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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说来,都是他们的过错了?剪秋之死与你没有一星半点儿的关系!”崔子西眯着眼紧盯着他,冷哼一声,“你是什么心思老夫还不知道?你们真拿到季修痕通敌的证据了?”
“元坤截获了他与晋国重臣的书信。”
“书信。老夫若是记得不错,江孺逊习得一手好字,早些时候靠临摹名家字画养家,不少大臣家里都有他的墨宝。你不曾耳闻?”崔子西一点点揭穿燕龙轩伪装的外衣。
“有这样的事?朕……确实不知。”燕龙轩微微挑眉,诧异地很。
“坊间孩子都会唱一首儿歌‘茅屋破破,只有蝈蝈,画个虢国,娶个官婆。’说得就是江孺逊。”崔子西瞥了一眼一边的燕龙轩,“使了这么多手段,你可找到季家传说中的宝贝了?”
“朕不知道先生什么意思。”燕龙轩还是挣扎,装傻充愣道。
“你知道也好,不知道也罢。今天老夫就要你一句话,给不给季家平反?”崔子西冷冷道。
燕龙轩抬眼看了看崔子西,嘴角不可察觉地微微上扬。季家定的是通敌叛国的大罪,除非他燕龙轩亲自承认,谁敢为他们平反。
“听说先生找到一位可以一指定乾坤的奇人,得到他就可以得到整个天下。”燕龙轩直了直身子,吐出憋了许久的浊气,看着崔子西微抬着下巴,找回了身为王的傲然。
“你在跟我讲条件?”崔子西并不否认,看着燕龙轩不可一世,胸有成竹的模样眯了眯眼睛。
“更衣。”燕龙宇任由崔子西打量,击掌示意外面的内侍进门为他更衣。
侯在门外的内侍宫女推开门鱼贯而入,收拾了残破的桌椅,又搬了新的进来,桌上摆满了吃食,所有人似乎都没有看到崔子西。
宫女为燕龙轩整理好腰封,缎带,转身出了门去,轻轻阖上殿门。
“先生一早过来,想必也饿了,不如坐下一起用些。”燕龙轩自顾自坐下,喝了口茶。
“你以为老夫是来求你的?”崔子西看着燕龙轩怡然自得的模样,轻笑一声,在桌边坐下。
“先生从不求人,朕没忘。”燕龙轩看着他摇摇头,笑道,“不然也不会听到季家出事,也不出现。”
“哼!”崔子西冷哼一声,“贪心不足!你还想一统天下?”
“我燕国当有这个实力。”他笑了笑,好像燕国对整个天下已经是唾手可得,他已经看到了燕国扩大后的模样。
“哈,”崔子西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听的笑话,大笑一声,“老夫虽避世多年,却也看得清明。燕龙宇那小子在前线冲锋陷阵,你们两父子却处处扯他后腿。”
“不到最后一刻,粮草一丝都无法跟进。这样的内耗,你燕国能承受得起吗?若是没了他,你这皇位可还坐得安稳?”
燕龙轩眯了眯眼睛,突然觉得桌上的饭菜索然无味,啪地一下将筷子搁在桌上。
崔子西说的不错,无终国亡已呈必然之势,燕国却也并非表面看到的那般辉煌。
皇子们为争夺储君之位已是斗得不可开交,再加上燕龙宇那头猛虎也虎视眈眈盯着他的皇位。燕国其实早呈败象,若非燕龙宇在外征战,保持着燕国不败的神话,今日无终的下场便是他燕国。
“不愧是先生,几句话就扭转败局,占了上风。先生若能助我燕国一统天下,别说是为季修痕平反,朕愿与先生共享江山。”燕龙轩突然笑了,他扭头目光灼灼地望着崔子西笑道。
“知道你与燕龙宇的区别在哪儿吗?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而且从未放弃过。”崔子西说,“紫微暗淡,七杀乍亮,廉贞,贪狼星变。这是什么样的征兆,你可知道?”
