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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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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丫头还要装多久?连师父都不认了?贴这么张脸皮,也不怕捂痱子!”崔子西突然走过来,出人意料地捏住苏小梧的脸,眯着眼睛像只老狐狸!

    没等月泠和淳璟出手阻止,苏小梧脸上那张俊美地不像话的面皮就被崔子西扯下来扔在了桌上。

    “你!”苏小梧怒视着他,这老头太过分了!

    淳璟呆呆地看着不怕死的崔子西,僵在原地忘了动作。

    “怎么?”老爷子下巴一抬,低垂着眼皮看着苏小梧,强大的气势让苏小梧牵强地扯了扯嘴角,没有说出什么来。

    苏小梧抿了抿嘴唇,坐下来,难怪燕龙宇那个霸王在他面前也要变成温顺的猫!

    “剪秋……啊,小梧丫头啊,你虽然死里逃生,性情大变,也不能不认师父啊!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你不知道,老夫为了你这徒弟,半个女儿,是跑了多少路,受了多少罪,可难为老夫这老胳膊老腿的了。”崔子西在苏小梧身边坐下,语重心长道。

    苏小梧往一边缩了缩,她承认自己是被他的举动吓到了,但还是死鸭子嘴硬,打死也不能认,“你认错人了。”

    “老头儿,你少在这儿攀亲戚!”察觉到苏小梧的不适,淳璟走上前拉住苏小梧的胳膊将她拽倒自己身后,看着崔子西警告道,“别以为你吓跑了燕龙宇就怎么样了,我淳璟可不怕你!”

    崔子西冷啍一声,不吃淳璟那一套,他不急不缓地吃了杯茶,看了苏小梧一眼。

    “丫头,你也不要老夫打马虎眼!你以为老夫收了多少徒弟?就你跟燕小子两个就够我受得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淳璟,轻哼一声,“就凭你个小家伙还想破了老夫的棋阵?屁话!”他又把目光移向苏小梧,“实话告诉你,老夫这局棋就是为丫头你布的!”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不认燕小子也就罢了,竟然打算连师父都不认了!欺师灭祖啊,欺师灭祖!”崔子西说着说着突然哭了起来,声音凄切呜咽,还不时抬头看看苏小梧的反应。

    苏小梧看着崔子西明显耍赖没节操的模样,扯了扯嘴角,她要是再不认下来,他真敢就坐在地上哭天喊地撒泼了。

    “先生,哎……我认还不成嘛!”苏小梧撇撇嘴,认命了,这老爷子……

    苏小梧站起来扶崔子西在一边坐下,恭恭敬敬地朝他行了一礼。

    “这是……怎么个意思?”恰巧纯净捧着茶走进来,见苏小梧躬身行礼的样子,脚步微僵了一下,走到苏小梧身边挑了挑眉。

    “茶。”老爷子瞟了一眼崔子西手里的茶,捋了捋胡子,手一抬道。

    “嘿!”纯净眼一瞪,一捋袖子就要跟他理论。

    “先生请用茶。”苏小梧朝他摇了摇头,接过纯净手里的茶,搁到崔子西手里。

    “怎么回事?”淳璟拉住苏小梧的胳膊走到一边,往后瞅了眼悠哉喝茶的崔子西,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

    “喝了这拜师茶,不管你是季剪秋,还是苏小梧,乐游公子,都是我的好徒弟!”不等苏小梧回到,崔子西就捧着茶杯朝苏小梧和淳璟神清气爽地一笑,披露了一个事实。

    “姐姐,你真要拜他为师?”淳璟轻声问了问,确认之后,他眉毛一挑,双手交叉横在胸前,高抬着下巴看了崔子西一眼,啪地一下砸在桌子上,“老头儿,你有什么资格做姐姐的先生,你那棋都给我破了,再说你都不能下棋了!”

    “是你解出来的吗?至于下棋……”崔子西看着他撇撇嘴,抬手拿起桌上的人皮面具笑了笑,“山人自有妙计!”

    果然是妙计,等他再吃出现的时候,不止苏小梧,连淳璟也瞪大了眼睛,那是淳璟的脸。

    淳璟瞪着眼睛看着他,咕咚一声咽了一口吐沫,不自觉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他从没想过有人会化成他的模样。

    “怎么样?”崔子西朝淳璟挑了挑眉,用属于淳璟的声音道。

    “你!”淳璟回过神儿来,指着他不忿地叫道,“你这是耍赖!”

