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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基恩点了点头。
罗宾斯多年前是和老布鲁一起参军的,他俩更是一个小队的兄弟,老布鲁在战场上作战凶悍,罗宾斯则是沉稳进取。
看到这把熟悉的长剑,一身腱子肉的罗宾斯,站在原地,似乎是回忆起当初的峥嵘岁月。
罗宾斯没说话,基恩也没有动,论辈分,罗宾斯是他的大叔,虽然已经成年,但基恩还是谨从晚辈的态度。
半分钟后,罗宾斯从回忆中醒来,拿过基恩手里的长剑,掂量掂量说道“这把剑不重,融了打农具太可惜,只能卖给那些过往的冒险者。”
基恩没说话,恭敬的在旁边听着,他清楚罗宾斯大叔不会坑他,这可是和老布鲁有过命交情的长辈。
“今年新上任的国王陛下,又颁布了限铁令,铁矿石涨价不少,你这把长剑能卖不少钱,但也多不到哪去,你要有心理准备。”罗宾斯说道。“六个银德勒,这是我给的极限。”
基恩听到,咧嘴说道“太多了,罗宾斯大叔您不必。。。”
罗宾斯挥手打断基恩要说的话,“我打铁这么多年,不会做亏本生意,你放心吧。”
心里记惗着罗宾斯大叔的好,基恩寻思下次来镇上时,给罗宾斯大叔带点家里的特产。
这把长剑基恩原本的想法是卖五枚银德勒就顶天了,罗宾斯大叔绝对是做的亏本买卖。
没上过战场,你根本不清楚战友之间的情谊有多重, 生活的艰辛,使得夏卡镇的所有平民,忙于奔波生计,就是逢年过节,也很少有彼此间的走动。
唯有一年一度的啤酒节,夏卡镇连同周边六个村子的人,才会凑到一起,共祝这场盛会。
也是每年的那个时候,基恩需要在第二天一早,背着老布鲁回家。
都三四十岁的人了,快要入土的年纪,喝起酒来,就和他们当初参军时一模一样,上百个老头凑在一起,能喝干啤酒节三分之一的酒水。
基恩其实不大理解这种所谓的战友情,现在福斯坦国泰民安国力旺盛,不需要多余的青壮年应征入伍,基恩也没有机会体验他父亲当初的生活。
“还需要什么,一口气说了吧。”罗宾斯看着基恩说道。他不相信老布鲁会毫无征兆的就卖了自己的长剑。
“一枚银戒指,不需要太重,好看就行。”基恩红着脸说道。
罗宾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基恩,“这两枚银德勒你拿着,打造戒指的成本四枚银德勒就够了。”回身去屋里取了两枚银德勒,罗宾斯拍到基恩手上。
“一周后来取。”说完,罗宾斯回到打铁房。
“铛!铛!铛!”富有韵律的声音再次传出,伴随着的还有罗宾斯的一声粗吼“好好对你妻子,还有平时让老布鲁少动弹他那条残腿!”
话很糙,但基恩听着心里很暖,再次冲着铁匠铺里的罗宾斯大叔道了声谢,才离开这里。
铁匠铺中,敲打着铁块的重锤缓缓停下,罗宾斯突然想念起他那个在男爵城里,做裁缝学徒的儿子。
“过段日子去看看他吧,结婚两年了,都没给我生个孙子,还不如老布鲁家的崽子了。”罗宾斯如此想到。
“铛!铛!铛!”敲打声接着响起。
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活法,像老布鲁、基恩这些生活在乡下的平民们来说,每天耕种,吃能填饱肚子的粗粮,就是他们可能过一辈子的生活。
或许会有理想吧,乡下人不懂什么是理想,理想就是盼头的意思,基恩目前的盼头,就是给妻子买新布和银戒指,老布鲁的盼头是能活着看到孙子长大。
城里人也有城里人的活法,今天福斯坦王都弗洛尔城的所有人都很高兴。
他们英明伟大的国王陛下,在昨天上午时颁布了一条覆盖全国的法令:降低今年后半年和明年三成的税收。
三成税收不少了,对于王都居民来说,就是一年少交好几枚银德勒呢,对于乡下农民来说,就是可以在节假日以外,再多吃十几顿面包。
弗洛尔城人喜欢打听八卦,国王为什么会下这条命令,是因为国王陛下的亲妹回国了,国王大喜之下,颁布了这条法令。
所有知道原因始末的福斯坦人,都为公主的回归而喜悦。
在举国欢庆的日子里,作为当事人的安吉丽娜,却没有一点高兴的心情。
反而自从昨天上午回到弗洛尔城后,就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明眼人都能看出安吉丽娜的伤悲。
洛克已经不知去劝过多少次了,但安吉丽娜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抱着洛克哭,洛克能做的,就是从昨天上午开始一直陪着她。
“唉!”公主寝宫外,手持国王权杖,一身华服的肯赛尔国王发出了一声叹息。
妹妹回来本是大喜的日子,但因听到父亲在去年过世,而如此悲伤,连带着肯赛尔自己也有些睹物思人,怀念起严厉又为自己默默付出的老国王。
“陛下,大臣和贵族们都在偏殿等着呢。”一位侍从官走到肯赛尔身边,低声说道。
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肯赛尔表情恢复波澜不惊,“恩,我们现在过去吧。”
王国外出征战多年的高阶侍从,和两大侯爵家族的一级骑士回归,有的家族顶梁柱在位面战争中陨落,有的则实力产生极大提升,并且带回来种种珍贵材料,小小的王都都开始暗流涌动,福斯坦并不似外表看的那么平静。
继位一年的肯赛尔,刚刚巩固了自己的王权没多久,就迎来了一次重大挑战。
“叫后厨给公主和洛克骑士准备好食物,然后送进去。”虽然已经走远,但肯赛尔的话还回响在这处寝宫。
最近两年才入宫的侍女仆从们,这才清楚,肯赛尔陛下果然如同传言那般关心自己的妹妹。
偏殿里吵吵闹闹,还没接近,杂音就闹得肯赛尔脑袋疼。
国王的确不是那么好当的,这要比带兵打仗难多了,继任一年的肯赛尔深有体会。
见到国王陛下进来,偏殿里的声音这才微弱了一点。
造成如此原因的,不是出自他们对国王的尊重,而是害怕。
去年肯赛尔继位时,亲自处决的贵族和大臣就有好几个,牵连覆灭的小家族不知凡几。弗洛尔城持续一个月弥漫在血腥之中。
这是个铁腕国王,要比上一任老国王还要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