燕龙轩一怔,想起月前收到的一封密信,紫微暗淡,七杀乍亮,廉贞,贪狼星变。这是凶兆,他连夜招钦天监观测,确如信上所言。所以他才会称病,着燕云昊为监国,燕龙轩主七杀,他若是死了,这预言也就不攻自破。
故而对燕云昊暗中给燕龙宇使绊子的事,他选择视而不见。
“罢了,你就当老夫从未来过。”崔子西突然觉得自己这趟来得很不值得,实在没必要再待下去,拉开门准备离开。
一开门,门外三层禁军将大殿紧紧包围,燕云昊身着蟒袍手持长剑负手站在禁军外。
“十四殿下是等不及准备逼宫了?老夫只路过,你随意。”崔子西眉毛一挑,回头看了眼悠哉喝茶的燕龙轩,冷笑一声,看着燕云昊道。
燕云昊瞳孔猛地放大,看到燕龙轩投过来的目光,心中一紧,匆忙道,“贼人擅闯父皇寝宫,意图行刺,把他给本殿拿下!”
崔子西却不做任何抵抗,任由禁军将自己绑了,他笑咪咪地看着禁军外的燕云昊,挑衅道,“你错失了一个最佳时机。”
“带走!”燕云昊拧着眉,紧盯着他含笑的眼眸,拳头紧握。他深吸了一口气,将剑递给一边的禁军,跨进门单膝跪下,“父皇受惊了。”
“这点儿阵仗还不至于让朕受惊。皇儿这些天监国辛苦,回府休息吧。”一句话解了燕云昊监国的职务。崔子西的话让他有些后怕,若燕云昊当真前来逼宫……他不敢往下想,唯今之计,大权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安全。
燕云昊不敢相信地看着燕龙轩,父皇竟然因为崔子西的一句话……
从今以后自己怕是再没有翻身的余地了。他心中突然有个念头冒出来,崔子西说,“你错失了一个最佳时机。”他的手紧了紧,自己刚才……皇位就是自己的了!他突然有些魔怔,双眼通红。
燕龙轩见他半天不动,扭头看了他一眼。燕云昊忙低下头去,“儿臣告退。”但燕龙轩还是瞥到了他眼中的不甘。
若刚才还有些迟疑,那么此时他确信若让燕云昊再选择一次,他绝对会把剑指向自己。
燕云昊走出去,好像用尽了所有力气。为君者向来多疑,他怎么就忘了这句话呢。
“殿下,”跟在他身边的内侍看他脸色不好,小心翼翼地问道,“回府吗?”
燕云昊突然停下来,回头瞪着他,一句话碰了他的逆鳞。他拳头握地嘎吱嘎吱响,内侍战战兢兢地,身体不受控制地打哆嗦。
“殿下,我们的人说,江樱雪惹怒了燕王爷,很快就要回来了。”思邪迎面而来,朝那内侍摆摆手,走到燕云昊身边低声道。
“出宫!”燕云昊眉毛一挑,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拍了拍思邪的肩膀。
刑部大牢黑漆漆阴森森的,空气中还有混合着血腥味,尿骚气和潮气的怪味儿,让人作呕,火把发出噼里啪啦的炸响,燕云昊掩着鼻子走过湿滑的过道。
“崔子西是重犯,陛下下令不许任何人探视,殿下你可抓紧着点儿,别让小的难做。”牢头一面引着燕云昊往下走,一面谄媚道。
“你们把他关哪儿了?”燕云昊嫌恶地看了一眼两边牢房里肮脏馊臭的犯人,皱眉道。
“刚从死牢提出来关进天牢了。”牢头弓着身,提着灯笼为他照着脚下。
相比于外面的潮湿恶臭,崔子西的牢房简直比客栈还舒服。美酒醇香,玉食珍馐,一边还摆着棋盘。
“没想到第一个来这里看老夫的会是十四殿下。”崔子西闭着眼睛负手背对着牢门站着,轻声道。
“先生高见,一早就看出来了吧。”燕云昊走进来,自嘲一笑,“我确实失去了最好的时机,再没翻身的余地了。”
“燕龙轩心性多疑,你当初不就是利用这一点解决了前太子吗?”
“我只当父皇待我不同。”燕云昊叹了口气,道。
崔子西突然觉得燕云昊天真到蠢,转过身在一边坐下,倒了杯酒仰头饮下,“他们也都这么觉得。”
“你不怕里面有毒?”燕云昊看他毫无顾忌地饮下杯中酒,微微愣了一下。
崔子西一愣,眼睛突然瞪大,双手掐着脖子痛苦地倒在床上,抖了两下不再动弹。
“思邪!”燕云昊一惊,慌了,转身就要去叫人。
“蠢!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崔子西突然弹坐起来,白了他一眼,仰头又喝了一杯,“现在来看,你老子就算杀你也不会杀老夫。毕竟,你太蠢了!”
