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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雨飘摇,雷电肆虐,仿佛要撕裂那暗沉沉的夜空。狂风携裹着暴雨,倾泻而下,仿佛要将这世界淹没。山上的台阶上洪流滚滚,顺着山势飞奔而下,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凤倾城失魂落魄地站在乾元殿下面的凌霄山尽头,望着遥远的天际,眼睛露出极度的不安和担忧,那是一种患得患失的深沉的痛苦,三年前他便尝到过,此生此世,他再也不想品尝。
凤倾城的衣衫几乎湿透,俊美无双的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满脸焦急和担忧。
他现在找不到她了,他担心再次失去她,他再也不想品尝失去她的滋味。
颜丹心里难过,劝道:“尊上,也许明月长老去了别处也未可知。”
凤倾城喃喃地问道:“可是,除了我这里,她又能去哪里呢?”
颜丹劝道:“也许她中途折返回药材谷也未可知。尊上还是先回去吧,明日一早我再过去看看。”
凤倾城望着黑沉沉的天空,缓缓说道:“颜丹,你先回去吧,我再去找找。”
颜丹一颗心卡在嗓子眼,想起三年前,凤倾城找不到明月,而疯狂的举动,一时不知说什么才好,暗暗道:“明月长老,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否则,掌门可怎么办呢。”
明月前脚刚刚离开乾元殿,凤倾城后脚便出来寻她,两人生生错过了相遇。
明月冒着瓢泼大雨,仿佛失去了灵魂的木偶,在风雨中跌跌撞撞地胡乱行走。
当她站在空荡荡的修仙学院时,这才惊觉到,自己兜兜转转,不知何时又回到了修仙学院。
明月苦笑了一声,风雨中她漫无目的地乱闯,最终还是回到了修仙学院。
天地之大,她竟找不到容身之所。
修仙学院如今已是人去楼空,一片荒凉,毫无人烟。雨中的蜀山修仙学院,荒凉、清冷,还带着无尽凄凉,仿佛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找不前行的方向。
她经过黑黢黢、空荡荡的练武场,来到空荡荡的女弟子宿舍。
明月浑身上下都被雨水淋透了,鞋子里灌满了水,走起路来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这风雨交加的雨夜,听起来尤其孤寂清冷。
明月站在熟悉而又陌生的宿舍,里面黑黢黢、空荡荡的,没有一丝人气。
明月从头到脚都在往下淌水,她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脚下瞬间积了一大滩水。
蜀山仙门之大,只有这里还算一个栖身之所。
她想起三年前,宿舍四人曾在宿舍中,留下的欢声笑语,而今竟恍若隔世,那些无忧无虑、快乐的时光,已经一去而不复返。
许多曾经对她欢笑的同窗,也已经消失在她的生命之中。
她孤孤单单地站在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地方,一颗心又酸又涩,还带着一丝委屈,那种伤感的疼痛,竟让她觉得如此难受。
明月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即将流下来的泪水,摸着黑,走进自己以前住过的房间。
她摸到一截残烛点上,烛光照亮了房间的小小世界。
房间还是她以前住过的模样,虽然很小,但是比外面温暖。
一张床摆在靠里面的位置,被子还是她三年前离开蜀山仙门,下山杀妖兽时,叠得整整齐齐的模样。
床脚放着一个小小的衣柜,那是她以前放衣
服的地方。
摇曳的烛光下,房间斑驳的四壁,布满了蜘蛛网和厚厚的灰尘,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霉味。
明月走到小衣柜前,翻出柜里的干净衣服,顾不上衣服散发出一股浓浓的霉味,将湿透的衣衫脱下来,换上干爽的衣服,她这才觉得身体舒服了一些。
明月孤身一人躺在空荡荡小小的宿舍中,听着窗外淅沥沥的雨声,胡思乱想许久。
她想到凤倾城为了寻她而受的苦。
她想到她不在的这三年,纳兰眉黛一直陪伴在他的身边,伺候他喝药、无微不至地照顾他。
原来,她不在的时候,他并不寂寞。
为何她心中涌出一股难言的酸痛?一股酸涩的水顺着嗓子冒出来,直达眼角,一滴清泪顺着眼角滑落,明月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她是一个专情而又痴情的人,所以贪心的希望她爱的人也如她一般,对她一心一意。
如果,如果他的心已经远离,那么,她就选择离去吧。
她会走得远远的,此生此世,永不相见。
明月在床上辗转反则许久,方才沉沉睡去。
明月睡下一个时辰后,黑黢黢的女弟子宿舍前,狂风暴雨中,凤倾城冒着狂风暴雨急急忙忙冲过来。
