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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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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二章市集

    柳宓从噩梦中惊醒!

    深秋的夜里,她大汗淋漓的在炕上坐着,太可怕,太真实,那一幕,根本不是她凭空的幻想!

    而是,而是冥冥中,似乎已经发生过的!

    可是,她怎么会死呢?

    是谁杀了她?

    为什么,为什么会有这么反常的梦?

    “四妹?”夜色里有一道温热的手掌触碰在她肩上,毫无防备的她身子一颤,快速的挣脱了大姐的关心。

    柳月珠一愣。

    “怎么回事呀?”三姐这会揉着眼,摸出火折子点亮了油灯。

    三人被她吵醒,关切上前,这才发现她浑身湿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的狼狈模样。

    柳宓好半天才找到自己声音,刚想说自个没事,只觉得嗓子干涩的不行,试了许久,方沙哑道,“没事,梦到了点不愉快的事……”

    安抚好了大家,屋子再次回归寂静,柳宓却再也睡不着了,这个梦似乎在预示着她什么,如果真是这样,真是这样的话……

    她会扳倒这个本来就不属于她的结局!

    次日,天蒙蒙亮,外面就有骡子声响起,因为四姐妹的屋子就跟驴圈挨的近,所以几个一大早的就被吵醒了。

    “估计是大娘从娘家回来了”二姐语气听不出多少情绪。

    柳宓也从记忆里翻出了,大娘忙活完这边的秋收,就赶着驴子跟大伯去她娘家帮着抢收了,她娘家地方比这边偏上几倍,像是盐跟一些日用品,都得翻山越岭百十来里地才能到山外换到。

    她每次过去,都得多半个月,正巧是柳宓那会出事时,所以她没怎么跟大伯娘一家有啥交集。

    不过,能从那深山老林嫁到这边,还把大伯忽悠到娘家干半个月多的农活,想必也是个有心眼的。

    她细细的听着那头动静。

    “奶,我回来了”柳春生大声拍着老两口的大门,能在家这么大摇大摆的吵着二老睡觉,也只有大伯家的那个活祖宗了。

    孟婆子虽说三个儿子,可是,小儿子还在私塾,没成家立业,老二又是四个丫头片子,所以,唯独老大有俩儿子一个闺女。

    物依稀为贵,加上孙子能传宗接代,所以那俩人,很得孟婆子夫妻喜爱。

    果然,这才叫了没几声,就听到孟婆子嘘寒问暖的声音。

    院子里响起笤帚扫地的声音,间或还带着大伯母赵氏不解的询问。

    她走的时候,妯娌就快入蹬腿了,她是不想忙活她的丧事,这才带着男人假意回娘家,约莫着这丧事办完了,才回来。

    咋的这院子啥动静都没呢。

    孟婆子见她进门就问这些话,难得对她黑脸,“好人不长命,坏人遗千年你没听说过啊!我还没被她克死呢!人家哪舍得死!”

    这么说,还没死?

    赵氏吃惊不小。

    不过,眼瞅着婆婆不乐意了,她也不会没眼力劲的继续这个话题,“娘,我回来时,我婆婆给我装了点山货,说咱们这没有,让我好好孝顺您呢!”

    孟婆子脸上表情方才好了些,让他们大房回去休息休息,自个则是叉着腰,骂骂咧咧,总而言之就是骂她们姐妹懒死鬼托生的,都这时间了还不起来做饭打扫云云。

    一天,在孟婆子的叫骂声中,掀开了序幕。

    孟婆子说是粮食收下来了,男人们累了,又说家里吃闲饭的人多,粮食不够吃,公然让二房的四个丫头去开荒地。

    柳长顺看了一眼老婆子,在石头上磕了磕烟袋,他一辈子跟土地打交道,家里的事都不掺和,所以一般都是孟婆子说了算。

    加上自个开垦的荒地,前三年是不缴纳税钱,家里能多点口粮,他也乐意。

    就默认了自家婆娘的话。

    柳宓听到这要求后,抿嘴笑了笑,“爷奶,真是不大巧,今个孙女跟里正说好了,要去镇上帮着他亲家师爷置办席面,我去开荒倒是没关系,就是怕耽误人家回门日子。”

    见孟婆子跟吃瘪了一样,又严肃道,“要不,我去跟里正说一声?这几天先忙着爷奶的事,他们的事再缓缓?”

    说罢,转身作势往外走。

    “你给我停住!”孟婆子气的浑身发颤,就算是借她十个胆都不敢去跟人里正作对!

    况且人家里正亲家,那是县太爷跟前的红人!

    敢得罪谁也不能得罪人家啊!

    柳长顺瞪了自己婆子一眼,这才缓声道,“里正家的事是正事,你去忙他们那边的,到那了,长个眼力劲,见到人家师爷,也多在人家面前,夸你小叔几句!”

    “是”她笑眯眯应下,暗自腹诽,人家知道你家儿子是跟葱啊!

    “去吧!”他吸着旱烟,摆摆手,拿着锄头往外晃荡了。

    这事被她三言两语的,化解掉了。

    柳宓对这次去镇上的机会,很看重。

    现在,摆在面前是自个亲娘跟亲外婆,连个吃药的钱也抓不起,老实爹只知道埋头苦干,得来的钱都帮他大哥养了大房,这朽木疙瘩,她不指望一天两天改造成功。

    只能靠着自个能力来过的舒坦些。

    加上这天越发的寒,要再不添置几床厚被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

    挣钱是必须的,而她唯一能出这个家,也只能利用这个机会。

    临走前,自然得喊上小三姐帮忙,跟大姐交代了一下,记得带着二姐,小心点去她们秘密基地,给娘补充营养。

    不放心的罗嗦了许久,这才依依不舍的走了。

    里正对这次的事,很是上心,早早催着她走,也是想着早些到那,早做准备。

    从桃花村到镇子上有小二十里的路程,里正让侄子赶着驴车来送的她们。

    到了镇子上后,太阳也刚刚升上城楼。

    或许是因为汴城不远,所以这地方的繁华程度,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

    镇上屋舍绵密,高低错落,青石石板铺就的地面,马蹄、骡子轻击地面,带出节奏分明的滴答声。

    “让让,让一下!”她正仰头打量着周围时,突然听到身后不耐烦的催促。

    扭头一看,是精壮大汉赶着一槐木打制的,车身两边各有两个木头轮子的太平车。

    柳宓赶紧跟人让了地方,不过,却还是面带不解的,询问送她们来的那个后生。

    “这才一大早,他们怎么这么急啊?”

    那后生也知道柳宓是个有本事的,笑着解释,“姐儿还不知道吧?咱们不远的地方,就是汴河堤,那一大早就有远航船只,他们急着过去,那是给人装货卸货呢!”

    “好热闹啊”姐儿俩发出由衷的赞叹。

    见柳宓姐妹脸上带着惊奇之色,后生继续卖弄,“这才哪跟哪呐,咱们这可不如汴城热闹,那边夜市直直持续到三更呢!一般夜市四更才收摊,这还没等休息会松口气呢,那边早市就要开始了。”

    柳宓听着他滔滔不绝的介绍,不断望着这周围,这已经算的上是闹市了吧?