燕云昊瞪着他,无奈地笑笑,在他对面坐下,他捧着酒壶给崔子西倒了杯酒,状似无意道,“先生可愿助我?”
“还没蠢到家。”崔子西呛了一声,手捋着胡子咳了两声,两只小眼睛瞅了他一眼,笑道。
“先生当真愿意助我?”燕云昊没想到这么轻松,有些愣愣的,半天才噎出这么一句话来。
“有条件。为季家平反。”
“季家通敌案是父皇钦定的,想翻案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么点事都办不成,何谈大业。”崔子西也不急,转身在床上躺下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燕云昊犹豫了一会儿,看着他的背影,这是他的机会了,若不能放手一搏,可能就真的与皇位无缘了。他筹谋了这么久,跟这个争,跟那个争,到头来什么也没得到,他不甘心!
“殿下。”思邪站在牢门外轻轻唤了一声,燕云昊心中有些着急。
“先生交代的事,我会尽力去办,还请保重身体。”说完转身出了牢门。崔子西翻了个身儿,瞟了眼外面匆匆走过的人影,笑了笑,闭上眼睛休息。
“啧啧,老头儿,你也太有本事了,探个老朋友把自己都探到这鬼地方来了。”燕云昊走后,淳璟从暗处走到牢门口,看着崔子西啧啧出声,“对了,为什么那皇帝老儿对你毕恭毕敬的?”
“老夫当过他几天的教习先生。”崔子西翻身坐起来,倒了杯酒。
“你打算在这里住多久?”淳璟问他。“还是你出不去了?”
“这世上还没有能困得住老夫的牢笼。”崔子西捋了捋胡子,轻笑道,“老夫的易容术你也学得差不多了,换张脸自己去玩儿吧。”
“那你让我跟你来做什么!”淳璟瞪着他,咬牙道,自己明明可以在乐游山庄陪着姐姐跟苏小猫一起的!
“别一天到晚想着黏在苏小梧身边,她会烦的。”崔子西眯着眼睛朝淳璟抬抬下巴,“只有你不在她身边,她才会常常惦记着你,女人都有点儿……”他掂量了一下措辞,对淳璟说,“小贱。”
淳璟猛地抬头瞪了他一眼,末了托着下巴抿了抿嘴唇,“有点儿道理。”
“孺子可教也!”崔子西笑着点点头,朝淳璟摆摆手,“去玩儿吧,有什么事,老夫会通知你的。”
“哦。”淳璟往外走了两步,突然转过身看着崔子西,皱眉道,“你怎么通知我,你知道我在哪儿吗?”
“山人自有妙计!”崔子西捋着胡子朝淳璟抬抬下巴,神秘兮兮道。
淳璟看他胸有成竹,似乎有恃无恐的模样,耸了耸肩,离开了大牢。
迷楼的人完全渗透在三国一城,就算是铜墙铁壁,自称防御第一的落霞城,只要有心也是能插进去几根针的。
而崔子西被关进大牢的事情,一阵风一样刮到了乐游山庄。
“老狐狸,真会挑事儿!”苏小梧皱着眉看着从燕都传回的信笺咬了咬牙,季剪秋的事情她自己会办,哪儿用得着他崔子西横插一脚。
“燕龙轩不会把崔子西怎么样的。”红月对苏小梧说,“燕龙轩虽然心狠手辣,但头脑还算清明,崔子西对他还有用处,在此之前,他不会杀他的。”
“尽快派人接他出来吧。”苏小梧将信笺搁在桌上,轻叹了一口气,按了按太阳穴,虽然知道崔子西是好心,但谁让他多管闲事了!早知如此,就不该让他去!
“我这就去办。”红月点点头,摇着扇子往外面走。
“等一等。”
“还有什么是事?”红月停下来侧身看着她,笑道。
“杨陵现在哪儿呢?”
“他?”红月一愣,低头轻笑,“他在哪儿,奴家哪里知道。应该还在无终吧。”
“无终现下不安定,他若方便,让他照顾一下阁里的姑娘。”苏小梧说。
“原来是这事儿,杨三爷那样的风流鬼,怎么会舍下那群姑娘,您就放心吧!”红月拿扇子掩着唇吃吃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