他满头满脸都是雨水,白衣贴在挺拔健壮的身躯上,滴滴答答地向下淌着水,露出修长而又结实的身体曲线。
他的鞋子上沾满了泥污,裤脚和长衫的衣摆上全是黑色的泥水。
他的伞不知何时已经被风给刮得支离破碎,只剩下了几根光杆,看上去无比狼狈。
他的脸色疲倦而苍白,眼神惊慌失措、惶恐不安。
当他淌着漫过脚背的水,深一脚深一脚地来到学院女弟子宿舍前,立刻便看到其中一件宿舍的窗子,透露出来的一丝微弱的灯光。
他快速奔进小小的宿舍,待看清床上躺着的小人儿时,一颗高轩的心才轻轻放了下来,原本焦急万分的俊脸上,顿时露出一阵狂喜。
凤倾城痴痴地看着床上人儿,五官景致如画,肌肤雪白晶莹,长长的,如羽翼一般的眼睫毛上,还还挂着一滴两泪水,仿佛受到了多大的委屈一般,看上去楚楚可怜。
凤倾城叹息道:“傻丫头,你这样独自跑过来,可知我有多么担心么?此后,我再也不想离开你了。”
凤倾城脱掉自己滴着水的衣衫,在明月的身边轻轻躺下来,揽着她的纤腰,闻着她身体上传来的阵阵甜香,脸上露出满足的微笑。
明月在睡梦中,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仿佛又回到了家乡的若河。
若河边巨浪滔天、烟雾迷茫,有许多妖兽站在河边,宛如死神降临一般,令人压抑。
无数妖兽的前方,站着一位邪魅的黑袍男子,男子带着一张银色狐狸面具。
她看见凤倾城站在面具男子的面前,浑身都是剑伤,伤口上汨汨流淌着鲜血,脸色苍白如纸,仿佛是受到了重创,正慢慢仰头向后倒去。
明月顿时心如刀搅,大声疾呼:“九哥哥,不要啊……”
她蓦然惊醒,外面天色已然大亮,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小鸟叽叽喳喳叫得欢畅。
明月感觉到被窝里无限温暖,那种温暖到心底的感觉,让她不愿意睁开眼睛。
她突然觉得
这个床睡着太过舒服,温暖得让她不想起来,而那舒服的源泉,便是身边搂着她的一个人。那人身上传来阵阵暖意,那种暖意有一种让她安心的熟悉感。
明月猛然一个激灵,毫毛一下子竖起来。
明月小心翼翼地侧过头,看到枕边一人紧紧挨着她侧躺着。
那人墨发散在枕边,和她的发丝纠结在一起。俊美的容颜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慵懒,衣领半开露出性感的锁骨和玉白的肌肤,他修长结实的左臂正环着她的腰肢,一双细长的凤眼正笑盈盈地望着她。
明月只觉得头脑一热,鼻血都差点喷了出来!
她迅速拉过被子盖过头部,脸上臊得火一般滚烫。
他是何时来的呢?
自己和他一起躺了多久了?
昨晚亵衣淋湿了,她好像只穿了一件宽松的袍子睡觉,他们挨得那么近,会不会很暧昧?
自己披头散发、未曾梳洗的样子,被他瞧在眼中,会不会非常邋遢、很没形象?
明月越想越窘迫,觉得自己简直是没脸见人了。
凤倾城顺势搂过她的纤腰,用头亲昵地蹭着她的头,戏谑地说道:“娘子,你睡醒了?”
明月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好,捂着被子不吱声。
凤倾城轻笑道:“娘子昨夜只身跑来这里,还知道做错了事没脸见人,甚好。”
明月掀开被子急忙说道:“明明是你错了……”力气大了点,露出洁白修长的秀臂和领子下的一抹春色。
她见凤倾城眼光灼灼地盯着她,不由又拉过被子严严实实地裹住自己,气哼哼地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凤倾城委屈地道:“娘子,为夫到底哪里做错了,你这样不声不响地离开,我昨夜冒着大雨找了你一夜,都快得风寒了。”
明月冷哼道:“你受伤昏迷的事为何不告诉我?还有,为何让她去照顾你?”声音里似含了无限委屈,还带着一丝醋意。
凤倾城轻轻搂着她的纤腰,轻声说道:“三年前,我去东海找你,被鲛人族围堵,受了重伤,回来后一时心灰意冷,昏迷了三日。昏迷期间,纳兰眉黛非要过来照顾我。我清醒后,便将她赶出了乾元殿,未曾给过她好脸色。”
他见明月还是不声不响,继续道:“我不告诉你我受伤的事,是怕娘子担心。自从上次和你一起双修,仙力提升后,内伤已经完全恢复,不信你帮我检查一下身体?”
他温柔地将她抱进怀中,柔声说道:“晓儿,你是乾元殿的女主人,我此生此世的爱人。我的心,只容得下你一人。其她任何女子,无论好坏,都无法入得我眼。你要相信你的夫君,不要再轻易赌气离开了,好吗?”
明月转过身来,一双美目望着他,气鼓鼓地问道:“你的内伤真的完全恢复了?没有骗我?”
美人在怀,温香软玉、吐气如兰。
他深情无限地看着她娇美的容颜,声音温柔得仿佛要将她给融化,魅惑地道:“娘子,你要是不相信,便来给我做个全身检查。”
凤倾城说完,欺身上去,像个牛皮糖一般紧紧黏着怀中的人儿,怎么也甩不掉了。
怀中美人只来得及“唔”了一声,小嘴便被火热的唇封上,淹没在一片噬魂销骨的浪漫激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