西菊没说话,安静让他抱了一会。
周元亲了亲她的唇,她没回应也没反应,只是轻声说,“回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被一家娱乐公司签了,明天去报到。”
周元僵了手,“你什么意思?”
“挺好玩的不是吗?演戏很多剧本,比生活有趣多了不是吗?”宋西菊反问他,她唇边一直带着笑,那笑刺得周元心口发疼。
“宋绵……她的事,你是不是知道了?”他松了手,目光垂着看她的表情。
宋西菊面带笑容地看着他,“她叫宋绵啊,好名字。”
周元被她的笑容弄到崩溃,他抓着她的肩膀,眉头皱成了川字,“宋西菊,是我的错,我承认,可我被下药了,我当时意识不清楚,我把她当成你,我……”
宋西菊轻声打断他,“周元,和这件事没关系,我不怪你,真的,也不怪她。”
“那是因为什么?”周元问,神情怔怔的。
宋西菊偏开头,她今天穿了身运动服,除了脸色有点差以外,几乎看不出什么不对劲。
周元捧住她的脸,看向她的眸底,“宋西菊!你说过的啊!你说你爱我的啊!”
“是,我爱你,我到现在都爱你。”宋西菊平静地回视着他。
“那,为什么?为什么要走?为什么就不能留下来?”周元满脸的哀戚之色,声音都弱了下去。
宋西菊没有说话,只是把自己收拾好的行李箱提了出来,对周元说了声,“再见。”
这两个字她也跟宋夅野说过。
只不过宋夅野昏迷着,没有听见。
他呓语时还会不停地喊宋宋,当着宋父宋母的面,当着许曼的面,众人脸色各异,唯有宋西菊神色如常地去握他的手,小声在他耳边说,“哥,我走了,你多保重,再见。”
宋夅野的心脏已经很虚弱,主治医师建议他更换健康一点的心脏,宋父宋母包括许曼都同意。
唯有宋夅野本人不同意,他醒着的时候拒签手术同意书。
唯有昏迷的时候才会呼唤宋宋,小声地说,“我不做手术,我的心不能换,这颗心是你的,永远都是。”
宋西菊回到柳市后做了好几个噩梦,梦里宋夅野死在手术台上,宋父宋母抓着她的肩膀哭着喊,“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她突然惊醒,发现是梦,而脸上挂满了泪。
耳旁一声怒吼将她抽离出失神状。
“宋西菊——我不许你走!”周元猛地从身后搂抱住她,“你不是爱我的吗?别走好不好?为我生个孩子好不好?属于我们俩的孩子好不好?”
他热切地吻着她,把她直接压在墙上,迫切地想占有她。
宋西菊一动不动。
良久,她听到头顶传来一声叹息,随后感觉到脖颈间似乎湿了,有一滴两滴的水落在上面。
周元哭了。
他亲了亲宋西菊的额头,帮她把行李箱提到门口,沙哑的声音说,“你走吧。”
宋西菊看了眼他憔悴的面容,什么也没说,推了行李箱走了。
轮子的走动声,电梯的开门声,随后一切重归平静。
周元像失去所有力气,咚的一声栽倒在地上,他在地板上痛苦地捂住脸,指缝里传来微弱地小兽似的低鸣,“你说过不会丢下我的……”
宋西菊推着行李箱刚进电梯就泪如雨下,她用力咬着唇才没发出哭声。
两人之间的分歧不止一个宋夅野,还有那个孩子,还有那个……宋绵。
一个女孩子愿意为他做到这个份上,想必是很爱他的吧。
那样纯粹的感情,宋西菊穷尽一生都比不过。
她喜欢的不过是周元对她的好,她的喜欢哪叫喜欢,自私的很,她连周元爱吃的和不爱吃的都搞不清楚,哪配得上周元对她那么好。
爱情到底是什么?
她忽然迷茫了。
——
一个月后。
宋绵重新回到公司,同事打量的眼神和公司氛围让她敏感地察觉到什么,可没人跟她讲,她是空投兵,同事也没几个敢指挥她做这个做那个,加上她年纪小,行政科的大多数都是二十好几的大龄女青年,和她搁一块完全没话题,而且她还没大学毕业,一些人明里暗里瞧不起她,久而久之地,她就受到了孤立。
在她上洗手间时,听到有女同事在悄声讨论说,“她那天那么多血肯定是流产了吧?看她那个狐狸精样,我就猜到肯定是勾引我们周总……”
“对对对,听楼下保安说,有一次,大半夜的,那次好像是清明,我们都放假,他俩就在……”
“真假的?”
“不知道,乌漆嘛黑的好一会才开灯,而且第二天打扫阿姨还说这边桌子垃圾桶什么的都被踢翻了……”
“哇,看不出来啊,表面装的跟小绵羊一样,原来勾人的本事倒不小……”
“那照你这么说,她怀的就是周……”
“嘘,小点声——”
宋绵躲在一边,听得浑身发抖。
公司里已经传成这样,大叔是不是早就知道了?大叔的老婆呢?是不是也知道了?
她不敢想,拼命地往人事部跑,她要辞职,她不能再待下去了。
她冲到人事部的办公室,没想到一推门进去就看见了周元。
他似是精神状态不太好,铁青着脸,神色非常不耐,一扭头看见她,皱着眉问,“过来干嘛?”
宋绵低着头小声地说,“我,想辞职。”
周元掀起眼皮看她,“理由?”
这丫头养了一个月身上还是没长几两肉,瘦的似乎一阵风就能刮倒,她飞快看了眼周元,努力挺起胸膛大声地说,“回老家结婚。”
周元深深看了她一眼,偏头说,“给她批了。”
人事部的经理呆呆地应了声好。
难不成传言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