    “谁知道我耍赖!”崔子西耸耸肩,翻身坐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你以为这是什么世道?”

    “你给我下来!”淳璟跳过去去拽崔子西,要把他的脸皮撕下来,“不许你扮我的模样!”

    “想不想学?”崔子西玩儿了一会儿,将脸上的面积揭下来,看着淳璟诱惑道。

    淳璟摸着手里薄如蝉翼的面具,抬头看了崔子西一眼,有些心动,又怕崔子西耍诈,迟疑许久,一咬牙点了点头。

    “等着!”崔子西跟淳璟说了一身,站起来走到苏小梧身边,“我知道你跟燕龙宇和洛迦渊都有些牵扯,但三国之战这趟浑水你还是不要淌,这里面牵扯了太多的人和事,一不小心就把你自己被赔进去了。”

    苏小梧挑了挑眉,她自是知道这水很深,但所谓富贵险中求,此时不正是一个机会嘛?

    “机会什么时候都要,不用急于一时。”看出苏小梧眼中的不甘心,崔子西劝道。

    苏小梧拧着眉想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还有一件事,”看苏小梧点头,崔子西也放心下来,看着她嘿嘿一笑,不禁让人怀疑他有什么阴谋,“我打算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给我安排一个向阳的,景致好的房间。”说完拽着淳璟离开了逐风楼。

    “听说,燕龙宇赶来山庄的路上遇见鬼了。”晚一些的时候,红月将苏离送回到苏小梧身边,一面看苏小梧不气馁地教苏离讲话,一面道。

    苏小梧听了没有应声,不知道为什么苏离就是不肯开口,就知道拽着小狐狸的耳朵,尾巴玩儿。

    “他途径的那条路有处乱葬岗,他那个倒霉未婚妻就被他扔在那里的,那地方阴气重,那天又下了暴雨,那些战场上身经百战的士兵也给吓得不轻。”红月倒是打开了话匣子,拉了把椅子在苏小梧身边坐下,一面嗑着碟子里新炒的瓜子,一面道。

    “我记得昨天你也去那块儿了,不是你安排的吧。”她突然停下来看苏小梧,眯着眼睛打量着她。

    “是我啊。”苏小梧也不遮掩,漫不经心得点点头。

    派出去的人回报说,燕龙宇在看到那女鬼的时候,怔了半刻,举剑朝它刺入,眼中满是杀意。

    对于季剪秋的死,燕龙宇或许是内疚的,所以他在听到燕云昊说无终国有季剪秋行踪的时候,赶了过去,妄图寻求心里的安慰。但……也有可能,他是要去解决这个麻烦。

    不管是因为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一点就是,季剪秋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不管怎样,在自身利益面前,他都会选择毫不犹豫地拔掉这枚障碍。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接下来的计划也就不用考虑那么多有的没的了。

    “那这次见面怎么样?他认出你来了?”红月往前凑了凑,看着苏小梧好奇地打听道,她可还记得当日在‘偷香雅阁’,那位爷不依不饶的架势。

    “如果他认出我来,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离开。”苏小梧想了一下,扭头看了红月一眼,“那一次,他跟江樱雪成了好事吧?”

    “哈,你还好意思说!”苏小梧不提还好,一提就戳到了红月的痛点,“你知不知道,当时江樱雪还是处子之身?所有人都以为他为了江樱雪抛弃了季剪秋,没想到这两个人还没到那一步。”

    “他可能是不想委屈了她。”苏小梧愣了一下,也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抿着嘴唇想了一下,淡淡道。

    “嗳!”红月看着她似有些失落的表情,眯了眯燕晋,拿胳膊肘轻轻撞了她一下,笑道,“说真的,有没有后悔?”

