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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在省纪委工作组离开后不久,张志阳就在市委内部进行自我澄清,把他这次被省纪委约谈的情况说清楚,并且指出,这次是他监管不力,没能真正看紧自己的妻子。而省纪委也酌情减轻对他的处分。
大约过了三天,省纪委网站就通报,对凌州市市委书记进行记小过处分。
这样的惩戒,显然是考虑到张志阳的坦诚以及积极面对应询,并且他本身的问题也不大,毕竟妻子远在另一个城市,而张志阳作为凌州市的主要领导,没能看紧妻子是情有可源的。
消息发出后,最感到失望的就是市长秦海基,他本以为这次可以让张志阳受到真正严重的处分,从而在凌州市官场消失,或许被发配到某些穷地方去,又或者进入人大或者政协。可现在的结果是,张志阳的职位并没有受到动摇,依然是市委书记。
此刻,秦海基只感到一阵心怯,因为他知道,这次他故意暗中使人揭发张志阳老婆的事,或许会走漏什么风声,从而让张志阳得知内情。并且,他已经多次有针对地派人去市委书记办公室那边了解情况,这些微细动作,也是很容易露出马脚来的。
秦海基其实不知道,张志阳早就派人在外面守候着,因此假若有什么人靠近他的办公室,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而这一次,秦海基派出去的,正是一个他的秘书黄海,张志阳心想,这一定是秦海基想了解自己的什么情况。
张志阳基本可以确定,这次他妻子被检举揭发,极可能就是跟秦海基有关。想着秦海基在市政府内部树大根深,他如果直接跟秦海基闹翻脸,那对双方都没有好处。在这个时候,张志阳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找到秦海基的破绽。
虽然张志阳知道,或许跟他过去的政治对手相比,秦海基是较少有破绽的一个。毕竟一直以来,张志阳也没发现秦海基有什么贪腐行为,或跟某个贪腐圈子混在一起,并且秦海基生活俭朴,也很少传出他跟一些女干部存在乱搞男女关系的情况。可以说,秦海基既不沾染金钱,也不玩女人,似乎是无懈可击的。
然而,张志阳深信,如果他真要认真寻找,就可以发现秦海基的相关问题。他开始派人在凌州市官场圈子里打听,秦海基究竟有什么样的僻好。
很快,他派出去的人就暗暗来到他办公室进行汇报,对他说,这个秦市长除了一个僻好之外,就没什么不良僻好。
张志阳连忙问,究竟这僻好是什么。
派出去的人对张志阳说,秦市长很喜欢收集古代字画,并且在过去一直跟收藏家们交朋友,有些收藏家提出,秦市长表面上声称,所收藏的都是赝品,但事实上,秦市长所收藏的大部分是真品,并且价值不菲,估计他收藏的古字画总值达到一个亿以上。
一个亿?张志阳心想,秦海基多年来收的工资也就是处级或厅级干部水平,哪怕他几十年来不吃不喝,也不可能聚集这么多的财富。这么说来,秦海基或许真存在贪腐的嫌疑。
想到这里,张志阳又让这人继续在外面打听,把秦海基平时接触的收藏圈朋友都搜出来,并且从这些收藏界人士口中了解更多情况。
大约过了几天后,这个人终于回来,向张志阳提供更为重要的信息,原来秦海基平时喜欢逛一些小古玩市场,表面来看,这些市场里大部分都卖着一些廉价的假字画,可假若某些房地产商或承建商,想向秦海基行贿时,那就会把一些真品混在这些假货当中,让秦海基以极低的价格,把这些真品买下,从而让不法商人完成行贿的程序。
得知竟然还有这样的操作,张志阳感到不可思议。他立刻派人去了解更多的情况,并且尝试混入那些房产商圈子里,打听一些关于秦海基受贿的传闻。
然而,由于张志阳的职位较高,一般的房地产商,还不敢对他说太多的内情。最终,张志阳只能找来市政府的某个城建局副局长,这个副局长叫黄万照,认识凌州主市不少的地产商人,张志阳跟黄万照进行了一番详谈,最终认定,黄万照也是个非常有原则并且充满责任心的好干部,于是张志阳就直接对他说,市长秦海基可能存在受贿问题,希望黄万照跟那些房地产商进行交谈,以获取证据。
听到张志阳这样的说话,黄万照不禁心中惊诧。然而,他很快就点着头,对张志阳说:“好的,张书记,我会去跟那些地产商谈一下,不过能不能从他们的口中套出什么秘密,这可就看天意了。”
张志阳立刻对黄万照说:“好,那你就跟他们好好谈一下,并且把录音设备都准备好,我相信你能把这些录音整理成证据。”
就在这天晚上,黄万照就约了一些地产商出来吃饭,酒席间,他就提起市长秦海基,由于这些地产商都非常有实力,因此跟秦海基也有不少交集,说着说着,有人就开始说秦海基喜欢古字画,并且必定要真品,如果是假的,还不要。
黄万照听到后,不禁又继续询问,究竟在过去都有哪几个大老板曾给秦海基送过字画,并且送的还都是真品。不一会,就有人说了一批人的名字,并且还把这些人都在哪个地产项目上,曾经有求于秦海基,而秦海基又凭着市长的权力,给这些人大开方便之门。
在这次饭局中,黄万照录下了很多录音,他回去后就不断整理,最终把这些录音当中最重要的部分全部剪辑下来,交给张志阳。张志阳听过后,最终认为这已经是很重要的证据,足可以让省纪委立案对秦海基进行侦查。
就在当天晚上,他写了一封举报信,连同那些录音证据捆在一起,邮寄到省纪检部门,并且打了一个电话给省纪委的副书记陈安明,希望陈书记能好好跟进这个重大的案件。
大约十天后,凌州市市委副书记兼市长秦海基,被省纪委带走,接受组织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