    “我不是她!”苏小梧的脸瞬间冷了下来,她扭头冷瞪着红月,全身腾起一股冰寒之气。

    “属下失言。”红月全身一紧,起身垂头单膝跪在地上。

    “下去。”苏小梧冷哼一声,挥手让她离开。

    红月走了两步,又退了回来,看着苏小梧抿了抿嘴唇,“无终传来消息,君天临突然下令贬了在朝的几位从二品以上的大臣,罪名是结党营私,意图不轨。”说完从袖兜里取出一封信笺搁在苏小梧手边的桌子上,走了出去。

    结党营私,苏小梧看着信笺上的字轻笑,这罪名可真是牵强,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这几人是结了谁的党,又营了谁的私,信上说,这几位都与洛迦渊有些渊源。

    无终国朝堂上,君天临两道金令招洛迦渊入朝。

    洛迦渊倒是不慌不忙,沐浴更衣后,悠哉地弃车换乘轿子进了宫门。

    “王爷,皇上已经等您很久了。”慕色看到洛迦渊的轿子忙迎了上去,轻声道。

    “急什么,咱们皇帝最多的就是时间。”洛迦渊仰头看了眼大殿的金顶,阳光晃得有些睁不开眼睛。

    “王爷请。”慕色笑得有些讪讪,在前面为洛迦渊引路。

    洛迦渊跨进门槛,看也不看主位上的君天临,径直走到自己的位置坐下,招手叫了杯茶。

    “小皇叔真难请,朕的十几道皇令都没能让你现身。”君天临居高临下,手扣着扶手上的龙头,看着在一边落座的洛迦渊,咬牙切齿道,“罔顾皇令,你可知罪?”

    “本王并未看到皇上的任何一道敕令。”洛迦渊眼都没抬,喝了口茶淡淡道。

    “你!”君天临正欲发作,转而冷笑一声,眯起眼睛危险道,“好!那既已回朝,为何不来觐见?”

    “本王路上听说本王新娶的王妃无由病故,心中甚苦,未到王府,便缠绵病榻,无力行动。”洛迦渊面露哀戚,煞有其事道。

    “不想,归来竟不见王妃尸骨,无从吊唁,只能命人为其建衣冠冢,以寄哀思。本王离开前,王妃尚且嘱咐本王早日归家,怎会无疾而终?”洛迦渊站起来瞪着君天临,毫不掩饰眼中的怀疑和愤恨。

    “本王当日不在朝中,王妃枉死,本王未能给王妃公道,可皇上坐镇朝中,怎能眼睁睁看着晋国将本王王妃的尸骨掳走?”洛迦渊上前一步,握紧了拳头,咄咄逼人道。

    “琴云曦是本王的爱妃,虽是晋国公主,但既是出阁的女儿,又怎有未得夫家许可,擅自离去的道理?”一番话说得是天衣无缝,滴水不漏,要君天临给他一个说法。

    君天临怒气冲天,瞪着洛迦渊恨不能将其千刀万剐。

    “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许久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怒气,“如今燕晋结盟犯我边境,此事皆因你起,你怎么看?”

    “本王不过一个闲散王爷,平日就喜欢些风花雪月,况王妃离世之后,本王身体愈发贫弱,本王能有什么办法?皇上雷霆手段,两天就破了朝中结党营私的案子,就是明景帝在位的时候也为曾有过,想必皇上心中早有定论。”洛迦渊讽刺道。

    “先皇传位于朕,这江山万不能断在朕的手里。祖宗打下江山不易,守江山更难。此番一切皆因小皇叔而起,自然该由你解决,若是不能……”

    君天临轻笑,“当然了,别人不能,小皇叔却一定能行,当日在小皇叔府中的苏姑娘不是与迷楼有过一纸契约吗?”

    “君家的江山跟我洛迦渊有什么关系。”洛迦渊却冷哼一声,笑道。

    “宸王爷这么说可就是大逆不道了,身为皇子,保家卫国是你的责任。”明冬从偏殿走进来,笑看着洛迦渊,眼底闪过算计,“就算王爷不为这江山考虑,也该想想洛皇妃。”

    “呵……果然是机关算尽,”洛迦渊看着明冬目光微凛,道,“皇上好运气,找了个擅权谋的妃子,明景帝在天之灵也该瞑目了,皇上你终于开窍了。不过,本王要提醒你一件事,蛇,都是捂不热的畜生。”

    “在那之前,朕会斩了它。”君天临扭头看了眼明冬,后者不觉汗毛战栗,他轻轻一笑,邪魅阴狠。

    “杀了天殊,你后悔吗?”离开前,洛迦渊轻声道。

    君天临的笑容僵在嘴角,呆呆地看着洛迦渊离开,杀了天殊,他不后悔,王,不允许自己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